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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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官人不打算参加选拔馆职官员的考核，吏部的任命此时也没下来，我们何不沿着汴河逛逛？早就听闻北宋四京，现在看到这东京（开封府）的景象就很想再看看别的地方是不是也像这一样热闹。”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王安石说不出拒绝吴茕的话，想着应天府和河南府都离开封府不远，去逛逛再回开封府等待吏部任命也可。
看着王安石点头同意，吴茕一个欢呼加油手势，他们俩人都没发现，吴茕在王安石面前变得越来越松弛，而王安石也从没拒绝过吴茕的提议。
第二天吴茕找到吴嬷嬷等人说了即将去应天府的计划，王雱小朋友自是高兴不已，蹦着跳着想着明天一睁眼就能到了，吴嬷嬷和芸香便开始张罗着收拾行李。
张见素和张嗣宗两兄弟今天看着表情都不是太好的样子，最后还是张嗣宗看不下去自己弟弟那委屈巴巴的样子，主动走向前对着吴茕说道“原本家中安排幼弟修习儒学，但是见素他志不在此，听闻娘子即将去应天府，可否让见素继续跟着一起游历，此番舍弟的一应开支皆有在下先行垫付，娘子与官人面相仁善，一看便知是良善之辈，舍弟交予二位照拂，心下甚安。”边说边取下荷包，将它递到桌前。
吴茕心里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挺开心的，张见素人还挺好的，和壮壮也玩得来，更重要的是系统之前说的可能触发的支线任务，能获得更多的积分，谁有会嫌积分多呢，自己的小命现在还没找落呢。
于是，三日后的码头上，王安石看着又跟来的张见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吴茕一行人去往应天府，张嗣宗则是南下回去。在码头就此分别。
开封府去应天府沿着汴河顺流而下，三日后就到了应天府码头。
应天府是宋太祖发迹地，东南漕运枢纽，漕运的船只停靠在码头，热闹的场景比起开封府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寻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应天府城内路旁摆着各式各样的吃食小摊，百姓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夜晚的街道灯火辉煌，不知道哪里的乐器声悠扬动听，传得很远。
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如果不知道会发生旱灾，吴茕能放任自己去感受这繁荣的祥和的应天府，但是她通过系统知道了几个月后这里会发生的天灾，看着态度很好招呼着的店小二，卖力干活起早贪黑但是因为有着盼头脸上带笑的吃食摊主，背着很重的东西从附近村子来城里售卖不顾衣服被勒出深深痕迹的贫苦农民，他们不再是史书匆匆一笔记录下的数字，而是一个个生动的人。
吴茕逛完应天府城内的夜市，没有再像开封府那样的开心，回到客栈就开始整理起自己准备的东西。
......
牛车咕噜噜滚过乡野泥地，吴茕真在车上努力劝说着张见素，“你瞧瞧，我这是买的质量最好的发套，戴着保管你英姿飒爽俊逸不凡。”
“可这，这不是在骗人吗？”
“谁说的，这怎么能是骗人呢，这明明是在做好人好事，你想想因为一个提醒，如果是发生了，能挽救多少人的姓名，这简直是功德无量啊。”
其他人看着吴茕一本正经地忽悠着张见素，默契地将头都偏过去不再看那边，只有壮壮，眼睛瞪得大大，很感兴趣地看着张见素跟着吴茕的指示，戴上发套，装扮成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宋城县市集内。
吴茕打发王安石抱着扭来扭去的壮崽去看应天府书院，远离市集。
乔装打扮的张见素站在人群的中央，吴茕扮成是仙道身边的小童子，宋城县赶着集的百姓看着俩人的装扮不自觉就围到了两人周围，只见人群中小童子打扮的吴茕拿出一张空白的纸，举高向着众人展示，“仙君收到神明指示，此乃降下的神谕。”
张见素身穿广袖长袍一身素白，走到吴茕身前拿过那张空白的纸，一手做出捏决状，对着空白的纸口里默念急急如律令，快快显灵的咒语，念完之后结果吴茕递过来的毛笔，毛笔未沾墨水，在空白纸上轻轻涂抹，空白纸上登时边显现出了血红色“龙王不雨，仓廪无米”八个大字。
围观的众人先是看着这个景象一愣，很快暗藏在人群中的吴嬷嬷和芸香就抢先高声叫道“天神降下的神谕，明年天下大旱，不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那不得早做打算啊！”
围观的众人登时炸了，大旱？到什么程度，一瞬间交头接耳，吴茕示意着张见素两人很快溜到提前看好的巷子内，换下原本脸上的胡子和头上的发套，再擦干净装扮过的脸，包袱装着道具若无其事地从巷子内又走出来，像是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刚刚围过来一般向周围的人打听着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热心群众就开始给他们二人解释，刚刚看到和听到的事情，一言一行满是对自己亲眼看到这神谕的自豪，但是又有着隐隐担心神谕成真的害怕。
看着目的达成，吴茕眼神示意三人功成身退，走到约定好的地方汇合。
此时王安石也抱着手里拿着吃食的壮壮远远的等在那里了。
看着他的神情，吴茕就知道刚刚那一幕他也看到了，她示意众人都先上牛车，拉着王安石的袖子走到牛车听不到交谈声的巷子内。
两人之间的沉默在蔓延。
吴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就是你来应天府想做的事情吗？”
“对”
“那白纸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不能说，这是我的商业机密。”
看到吴茕这个时候还在顾左右而言他，王安石第一次对着吴茕有些生气“吴茕！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知道！”吴茕的火气也有点上来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这个就是真的，白纸是我做了些手脚，但是我就是想让更多的人活着，他们提前知道了危险不管信还是不信，哪怕只有一部分人相信了，那这部分人活着就行。”
豆大的泪珠落下，穿到北宋一年多的时间，吴茕一直是一个适应性很好的样子，但是她上辈子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在孤儿院长大没有感受过背后有靠山的感觉，所有想要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去争取和努力的小姑娘。
但那都是她压力承受范围内的事情，这一次系统的任务不再是关乎她自己的性命，而是干旱涉及到灾区千千万万的人，虽然系统只说了任务拯救五千人，但是来到这里看到这些活生生的百姓，吴茕没办法告诉自己只救五千就好，她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希望多一点的人知道这个消息。
她把这个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但这样大的压力快把她压得喘不过气了。
王安石没说什么，走上前来将吴茕拥在怀中，手掌轻轻在她后背拍着。
这是吴茕和王安石第一次的肢体接触，没有旖旎心思，有的只是对她的心疼。
等到吴茕抽泣着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王安石对着吴茕说“我明白了，你继续做吧，我会将你们的台词再完善些，更能够打动人，会有更多的人相信你的。”
大大杏眼中还有着泪将落未落，吴茕对着王安石说“好吧”还带着抽泣后的鼻音。
“那我让你加入成为我们宣传的成员，现在我告诉你我的商业机密，你凑过来些。”
王安石依言低下身，只听吴茕悄悄说“碱水写字在白纸上，等纸干了就不会显示出字了，然后再用姜黄水浸泡并晾干的毛笔在纸上涂抹就会显现出血红色的字，怎么样我厉害吧。”
重新恢复了神气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那张骄傲扬起的小脸。
王安石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吴茕一瞬间被捏了脸，愣住了，转而马上跑回了牛车旁，手脚并用地上了车。
王安石看着那显得慌张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不用再瞒着王安石行事，这神谕的表演跟随着他们牛车到哪就在那里上演，而且按照王安石的文采改过的宣传词变得更让人信服，一时之间，来年会有大旱的消息传遍了应天府各地乡县。
他们坐着牛车路过乡野丰收的稻田时，能听到坐在田埂上面休息的农夫彼此之间讨论着神谕是否属实，转过一个个乡镇的时候，茶馆里面客栈中都有人在讨论“龙王不雨，仓廪无米”的口号，这个时候一群人会默默看向吴茕，吴茕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心中压着的大石不自觉慢慢放下。
就这样沿着陆路村子传播着，一个月后，众人回到了开封府知道任命还未确定的消息，又重新出发去了河南府，用同样的方式告知旱灾即将到来的消息。
临近春节，众人短暂地在河南府一处县城停下，所有人聚在一起，忙活了一顿年夜饭，吴茕操刀做了许多很久没有做的吃食，一桌子人吃得肚皮鼓鼓。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吴茕感觉到了没有感受过的归属感，在北宋这个距离上辈子九百多年前的朝代，自己也有了家，也有了一直相伴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