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张起灵bg】知灵同归》不摸金只摸鱼

19、第十九章 墓中秘辛与诡异绿手

　　胖子那声“鬼玺”仿佛在阴冷的石室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吴邪脸上的迷茫不似作假，他看向盛知意，似乎想从她那里找到一丝认同或线索。

　　盛知意心头微紧，她知道这个名字至关重要，但具体的细节——它的模样、确切的作用、为何会与鲁殇王联系在一起——却像被水浸过的墨迹，模糊不清。

　　她不能表现出异常，于是顺着胖子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属于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对神秘事物的好奇问道：“胖哥，你说的鬼玺……是不是那种民间传说里，能号令阴兵的东西？那不是……话本里的故事吗？难道这个墓真的和那种玄乎的东西有关？”她刻意流露出些许怀疑，这反而让她的反应显得更真实。

　　胖子见两人似乎真的懵懂无知，那张胖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混合了得意和“果然还得靠我”的优越感。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仿佛要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怎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这要命的地方闯？你们知不知道，这个鲁殇王，他是干什么的？”

　　吴邪被他这态度弄得有些恼火，但也确实被勾起了兴趣：“他不就是个小诸侯王吗？历史上记载不多，只是民间传说他能借阴兵打仗，神神叨叨的。”

　　“屁！”胖子很不文雅地啐了一口，“我和你说，这个所谓的鲁殇王，还有那什么借阴兵打仗的鬼话，根本就是个糊弄人的弥天大谎！这古墓里面藏着的真正玄机，嘿嘿，要是我不告诉你们，你们就是把脑袋想破了也猜不到！”

　　吴邪这几年做古董生意也算练就了些看人的本事，知道对这种看起来就不太实在的人，激将法往往比好言询问更管用。于是他装出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嗤笑道：“说的和什么似的，你要真知道，还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这里乱撞？”

　　胖子果然就范了，拿手电筒晃了一下吴邪的脸，有些气急败坏：“你小子还不信？我胖爷来之前可是实实在在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工作！你们知道这鲁殇王是干什么的吗？知道借阴兵是怎么回事吗？知道鬼玺有什么用吗？”他看着吴邪和盛知意都默不作声等着他下文的样子，得意地一笑，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们，这鲁殇王，说好听是个将军，其实说白了和我们一样，就是个倒斗的！”

　　吴邪皱起眉头，他想起三叔似乎也暗示过类似的意思，但一直不太理解依据何在。盛知意则适时地表现出惊讶，微微睁大了眼睛：“倒斗的……还能封王？”

　　胖子见吸引了听众，更加来劲：“可是人家比我们厉害！倒斗倒得都封王了！帛书上有记载，那鲁殇王的部队，大多数都是白天休息，夜里行军，而且经常一下子整支部队就消失了，然后又突然在另一个地方出现。他们去过的地方，经常是‘坟多破败，问之，则曰阴兵尽出也’！”他顿了顿，看着两人，“你们想想，我们这些唯物主义的无产阶级革命工作者，怎么可能会相信世界上真有阴兵这种东西？他们必然是到处挖坟盗墓！如果被人发现坟土被动过，就说是鲁殇王借了这些墓主的魂魄，于是‘借阴兵’一说就这么传开了。那时候的人迷信，后来就越传越神乎其神。”

　　“就凭这些……就下结论，会不会太武断了？”盛知意轻声提出疑问，她觉得胖子的推理有一定道理，但似乎还缺少更直接的证据。

　　胖子瞪了她一眼，怪她打断，但还是继续说道：“当然不止！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这‘七星疑棺’！”他用手电光扫了一下周围，仿佛在确认没有第七口棺材突然冒出来，“历史上记载，这七星疑棺，首先就是盗墓贼使用的！他们自觉盗墓无数，惶恐死后遭到相同的报应，就凭借经验设计了这虚棺之局。他们明白，机关再精巧也拦不住同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犹豫不决，无法下手！这七个棺材，除了一个真正的主棺，其他六个，无论哪个被误开，都是九死一生，里面不是暗弩就是设了邪术。”

　　吴邪看着这胖子，没想到他粗犷的外表下竟有这些见识，不由稍稍收起了些轻视。他追问：“照你这么说，那有没有办法分辨出哪个是主棺？”

　　胖子拍拍吴邪的肩膀，对他的“好学”很是受用：“看你小同志还挺上进，那我就学孔老二悔人不倦好了。要分辨七星疑棺，不是没有办法！但行有行规，一般人倒斗遇到这个，磕个头自觉退出去，老祖宗不会怪罪。以前兵荒马乱，一些搬山道人实在没办法破了规矩，那时有位高人想出一个法子：用两根撬杆，把棺材翘起一角，在棺底凿个小孔，用铁钩探进去，看钩出来的是什么，就能判断棺材里的情况了。”

　　盛知意听得入神，忍不住感叹：“这就像是盗墓者和设计者之间一场跨越时间的博弈……”这种细节，是她模糊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的。

　　胖子突然很神秘地凑近，声音压得更低：“但是！这里的七口石棺，恐怕都是假的！我怀疑，这个鲁王墓，他娘的根本就是个假的！”

　　他又用狼眼警惕地照了照他们掉下来的石道口，确认没有东西跟来，才继续道：“本来我也想不通，但当我掉到这个石道迷宫里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里的结构、石材，根本就是个西周墓的底子！”

　　“西周墓？”吴邪大吃一惊，“难道这里不是那些工匠挖的逃生通道？”

　　靠在角落里的潘子虚弱地骂了一句：“我早和你说了……小三爷，谁家逃生通道挖得跟迷宫似的？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盛知意也感到困惑，她努力梳理着思绪：“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墓穴，修在别人的墓穴上面？这……在风水上不是很忌讳吗？”

　　胖子摸了摸下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风水？咱们这些倒斗的，有时候最不信的就是那套虚头巴脑的。风水是门学问，但是古人的学问，死人的学问！而且，这种把自己葬在别人墓里的，风水上好像也有个说法，叫……叫什么‘藏龙穴’？反正名字不重要，只要命理配合，布置得当，借别人的墓穴来蕴养自己的格局，也不是不可能！所以，那鲁殇王的棺材，必然就藏在这西周墓的某处，绝错不了！”

　　潘子听他煞有介事地扯风水，忍不住噗嗤一笑，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咳……就你这熊样，还能懂风水？”

　　胖子大怒：“什么话！我要是看不懂点风水，能知道这么多门道？”

　　潘子忍着笑和痛：“你要真懂风水，那你带我们走出这迷宫去？我可是转了七八个圈都找不着北。”

　　提到这个，吴邪想起了关键问题，忙问潘子：“对了潘子，当时你们怎么丢下我自己跑掉了？三叔他们呢？”

　　潘子艰难地调整了下姿势，喘着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候小哥去追这死胖子，三叔让我别追，但我看小哥那么紧张，肯定有事，而且……我总觉得这小子目的不单纯，不太放心，就跟上去了。”他皱起眉头，回忆着，“跑了几分钟，我看见前面墓道里好像有东西，拿灯一照，那东西‘嗖’一下就没了。我走到那儿，发现石头缝里，好像夹着一只……五指特别长的人手。”

　　胖子听到这里，脸色变了一下，嘴巴动了动，却没出声。

　　潘子继续道：“我他妈的就控制不住好奇，凑过去看。结果那像手的东西突然冲出来，一把就卡住我脖子！力气大得吓人，我差点就过去了！幸好身上有军刀，我一边乱蹬一边去割那手，发现它手腕细得离谱，就比手指粗一点，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劲。我一刀划下去，割了个大口子，它才松手缩回墙缝里。我琢磨墙后肯定有蹊跷，就左敲右踢，不知道按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就掉下去了！”他拍了拍身后的石壁，“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三叔他们的下落？”吴邪叹了口气，心情沉重。

　　潘子也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吴邪又转向胖子，语气带着审问：“死胖子，那你是怎么下来的？那鬼东西是不是你招惹出来的？”

　　胖子立刻叫起屈来：“哎哟喂！你可冤死我了！我跑到那儿的时候，那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头已经把怪物弄出来了！跟在我后面那小哥一看，叫了声‘糟糕’转头就跑。我一看，跟那玩意儿拼命胜算不大，还得保存革命火种啊，任务也没完成，我也就跑呗。跑了一会儿，看见那小哥在前面停下，叫我站住。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呢，他对着墙踢了一脚，我就掉下来了！我还以为他要救我，没想到下面那么多虫子！娘的！”说到虫子，他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

　　潘子对吴邪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看，那小哥好像对这墓特别了解，很不简单。”

　　吴邪心里也有些嘀咕，虽然张起灵在场让他很有安全感，但潘子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张起灵似乎知道得太多，太过神秘。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盛知意默默从自己包里拿出仅剩的压缩饼干，分给大家。吴邪也拿出胖子那里找到的几块。潘子吃得很少，苦笑着说万一肠子穿了，吃多了也是漏出来，还是留给我们。他这么一说，胖子也不好意思多吃了

　　简单补充了点能量，又聊了些零碎，胖子觉得干坐着不是办法，提议进石道碰碰运气，潘子也同意。于是几人决定再休息片刻就出发。

　　吴邪身心俱疲，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半睡半醒间，他看见胖子在朝他挤眉弄眼。吴邪心里一阵烦躁，觉得这胖子真是不分场合，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做鬼脸？

　　但他随即发现，连潘子也在对他使眼色，两人不停地拍自己的左肩膀，嘴唇翕动，无声地说着：“手！手！”

　　吴邪看他们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觉得奇怪，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没什么啊。难道是……肩膀？

　　他带着一丝困惑和逐渐升起的寒意，缓缓转过头去——

　　视线所及，一只干枯异常、呈现出诡异绿色的细小手臂，正悄无声息地搭在他的左肩膀上！那手指的长度，远超常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坐在吴邪侧后方的盛知意，也感觉到右脚的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她浑身一僵，低头看去，只见另一只同样干枯发绿的小手，正从石壁下方的阴影里伸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那触感冰冷粘腻，带着死物的僵硬。

　　“啊！”盛知意终究没忍住，短促地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就想把脚抽回来。

　　“别动！”吴邪也看到了盛知意脚上的情况，头皮瞬间炸开，但他还记得胖子刚才关于尸蹩的教训，不敢剧烈动作，只能压低声音急喝。

　　胖子反应极快，骂了句“操！”，抄起旁边一块散落的石头就朝着盛知意脚踝那只绿手砸去！然而那手异常灵活，嗖地一下便缩回了石壁阴影里，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乎就在胖子动手的同时，搭在吴邪肩膀上的那只绿手也倏地收了回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石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几人粗重惊恐的喘息声。那诡异的“咯咯”声没有出现，但这种无声无息的触碰，更让人心底发毛。

　　“刚……刚才那是什么东西？”盛知意声音发颤，感觉被触碰过的脚踝处还残留着那股冰冷的寒意，让她遍体生寒。她下意识地朝吴邪和胖子的方向靠拢，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石壁，生怕哪里再突然伸出那样一只鬼手。

　　吴邪脸色惨白，捂着刚才被搭过的肩膀，心有余悸。潘子也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握紧了身边的军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黑暗的角落。

　　胖子的胖脸上也没了之前的轻松，他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妈的，这鬼地方真邪门！刚送走虫子，又来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他用手电光不停地扫射着周围的墙壁，寻找任何可能的缝隙或孔洞。

　　短暂的休整被彻底打断，新的、未知的威胁已经显现。他们不仅要寻找出路，寻找失踪的同伴，还要时刻提防着这神出鬼没的绿色小手。危机，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