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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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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被关上。
安知站起身,迅速来到门口四下张望当真没人影。他估计真给对方气得不轻,甚至让对方宁愿对其避而远之,也要出门。居然就这么放心的将看屋大任交付于他,也是心放的过于宽。
殊不知是入了套,安知的计划本就是将人惹恼,才好进行下一步行动。只是没想到还能从对话中套出其他信息。
安知退回房中,他的目的无疑一开始就是找到他女儿的名字,之后再思考对策。他朝着楼上走去,木制的楼梯踏上去,哒哒哒的响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门,他才刚靠近,旋即就在门口驻足,空气忽然陷入沉默。眼下门上落着一把锁,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如此放心的将房子任由他看管,原是根本踏足不了二楼,心灰意冷之时,他抬眼扫视,欣喜之色显露。
这扇门虽然是紧闭的,不过这面墙上方却是可以通过的。高度与外面的围墙一般,安知很有信心可以翻越,纵使不是坑坑洼洼可以摸索的爬上去,可惜这是木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横着的木条。
他扒住上面一条,脚在下方一侧一蹬,不多时,他就坐于隔板之间了。安知喘着粗气,显然还是被累到,要知道步行到此,没休息多久,现在还要翻墙,当真是力竭。
他正要将外侧的腿收回时,随后身子一倾,他瞳孔骤然一缩,下一秒“咚”一声,重重砸到地上。
值得庆幸的是他脑袋没落地,而臂膀与膝盖传来一阵阵骨裂似的疼痛。
安知蜷缩在地上,一时没起来,缓了好一会,他人才坐起身。他的眼镜也落到地上,视线也因此受阻,只得先寻找眼镜。地上是毛茸茸的质感,是一张绿色的大地毯。
模糊的视线,很难看清阴影下的东西,他的眼镜并不在地毯上,好在他很快在茶几下摸索到自己的眼镜。
重新佩戴好,观察四周,总共三间房,不过有两间是没落锁的,唯一落锁的一间门上贴着紫色的蝴蝶贴图。而那把锁却被擦拭的铮亮,从外反射光线直直闪向他的眼睛。看也知晓哪间房间是江铁女儿的,不过没有钥匙无法进入,只得从其他房间下手。
那两间房间其中一间空空荡荡,柜子空空,床也空空。另一间则是堆积着杂七杂八的大型物品,一目了然,不宜久待。
走到那间落锁的房间门前,轻轻推开门,只有一条一厘米的门缝,透过门缝,窥视到一部分。床上堆叠着被塑料袋包裹起来的被褥,墙上堪堪露出墙面张贴的纸张一角。
安知很确定那是奖状的一角,而对方的名字自然会被记录在上面。只可惜他进不去,除了楼梯的那扇门,其余房间门上的隔板全是通向屋顶的。彻底截断对方再次逾越的举动。
安知站起身,朝着阳台走去,阳台的木门一直敞开着。越过高高的门槛,走到江铁女儿房间所对应的窗口,他抬起手附在玻璃窗上,试着推动。毫无疑问的这扇窗户非暴力手段是开不了的,除非进入里边打开。
眺望远处绚烂的景色,他收回视线,低头打量院落对面的房屋。
如果让他选择翻回去还是从阳台上跳过去。
安知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的,踏上围栏,跳了下去。落到对面稍矮一些的砖房平平的屋顶,他转身一跃而下,安全到达院落。
他用行动作答,而脚底传来酥麻感。
稍作休整,很快,他迈进屋中,朝着旁边那扇门走去。
或许里面能找到开启二楼卧室门的钥匙。安知想。
推门进去,这是一间总共两间房的卧房。入眼没看到床,而另一间没有门,也没有窗,倒是有一扇不知通入何处的后门。安知觉得那应该是通向后院的,毕竟农村有个后院很正常,只是那里黑漆漆的,他暂时不打算涉足。
前一间,有一张约一米的黑木桌柜,下方空空的,桌下是并排的三格柜,他优先打开第一个。杂乱的物品堆放其间,他随意的翻了翻,并没有找到钥匙,关上,又打开第二格,依然没有钥匙的踪影。不过倒是有新发现。
安知从中拿出人民医院的袋子,很显然这是江铁爱人在医院诊治的袋子,也许里面会有病人诊治的单子。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袋子翻阅,反而对是否要窥探他人隐私踌躇不定。
显然这是不对的行为。最终,他还是没有与良心背道而驰,正要将东西放回原为,一本爱心机构的小册子进入视线。
安知拿起,这赫然是江铁口中捐赠他们的爱心机构——爱德机构。他记住名字后,把东西全全归于原位。
第三格柜子光是打开,入眼都是零零散散的修车工具,很明显这里面也不会有什么钥匙之类的。
安知并没有气馁,他关上柜子,再抬眼时就被桌上的相框吸引视线,那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里面的人笑得开怀。拍摄时间距离今天已过去很久,因为照片中的江铁比起他手机中的那张更为年轻。仅从照片就能看得出他们很快乐,而摆放它的人很细心的将相框擦拭的一尘不染。
他此刻很好奇图片中女孩,也就是江铁女儿的死因。
没再多思虑其他,当下迫在眉睫的事情无不是在江铁与林夏回来之前,找到通往江铁女儿房间的钥匙。显然安知要与时间赛跑,不过比起赛跑,似乎这位更喜欢忙里偷闲的行事作风,于是好奇心驱使他去拿起相框。
当然安知顺从想法拿起相框,正要看个仔细时,只听清脆的“叮当”一声。好像有什么金属物品掉落在地上,他将眼前相框移开,地上豁然是一把银色的钥匙。
这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相框被放回原位,安知正弯腰准备拾起这把钥匙。恰好屋外传来“吱呀”一声,这无疑不是在宣告他,江铁与林夏回来了。
若是现在就出去,那么迎接他的并非好结果,很可能就此半途而废。他急忙将钥匙收入囊中,暂时躲于房中。
好似想起什么,他朝着黑漆漆的里屋望去。
林夏将竹篮放于屋门前,上面是新鲜采摘的番茄青椒。与江铁的这趟采摘,自然促进了二人的关系。
江铁道:“我先去烧火。”
林夏问:“需不需要把菜洗一下?”
“可以,少洗一点就行。”
闻言,林夏弯腰从篮筐里拿出些许番茄与青椒放入一旁的空筐,随后问道:“这些够了吗?”
江铁看一眼,点点头:“可以。”
话落,他转身进了屋。当他迈入空无一人的厨房时,面色从方才的和善转瞬化为惊慌,只觉自己被戏耍。
江铁猛然向门口走去,与林夏对视,见对方一脸坦然的模样,虽然面无表情。似乎出于先前与对方接触,选择信任,他并没过问。
霎那他乍然将视线转向自己的房间,快步上前,猛地推开房门。
林夏也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会露出怒发冲冠的神情,想也知道安知并不在屋中,很显然对方怀疑他另有所图。
他暗暗的为安知捏了把汗,说实在他很信任对方的计划万无一失。
房间中寂静无声,宛若无人踏足此地。江铁在屋中并没有寻到其他人的痕迹,正要踏进屋中时。
安知悄无声息的来到院中人身后,他拍了一下林夏的背脊,后者偏头看向来人。在对方看过来时,他对林夏眨了一下左眼,得意洋洋的勾了一下唇,表示计划顺利完成。
“。。。。。。”
林夏默默收回视线。
安知走上前,手扒在门上,佯装疑惑的开口询问道:“江叔这是在找什么?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江铁闻声回头,眯眼审视对方淡漠而不知情的模样,他显然还是不相信,探头朝里屋望了眼,后门紧闭着。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直到此时对方才松懈下来,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安知将早就想好的理由叙述:“上厕所。”
江铁关上门,回了句“好”后,转身回到厨房生火。
安知见成功卸下对方疑虑,这才松口气。
就在刚才,他无法正面迎上对方,只能走后门。不过后门开了就只能从里关上,不然从门外只能一直拉着门把,被发现也只会是迟早的事。
所以安知想了个办法,从柜中翻出一条绳子,绳子需要很长,将它一端绑在屋内的锁孔,另一端出门将绳子末尾捆在石头上,再多压几块石头防止重量不够。这是为了避免门无法达到紧闭状态,透出一丝光线,导致对方察觉后露出破绽。
那他们的计划便会败露。
随后,安知越过一旁矮小的木制围栏,以极快的速度,哒哒哒赶赴现场。
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林夏弯腰拾起篮筐,朝着院中的水龙头走去。他在那蹲下,拧开水龙头,动作生疏的开始清洗采摘回来的蔬菜。
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安知转眼望去,见对方在认真的帮忙,他也快步向前,在靠近他的一旁蹲下,几乎是紧挨着对方。
安知捡起筐中的白菜,顺手开始掰开,将它们一片片分开放入篮筐中。
片刻,安知极小声的喊了一声“林夏。”随即陡然倾身靠近对方,小声道:“你夸我一下。”
乍然一听,倒真是觉得对方这一番话是在卖萌。
林夏动作停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往常那般清冷模样,只淡淡道:“你真厉害。”
安知毫无负担的收下这份夸奖,心花怒放道:“多谢。”
正打算埋头继续干活,再掰下一片菜叶,定睛一看那片菜叶。
下一秒,他猛然站起身,退至中央的菩提树下。林夏不明所以,转头望向对面低着脑袋,沉默不语的安知,见人背着手站的笔直,一声不吭的。
他回想方才,似乎瞥见对方一闪而过的惊惧神色,思绪回流,他瞧了眼被对方摔回竹筐的白菜。
白嫩嫩的菜叶上,此刻,有一只绿色的毛毛虫在上方缓慢蠕动着。
他回忆起安知从小就特别害怕昆虫,没想到而今依然没变。
林夏不由得轻笑出声。
安知恼怒,以警告的口吻道:“不准笑。”
闻言,林夏收了下,可惜弧度并没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