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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孟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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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圆满结束,留下部分员工收拾场地,其余人员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孟殊白站在门口,门前栽种着几棵银杏树,一阵微风拂面,掉落了几片银杏叶。他俯下身拾起一片叶,又抬头看向上方的仍挂在树上的树叶,身旁绿树成荫,手中刚拾起的叶片却已经悄悄泛黄。
又起风,面颊边擦过淡淡凉意,这一次可能真要转凉了。他伸手向着空中的落叶,抓住了夏天的尾巴。
刚刚在台下听完孟殊白的致辞,徐深忍不住打开手机轰炸好友林卓言的微信。
徐深: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叫孟殊白的人?
徐深:不是……人呢?(黄豆敲头)
徐深:算了,今晚上你家说
徐深在家中着急忙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又坐不住,让他站着他脚痒。长了一个半个小时岁的徐深终于收到了猫头鹰送来的邮件,不是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也不是林卓言请客邀约,而是一封致歉信。
(顶格)亲爱的李华:
林卓言:不行啊,今晚要加班处理数据,回到来估计是凌晨了。
林卓言: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吧,这会休息,回头得忙。他回着消息还得左右提防“巡逻”的导师。
徐深看到对面回复,迫不及待地打开语音通话,准备促膝长谈一番,好好化解一下心中的疑虑。
对面的林卓言看到来电提醒的页面险些吓一跳,手机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就像一滴沸水滴入油锅,刺啦一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林卓言手忙脚乱地按掉挂断键在此刻也显得欲盖拟彰。
这条友仔!林卓言指着聊天页面气不打一处来,无声控诉徐深坑友行径。
他张望四方,小心翼翼地按着说话键,用细如蚊翼的气泡音说:“别打!不方便。”
说完后看到徐深秒回了一条语音,徐深也用针眼般细的音量说:“没别的就问你个事!”
林卓言:…………
徐深没有再打岔,人模人样地问林卓言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个叫孟殊白的人。
孟殊白……?没有印象你交过这个朋友啊?掂啊?林卓言有时候情感流露的时候就很喜欢加上几句白话。
徐深对着屏幕上的信息皱起眉头,心想怎么可能……,回过神后说:没什么,就是遇到他,然后他说以前就认识我。
徐深有些迟疑:但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卓言打了个响指:有可能是你高一上学期的同班同学,我是高一下学期才跟你分在一个班的,你忘了?
徐深刚想加上一句——可是我居然记得他说的一句话。看到林卓言发来的信息后,他将原本要从喉咙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他心想,也不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按照孟殊白在台上的引经据典,梦里有搜索记忆的能力,万一是我无意间看到而并非孟殊白对我说的呢?可是我分明是记得一个人说的……难道这句话对我的影响深过孟殊白这个人……?
他一边在肯定这种想法,一边又在想:怎么可能?我忘记谁也不可能忘记孟殊白啊,无论是在长相上、还是在性格上、抑或是在头脑上。
徐深整个人被这两种想法拉锯,分裂成两个人格。一个是守方,另一个是攻方(也可以叫辩方)。很可惜的是两位人格都是小恶魔,在徐深颅内吵得不可开交。
守方顽固不灵如磐石,攻方步步紧逼,被犀利的嘴鞭打过的地方那叫一个寸草不生。
十五分钟过后,徐深法官也是被吵的没有办法了,只好出面主持公道,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捂住两方的嘴。
终于停下来了,他深呼吸欣慰一笑。
就在这时,手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谁……孟殊白?
徐深还在感叹言灵吧这是时,对面的孟殊白察觉到徐深没有第一时间说话,问他:“在忙?”
徐深挠挠头掩饰内心的波动,从房间走出阳台回道:“没有在忙,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又不是打不了电话,想打就打了。”听着声音似乎又能看见孟殊白那幅恣意妄为的姿态。可能唇角还微微勾起,面颊有个小梨涡。
本应该是一串串冰冷的文字,现在却变成了炙热的口腔与空气交换的热气。
徐深被秋风吹得有些心神不定,像他额头前胡乱飞的碎发,像蒲公英的种子,有些散落在地上,有些又扬扬撒撒地飘往别处。
微风吹着话筒,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知道是夜色的氛围衬托下,还是遐想中暧昧的口吻,给人一种模糊了距离的错觉。
徐深握在拦杆上的手,随着身体前倾慢慢垂下去,头也措不及防地泄了力一般倒在臂间。
“你还在听吗?”手机里传来清润的声音。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温热,缩回刚迈出的脚,没有回答而是不动声色地熄灭了手机屏幕,外面的灯光照在黑色的屏幕上却显得忽明忽暗。
晚风熏得徐深有点恍惚,好像闻到了梨花的香气。
他抱着手臂,搭在拦杆上,臂弯盖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了鼻子和一双眼睛。微凉的风黏糊糊地往他略显干涩的眼睛里吹,睁不开,索性就合上眼。
又有一阵劲风迎面袭来,除了眼睛以外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变成他嘴边那片与他交换呼吸的空气会怎么样?
多的他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