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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高二(3)班规则怪谈(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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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若衍决定主动接触小b,最好的途径就是一起吃饭。她之前有留意过,小b后来一直孤零零一个人,怪寂寞的。
她写了一张纸条,请求卫煊帮她传给郁然。
郁然还以为发现了什么不可直说的大事,结果看到一张请假条,顿时无语地笑了,“长了嘴是用来说话的。”
“准奏。”
“你难道不觉得画的那个小人很可爱吗?”迟若衍很不服气地说。
旁边的卫煊颔首,“可爱。”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
“自由心证。”
郁然捏着嗓子模仿迟若衍说话:“中式教育你赢了~”
迟若衍两只手冲着她俩比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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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是位中年人,脸上满是岁月的沟壑,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位经验丰富的顶级老师。
她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请不要走神,认真听讲,今天我们来讲概率。”
“你们有没有想过,世界如此之大,缘分如此奇妙,仅仅是一念之差,一个选择,就把我们这些不同的个体汇聚到此,成为师生,成为同学,成为朋友,乃至成为彼此一生最重要的人。”
她开始讲解概率的基本术语和模型。
粉笔在黑板上落下“沙沙”的声音,配合着数学老师深入浅出的讲解,竟然意外让人入迷。
金楚燕摇头晃脑地听着,觉得数学老师像个哲学家。
她不经陷入了回忆,如果当时她走路看路,她现在就不是在危机四伏的规则怪谈里,而是享受着美好的大学生活。
但人生总是无常,她就是倒霉蛋,碰上了概率为0.01的事件,也许是为0,毕竟只听过人死之后下地狱的,没听过下规则怪谈的。即使她有意克制,在某些独处的时候也会幻想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数学老师还在讲课,“独立事件指的是事件A的发生不影响事件B的发生概率。就像有人认识很久仍然擦不出火花,而有人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所以,请不要犹豫,抓住它。”
金楚燕第一次产生了被强烈吸引的感觉,枯燥的数学在她眼里变得神秘起来,泛着幽蓝色的光泽,她不由自主想要接近数学老师,成为被她指导的学生。
同桌掐了一把金楚燕的胳膊,笑嘻嘻地问她,“爱上我们数学老师,人之常情。你想不想留下来?我觉得你很有潜质。”
被掐的清醒的金楚燕脑袋一激灵,疑惑自己为什么又生出这种感觉,她闷闷不乐地低着头,没有回答同桌的话。
数学课意外地没出现什么血色事件,就像数学老师也并非她外貌所表现出的那样严苛不近人情。
金楚燕彻底产生了迷茫,或者可以说动摇。她明白美术课发生的事情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她亲眼看着郭豪把王磊从她身边拖走,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几近作呕。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边想是不是再机灵点早点发现告诉郭豪粉笔的事,一方面又知道郭豪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绝不会为这种可能性冒险。
下课后卫煊走到她跟前准备和她一起去吃饭,见金楚燕情绪不对,她仔细观察对方的神情,“你被‘捕猎’了。”
“怪谈会不自觉地吸引与它具有相同属性的人。”
金楚燕可怜巴巴地对她说:“我感觉我好像带着有色眼镜在看同学,其实只要我不违背规则,她们都不会展露出凶残一面。如果我跟她们好好相处,她们也会好好待我。”
卫煊叹气,一副你在放什么屁的表情,但她不跟持续掉san脑袋不清晰的人计较,反而还颇有耐心地引导:“你觉得她们很安全?”
“我不知道。但是规则很安全,只要我不违反。杀人的都先是同伴。而且小说里那些鬼啊怪物呀杀人都没有理由的,我觉得如果我到了那种小说里,第一章就会死掉。”金楚燕语无伦次地说,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绪波动。
“你只是运气好,这次副本里的所有危险都给了规则。如果没有规则呢?你可能路上遇到一个看似正常的人,然后被她杀死,理由是因为你违反了她的不能直视的规则。”
“那岂不是很不公平?”
“鬼杀人还需要理由?”
“那给我规则居然还是保护我吗。”
“你遵循了规则不也快被同化了?”
“那规则是束缚,是保护,也是杀人的凭据。”金楚燕彻底混乱了。
“你为什么试图理解怪谈呢。”卫煊看傻子样的看她说,“它要杀你了,你却还在想公不公平的问题。”
“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被规则怪谈杀死了,你是在后悔自己没有遵循规则,还是痛恨动手的怪谈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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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若衍兴冲冲地去找小b。
小b身高很高,十分强壮,嘴角下抿,总是面无表情,凶凶的,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迟若衍十分熟络地凑到她身边,“小b,你语文成绩好优秀,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学习方法吗。”
“抱歉,我要去吃饭。等回来之后再说吧。”
“我们可以一起去食堂。”
“你不和郁然一起去吗?”
“哎,然,然有新欢了。”迟若衍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
小b被她逗笑了,没有再拒绝。
迟若衍发现小b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她会对她的每一句话进行反馈,有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就给予微笑。
迟若衍忍不住感慨:“小b,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冷的人。”
小b很惊讶,“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表情吧。”迟若衍思考一会,“你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凶。好多同学都不敢主动接触你呢,但她们在背地里觉得你好有范!”
小b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诶,只是习惯性的表情。我放空自己或者做事情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妈生脸,没办法。”她开了个玩笑,笑的时候其实平易近人。
这种随和的态度让迟若衍决定单刀直入,“我可以问问,你和小a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小b果然不介意,也许是因为这几天一直一个人,所有的情绪只能自己消化。
“只是一件小事,”小b的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
“说起来你不知道,背地里好多人羡慕你们的感情呢。”迟若衍添柴加火,“当初你们一起从别的班转过来,还有那次小a生日,你当众给她送的很棒的礼物,也太感动了!”
“是呀,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小b的声音变低了。当她袒露心声时,就无意识地表现出一种防御性的姿态。
“也许是我们还是不合适做朋友。”小b快要哭了,但她很坚强地没有落泪,“我可能对亲密关系的要求太高了。而她是自由的。”
迟若衍觉得她不该再问了,她有点懊恼,因为她应该提前调查一下的,而不是这样让一个女生伤心。
她把人搂到自己怀里,这个动作着实有点艰难,最后的姿势也别别扭扭的,“对不起,我不该直接问的。”
小b又被她逗笑了,眼底还闪着泪花,“没关系,其实我也想跟别人聊聊,但是不敢去接触别人。”
“谢谢你给了我这一个机会。”
“那真是太好了,我真荣幸能帮助到你们。”迟若衍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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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郁然趴在座位上,一下子就看到了回来的迟若衍,“怎么一个人?”
“小b去办公室了。”
迟若衍走到郁然边上,坐在她同桌的位置上。
“起开。”
“晓晓不会介意的。”
“我很介意。”
“你不介意。”
“介意。”
“不介意。”
“幼稚。”
“不幼稚。”
郁然真是没招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跟这种脸皮厚的人成为朋友,心如死灰等着迟若衍开口问问题。
片刻后,迟若衍还没开口,郁然先忍不住了。
“没什么想问的?”
“我感觉自己太鲁莽了。”迟若衍仰天长叹。
“你终于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不故意的呢。”郁然简直要鼓掌了,“那么多次被保卫处抓回来都没能让你回心转意,跟小b一聊就茅塞顿开。不愧是语文好的人。说了些什么,让我也取取经。”
“姐,我的姐,我的然姐,你还不知道我想问什么嘛?”
“哦,我也不知道。”郁然痛快地承认自己其实也不知道。
“???”
郁然灵巧地躲开迟若衍无能狂怒下的攻击。
下午的自习让迟若衍有充足的时间整理思绪。按照小b所说,如果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导火索,那么就是她们之间的友谊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在同学们的眼里,小a是更受欢迎的人,她长相温柔,说话轻声细语,很好接触人缘很好,而小b则因为那些原因显得更加孤僻。她们经常形影不离,但总有对方不在的时候,小a还有其她朋友,小b则总是一个人走。
这会是小b说的“对亲密关系的要求高”吗?
从她刚刚的相处来看,小b是个很敏感体贴又善良的女孩,这样的人很容易在情绪处理上钻牛角尖,内耗自己,需要有个人拉她一把。
作为心理委员的迟若衍荣担大任,任命自己为小b与小a的友谊保卫大师,郁然为军师,开始了自己的调查计划。
“挂我的名干嘛?”
“如果我因为言语不当被她们攻击了,就是你上场的时候。”迟若衍向她投了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郁然起了鸡皮疙瘩,不想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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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金楚燕也犹豫着要不要向班级里的同学询问小b与小a之间发生的事,但她又害怕触碰什么禁忌,一不小心血溅当场。
她为数不多算得上熟悉的只有同桌和迟若衍。
“亲爱的同桌大人,”金楚燕斟酌片刻后还是开口了,“请问您能否满足卑微的我的一个小小的愿望。”
同桌得意地笑,“说吧,我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请求。”
“你了解小a吗?”
“你是说我们班级的大学霸,数学天才,钢琴之王,阅读社社长,温柔课代表,小a吗?”
“班里站的下这么多人吗?”金楚燕默默吐槽,但她已经可以想象一个才艺双馨的女孩,心里不觉暗自惋惜,“那小b呢?”
同桌托着下巴思考片刻,“小b我不了解。她总是一个人,感觉很高冷。但她真的很酷,感觉就像世外高人,经常能说出听不懂但很有道理的话。我们在她面前总会有种自己很幼稚的感觉。”
“总而言之,她们的友谊很美好。就像所有教科书里写的典范。”
金楚燕忍不住问:“那小b还做了那样的事?”
同桌不以为意,“闺蜜之间的玩笑罢了。她们闹个小小的矛盾而已。”
金楚燕委婉地说:“可是小a都摔成那样了……”
同桌打断了她,“你为什么这么计较啊,小a都没说什么。”
小a都无了还怎么计较啊!
金楚燕这下真的发现她与她们的价值观截然不同,她可笑的不切实际的心软的想法灰飞烟灭,只剩下卫煊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
她心烦意乱地道了谢。
同桌也被她敷衍的态度激怒了,转过头不理她。
玩家们彻底分成了两派,一方认为只要遵守规则存活三天就好,另一方则认为可以尝试寻找通关条件二的真相。不过她们的通关条件并不相悖,也就相安无事。
楚娇询问金楚燕调查的情况,金楚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下课的时候没找到迟若衍在哪。”
何姜也表达了自己的震惊,“没想到她们对人命的态度这么轻视。她们一点都不在乎。”
“都是怪物了,也不会有什么同理心。”楚娇安慰她俩。
金楚燕说:“越是遮掩,可能越有线索。”
何姜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得找个机会上天台。说不定现场有线索。”
“天台门上有锁,不知道钥匙在哪。”
“我会用铁丝开锁。”
“太厉害了。”
这时何姜提出一个新观点,“我们好像一直忽略了学校和老师的态度。学校出了命案,却没有一点水花,极可能是被校方压下去了。”
“你说的有道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每个人都振奋起来,感觉自己收获满满,即将接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