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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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待听清阿海说了什么后，博士冷笑着重复了一遍，似哀似叹道：“小猫，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一把薅起阿海，阿海被迫坐在床上仰起头颅，雾蓝色的眼珠找不到焦点只能放空，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状态。博士以一种略带侵略的姿态微微俯身，和她鼻尖相贴，绸缎般银灰色的发丝垂落几缕，与毛燥的黑发纠缠着，但始终泾渭分明。
无论是亲密的姿态还是冰凉凉的视线，都让阿海很不舒服。阿海撇开脸，却被博士捧着扶正。一个吻猝不及防地落在阿海的额头。
博士温和地注视着阿海，带着高高在上地施舍说：“没事儿，我来教你认命。”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
阿海愤怒地瞪大双眼，身体微微颤抖。博士堵住了她要说的话；“嘘，听话。”
他拍拍手，得到示意后，门外走进了两个侍女，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
看到不是实验专用的病号服，阿海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些许。
博士敏锐地察觉到了，笑道：“放心。完美的作品不会有这么潦草的开始。”
“你什么意思？”
博士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上，面朝她，闻言，蹙起眉头微微不悦，指节敲打在扶手上：“注意你的语气，小猫。”
“不过，你一惯这么没大没小，叛逆期的小孩子是这样的。”莫名其妙挑刺儿，然后又莫名其妙把自己哄好后，博士左顾而言他：“收拾收拾，带你去看有意思的东西。”
阿海当然不会觉着博士口中“有意思的东西”会是什么好东西，但她眼下别无选择。
她说：“让她们都出去，我自己来。”
两个侍女看向博士。见博士点头，两人才把衣服交给阿海行礼离开了。
然而阿海抱着衣服，一无所动。
博士挑眉：“别浪费时间。”
“还有你。”阿海说，“你也出去。”
博士打开了个人终端处理工作，表达了他的态度。
阿海暗骂一声变态，只得抱着衣服去浴室换洗。
十五分钟后，博士从个人终端里抬起头，看到了从浴室走出来的阿海。
少女换上了他特地挑的粉色缎面公主裙，毁坏的面容早已恢复姣好。
衣服很合适，或许可以让人再多买几条。博士这么想着，然后在看到阿海一头乱而湿漉的头发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特别是阿海的发尾甚至还在滴水。
他收起了终端，走到阿海面前，自然地接过阿海手里的干发毛巾，包着阿海的头就开始揉搓，像是在揉搓一只小猫小狗。
直到头发干得差不多，博士才松开手。
明明就三四分钟的功夫，阿海却感觉被撮弄了一整天，整个头都晕乎乎的。
“发圈呢？”
“诺。”阿海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挂着一根黑色的细发圈。
显然，这根发圈不符合博士的审美。他皱着眉头打开终端叫人重新送一根发圈过来，顺便巴拉巴拉地教育了一顿底下人怎么做事儿的，怎么送服饰能漏下发圈这种重要的东西。
阿海只觉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评价还是太高了。顶着干了的头发自顾自坐到小几旁边，识相地坐在圆形小凳上，把房间里唯一的单人沙发留给了博士。
通话的间隙，博士注意到她的动作，尾随着她坐到了单人沙发上，手势示意阿海坐近些。
阿海取了俩茶杯，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又给自己倒满一杯，笑眯眯地举起来，品了一口。
通话很快结束，侍女带着一根“博士钦定款”的发圈进来，又退了出去。
阿海一瞥，乐了。
依旧是粉色调，大肠发圈，上面绑了一个硕大的蝴蝶结。
“喜欢？那就坐近些，我给你梳。”
阿海崴着凳子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不喜欢，好土的审美。”
博士握着阿海的头发，以指做梳，给她整理着头发：“小孩子就是爱嘴硬。”
阿海闭嘴了。和自以为是的人总是说不清的。
博士给阿海梳了一条侧麻花辫，蝴蝶结显然地坠在发尾，其实不是很难看。他揽着阿海，面对着镜子，眼里全是满意：“的确好看。”
也不知道到底夸的是阿海，还是他自己。
“走吧。好戏准备好了。”
直到飞车朝着幽梦岛的方向驶去，降落在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顶，阿海都还没猜到博士口中的好戏是什么。
楼顶有人毕恭毕敬地迎接，博士揽着阿海，坐进了顶楼的包厢里。
待坐在座椅上隔着木雕围栏从上往下看清这栋建筑的内部布置时，阿海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
“你带我来拍卖行？你要买什么？你不是这里的主人吗？”
博士慢条斯理地温杯投茶，只说：“别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海看着他继续洗茶、泡茶，然后将剔透的茶汤倒入一个准备好的玻璃壶里，又取来两个精致小巧的茶杯，先倒了一杯给她：“尝尝，今年古茶树上新摘的好茶，刚从奥兰联邦第十三区送来，你是第一个有口福的人。”
阿海哪管那么多，接过来就是一口闷，闷完只觉着满口都是苦涩。
博士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有些好笑：“真是一团孩子气。”
阿海只当博士又在放屁，懒得搭理，只催他：“你还没……”
话突兀地断在这里了，会场富丽堂皇的灯光突然次第暗了下去，一楼中央的圆台亮了起来，拉开了拍卖会的序幕。
万丈光芒中，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欢迎来到异宠的盛会！我是主持人小艾！”
“你看，好戏开场了。”
掌声很给面子地响彻了会场。阿海像四处打量，只看到一张张打着马赛克的脸，面目模糊但难掩狂热。她只觉博士疯了。不对，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他想让她也成为一个疯子。
“你带我来看异宠的拍卖会？”阿海蹭地站起来。
博士含笑点头：“对啊，这难道不够有意思吗？”他单手拄着下巴，看起来颇为苦恼：“你一直都不认可我的作品，这让我很难受。我想这应该是你的问题。”
他抿了一口茶，房间里的保镖上前一步，走到阿海背后突然发力，把她摁回了座位上。
阿海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博士放下茶盏站了起来，一手扶在围栏上，微微侧身，无框眼镜后的桃花眼依旧带笑。
今晚第一批被拍卖的异宠已经被运上了圆台，不用主持人多说，场内欢呼声、口哨声、赞叹声已经充斥满了空气。
博士眼中颇为自得：“看看，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满意我的作品。”
“不对。”博士摇摇头，认真思索了一下，觉着自己的说法有点问题，“不止这里的所有人。”
他举起手，对着穹顶外数不胜数的星辰，画了一个非常庞大的范围：“只要有人类生存的星球，都有人喜欢我的作品！”
“你呢？小猫，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的作品呢？为什么就不愿意成为我的作品呢？”他俯身到阿海面前，问她。
场内又掀起浪潮一般的欢呼声，原来是有人豪掷了三千万星币拍卖下了一条裂尾的“美人鱼”。
阿海嘴唇张张合合，什么也说不出来。
博士压根不打算放过她，死死地钉住了她的躯壳，现在还要收割走她的灵魂，一遍一遍地诱惑她，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下一条台上的“美人鱼”。
拍卖还在继续，出场的异宠越发美丽，台下的价格越炒越高。
阿海只觉着自己这一次可能真的要被毒蛇吞食了。
“小猫，成为我的作品有哪里不好？有无数人为你而来，为你一掷万金、为你欢呼喝彩，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有哪里不好？嗯？”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考虑，好不好？”
身后的保镖早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捏着阿海肩部的手，博士温和地把她牵了起来，阿海仍然觉着千斤在肩。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要答应，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只要自己心里那根线不松，博士就没办法把她送上实验台，让诱发因子在她体内成功激活“杂种基因”，让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但……
博士带她悄无声息走到了拍卖会的后台，一排特制的修养舱里，阿海一眼看到了眼熟的那个。
人头马身白翅，不是阿朱还能是谁。
阿朱闭着眼，嘴角甚至带着一抹笑容，像是沉醉在美梦中。
“你！……”
博士从身后笼住她，透着青筋的白爪捂住了阿海的口：“嘘，小心吵醒她们。”
他指着困住阿朱的舱体，压低了的声音带着催眠般的功效，像是父母在书桌前哄双胞胎中叛逆的妹妹：还不快点学，你也不想明天爸爸妈妈只给姐姐买漂亮玩具吧？
“你看，那个平庸的灵魂待会儿也能在圆台上备受喝彩。”
“你真的乐意看到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