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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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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走班制很快席卷了整个四中,于小君快速跑到高二三班门口,进来就大喊:“报!据不可靠消息,我们班这次要走一个换一班的。”
三班是理科重点班,一班是文科重点班,三班目前要走的人是陆璐,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学了大半年的数理化才发现自己对古汉语情有独钟。
陆璐快速收拾好书包,临走前还向三班的人挥挥手:“兄弟们!告辞!老子要去闯荡江湖了!”
那跑的,据目击证人高玫玫所述:“那速度比光的还快,笑的比范进中举还灿烂。”
高天宇转过头和江夏搭话:“我记得她之前,是要励志学医的啊!”
江夏推了推他的半框眼镜,然后将一只手搭在高天宇的肩膀上,神秘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
高天宇摸了摸下巴,本就是理科生,但是几乎没有文科思维的他,想了半天也没崩出一个屁。
最后还是江夏看不下去了,摆摆手告诉他答案:“弃医从文,懂吗?”
高天宇这才恍然大悟,深深地“奥”了一声。
这时,班级的吵闹声戛然而止,一个高个子男生出现在三班人的视野,他单肩背着包,此时眼镜片还反着光。
高天宇和于小君异口同声道:“我操!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江夏倒是对这种事不在意,低头继续刷着他的题,按道理来讲,那个男生应该坐陆璐的位置。
可江夏的同桌体委于墨对陆璐一见钟情,他的女神走后,他先是抱头无声地痛苦,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走到了陆璐的位置,一气呵成,现在江夏的同桌变成了他。
江夏一个转头的功夫就看到旁边人早已更新换代,他皱了皱眉,对新同桌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好装。
高天宇是个自来熟,再与于小君结合在一起,四中的天花板都能被这俩人嚷翻了,他转头盯着那男生。
“兄弟,我是高天宇,他是于小君,我俩都是Alpha,你同桌叫江夏,他是个啥目前我们还不知道。”
于小军给了男生一个wink,随后拍拍自己胸脯,一脸自信地说:“兄弟,以后我们罩着你!”
江夏被莫名提名有点不爽,冷冷回复道:“别他妈扯我。”
高天宇马上打圆场:“嗨嗨,他就这样。”
男生点了点头,于是说了第一句话:“我叫,宋景行,也是Alpha”
高玫玫恰巧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他的名字,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啪”地拍了下桌子:“我去!人如其名啊!”
高天宇摸了摸胸口,对高玫玫教育道:“不是我说妹妹啊,你哥幸亏没个心脏病,否则都要被你吓死了你知道吗!”
高玫玫翻了一个白眼。
宋景行安静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桌洞里掏出卷子,开始了和他新同桌愉快“双排”。
江夏这个座位堪称风水宝地,挨着暖气靠着窗,重点还是最后一桌,江夏可以热爱学习,但他绝不能爱上回答问题。
对他来说,是人格侮辱……
高天宇和高玫玫又开始battle了,这对兄妹每天的日常就是:斗,斗,斗,所以在高二部有传言:如果你哪天刷题刷累了,或者是想在四中博雅楼一跃解千愁,那你不妨来三班观看“高老庄兄妹AA之间”的自由搏击!
江夏听到俩人拌嘴声,忍无可忍,他先是舔了舔嘴唇,最后恶狠狠地看着他俩:“你俩要是再吵,我就把你俩的脑袋卸下来,当足球踢。”
他好像是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可当他回头看时,那道视线早已不在了,阳光刚好撒在某人的身上,发丝都在闪耀着金光,江夏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对他的评价又增添了一分——更他妈装了。
高天宇只好赔笑,开始推卸责任:“我说妹妹你能不能不要再吵了?真的很吵的!”
高玫玫瞪大眼睛,一个“我去你妈的”卡在口中,就被高天宇噎了回去:“先别你去我去去你妈了,咱俩一个妈。”
吵闹声再次停止,一个中年男人走到班内,是个光头,还挺亮,他夹着卷子走向讲台,又甩了甩自己新买的watch,来了一个职业假笑:“来,听我说,咱们班这节先上化学哈,和你们于哥换了。”
江夏停下笔,该表示一个化学课代表该有的职责了,他走到讲台前,把上周期中的卷子一一发了下去,还不忘抽出一张空白的卷子给他的新同桌。
宋景行看了看卷子,迟迟没有动笔,江夏心里忍不住暗爽:这就是情理之中的,一个纯文的还能跟我化学课代表比?
光头哥先是咳了咳嗓子,打开了白板,将最后一道大题投放在桌面上。
光头哥拿起笔在白板上戳了戳,看到有新的面孔,然后用他的勤学指了指宋景行:“来,就那个新来的,你来对下题吧。”
宋景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江夏特意把自己满分卷子往他的桌子移了移,只见新同桌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正确答案,哪怕光头哥的问题很刁钻,刁钻到他这个化学课代表都得在脑子里反应反应才敢说出来,可是他疯狂输出,甚至还是最优解。
江夏的脸已经实现了“川剧变脸”,光头哥拿着他的勤学把江夏叫了上去,用戒尺一顿比划江夏:“你看看人家的答案,你再看看你的是不是有点麻烦了?”
江夏默默点了点头,光头哥拿出俩个戒尺:“说说吧,堂堂身为我的课代表,怎么比人新转来的还拉?”
江夏冷笑了一声,对新同桌的评价多了八千个字,这八千个字汇成一句话就是:这太他妈能装了!
在学校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窗外天有点阴,看样子是要下雨,江夏从来不信天气预报,哪怕被淋死了也坚决不信。
在他刚走到校门的时候,雨滴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甚至还有点像交响乐,他刚打算把校服当雨披跑出去时,眼前突然多出一把黑色的自动伞。
他转头看去,是宋景行,虽说对他的偏见肯定是大大的有啊,但便宜他也不是白占的啊,欠人家人情多麻烦。
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用不上。”
宋景行把那把雨伞又往前送了送,指着前面的黑色奔驰说到:“我爸来接我,我用不上。”
江夏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人怎么能装到这种地步?
车窗摇了下来,宋景行他爸看到俩人僵持的场景,对他俩说道:“来吧,一起上来吧,景行这是你同学吗?”
“我同桌。”
江夏听到这话,哪能行啊?可是奈何他爸也太热情了,最后硬着头皮坐进了车里。
俩人的大腿紧挨着,江夏都快难受死了,但也不好表现出来,更何况他是一个未分化的,和一个A紧紧相贴。
可以是AA授受不亲,也可以是AB授受不亲,更可以是AO授受不亲。
宋景行他爸先是问了江夏几个问题,江夏一一回答,继续问道:“小夏啊,你家住哪啊?”
“松都府邸。”
“巧了我们家也住那儿!”
宋父自认为与江夏算是投缘了,这段路程怎么能聊的这么痛快!
江夏下车后对他们连连感谢,宋父摆手:“小事小事。”
就当江夏走进一单元,他们也走进一单元,他上二十五楼,他们也去二十五楼,就在他走到自家门口了,他们也走到了!
江夏嘶了一声,他用一脸认真地看着父子二人:“叔叔,您家也在这吗?”
门突然被打开了,江夏妈妈笑着走了出来,屋内还坐着另一个女人,那女人与宋景行面貌有几分相似。
江夏妈妈解释道:“嗨呀,夏夏,这是你宋叔叔和刘阿姨,刘阿姨是妈妈最好的朋友,你宋叔叔和你爸关系也非常好的,他们前几天刚从玫城搬回来,于是就请他们来咱家吃饭了。”
玫城……?也就是说宋景行这几年都在走读啊?!天天坐高铁吗……?
江之笑了笑,握着兄弟的手:“原来你们早就碰上了,这我儿子,江夏。”
宋父摸了摸下巴,最后打了个响指,拍了拍江夏的肩膀:“哎呀我说呢,我说怎么能和夏夏聊得这么投缘,合着是故人之子啊!”
“快,快进屋吃个火锅。”
江夏点了点头,不失礼貌地与他们二人打了招呼:“宋叔叔,刘阿姨好。”
旁边的宋景行也和人机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机器人执行任务一样。
刘田与王菲聊着当年的陈年旧事,宋伟和江之聊起当年的兄弟之交,只有江夏与宋景行二人呆呆地看着他们四人。
宋伟一被啤酒下肚,也许是喝高兴了,对着兄弟表当年的愿望:“不是说好了你生O,我生A,最后咱们不订个娃娃亲吗!结果我家有A了,夏夏乍一看也是A的存在啊。”
“话说早了,我们家夏夏还没分化嘞!”
江夏刚夹的毛肚突然掉在了碗里,他暗暗想着:幸亏我他妈还未分化,但是……合着这是冲我来的啊!
江之端着酒杯,脸喝的通红,回答道这个问题:“啧嗨,现在俩A也好啊!待会让他俩对着关二爷,拜个把子!以后哥俩也有个照应。”
江夏打了一个冷颤,他已经能联想到拜把子的场景了,吃着吃着就被呛到了,他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又想这辣椒怎么他妈这么辣!
刚要跑去拿饮料,突然有瓶牛奶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眼前,是宋景行帮他拿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拿奶插管一气呵成,果然好多了。
旁边的俩人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刘田戳了戳王菲:“菲菲,景行和夏夏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王菲想了想:“我们家夏夏是07年2月份的,景行好像是1月份的吧?”
刘田一拍大腿:“看来景行是哥哥啊,景行你以后在学校要多照顾弟弟啊!”
突然被cue的江夏已经僵硬了,他转头看向所谓的“哥哥”,那家伙还点了点头。
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宋景行不爱说话,只能江夏一一挡话,他妈的酒他不能挡,话是一一拦下来了。
“你们是同桌吗?”
“是。”
“班里氛围好不好啊?”
“好,可好了呢。”
接连问了一大堆问题,江夏都快被问烦了,终于,结束了。
又回到二人闺蜜战地,王菲不解:“当初景行高一为什么选文了啊?”
刘田喝了一口酒,沉思了一下,最后吐出一个真实却又不靠谱的答案:“看错了。”
好一个看错了。
江同学看着那几瓶彩色的强爽,心里想着,以他爸妈的水平,没过一会就喝趴下了。
好家伙,宋景行也算是差点吃上姥姥亏了,他刚又想偷摸听俩人的对话,旁边那座佛突然张了嘴:“我们小时候见过的。”
江夏皱了皱眉,记忆太过久远了,他早忘了,他问道:“什么时候?”
宋景行吃完那块鸭血,继续说道:“上幼儿园的时候,你来到我家,看着我就说我应该是O,而且还是妹妹,于是抱着我不撒手,每次见我还给我买一堆粉红发卡。”
如果现实允许的话,江夏早一口血喷出去了,他真想回到过去扇死那个傻逼的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男的?”
宋景行冷冷说道:“说了,你不信,还说,等你分化成A之后,长大要娶我。”
江夏人已经彻底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又是娃娃亲,又是拜把子,最后还来一个联姻是吗?!
他娘的,如果宋景行再说下去,他江夏就别他妈活了,直接连夜跑到四中博雅楼一跃解千愁了!
最后吃到将近十点多钟,一行人又嚷嚷着去唱K,宋景行被江夏爸妈强下了指令,今晚在这睡,明日和江夏一起去上学。
江夏家里客房多的是,可他又懒得收拾,他试探性问道:“你不介意和我住吧?”
宋景行摇摇头:“不介意,在哪都是一样睡。”
他们走后,江夏跑前跑后又是给他拿新的牙具,又是给他找新的睡衣和新的被褥,江夏洗完热水澡美美躺下床,宋景行也上了床。
宋景行的一句话打破了俩人的宁静:“没留作业吗?”
通常走读上下了晚二就可以走,晚一晚二都在上课,晚三才留作业,鬼知道作业是什么?
江夏摇摇头,他自动代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宋景行:“咱们班作业,嗯,明早你去补就行。”
因为班里学习好的都太多了,再加上又是省重点,每次留作业各科老师都有点头疼,学生们晚上懒得写作业,通常都是早自习补。
宋景行闷闷地嗯了一声,起身下床关了灯,刚要准备拉上窗帘,就被江夏制止:“等等,你不觉得,夜景挺好看的吗?”
宋景行看了看,窗帘最终也是没有拉上。
窗外的雨声刚刚好,很催眠,不禁让江夏联想到一些歌词。
“你的呼吸像雨滴渗入我的爱里,真希望雨能下不停,让想念继续,让爱变透明。”
江夏其实很喜欢雨天,那种空气中弥漫的……等等?!
宋景行你怎么能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