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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天边的云飘荡,不知家在何方。于是我也像云一样,跟随着你,不知道终点,不过问结局。带着我一腔深情,像无处不在的氧气,环绕着你,夕阳落下的时候,我被困在森林中,白色薄雾缓缓升起,我就那样看着你,向着没有我的生活迈进。我不会悲伤苦涩,不会哭泣,眼泪滴落的时候只会因为遇见你,只会因为喜悦从眼眶中充盈而出,我只会凝望你金色余晖的身影,和天地融为一幅画。从此我成为临摹师,日复一日,描摹你离开的身影。你不必担心我的遗忘,林中每日都有新鲜事,天晴下雨,月亮阴晴圆缺,我都有过问。若是你回来,值得一提的是那日林中突然下起大雪,很多白色的雪花细细密密洒落,覆盖了很多朋友的家,大家都在家中静静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大雪。树上草叶上都是积雪,陆地的痕迹消失了,我仍旧那样,站在林口,一瞬间,大雪就落满肩头,一瞬间,就白发苍苍。森林静谧得有些可怕,不知为何,我竟会感到安心。我想,可能不会等到你回来,这样的大雪,可能我的一生只会遇见这一次。我愈发成为了合格的林业员,树木的种类我竟然开始越来越能分辨开了,天长日久,在天黑以后,我竟然也开始自行领悟观星并以此预测天气,偶尔改变下职业做一名天气预报员,竟也预测准了几次暴雨。不妙的是,我好像会开始渐渐淡忘你离开的时间,那是哪一年什么季节,什么日子,空气的湿度如何,风向是东西风还是南北风。即使每天都重复一遍,不可否认,某些记忆水晶球就像投入时间的流沙中,我拼尽全力仍无法抓住。我为此黯然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不关心天气不关心任何声响,林中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跑出来看望我,排队问我发生了什么,回想起来其实我不甚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他们的面色来看,似乎我真的过得很可怕。记不清过了多久,某天,一连下了好几天暴雨,终于在下午放晴,当淡淡的暖意包裹我,当金色的霞光从余光一跳一跃刺激我,地平线尽头,和你离开那天的调色盘一摸一样,我仿佛鼻尖再次嗅到你温暖衣物的气息,还有空气熟悉的湿度。我以为天空又下起小雨,淅淅沥沥,低头发现竟然是我的眼泪。一阵迟来的钝痛击中了我。
      后来他每况愈下,不观星也不观鸟,发呆的时间愈发延长。经常一整天站在林口,看着虚无缥缈的远方,嘴里呢喃着, 9月10日,韩星言,金黄色,雨……他大抵是疯了,林子里上年纪的阿嬷都这样说。
      金色秋叶落下的时候,他也像一片树叶,打着转,缓缓飘向远方了。朋友为他简单举行了葬礼,下葬时,墓碑竟不知他姓名年方几何。只得写下,阿秋,在秋天到来,随秋天归去。
      冬天,又一场大雪笼罩森林。和雪花一起到来的,还有四轮汽车。刹车声打断这份宁静,车门打开,数名黑衣男子搀扶着一名老妇,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往林中走去。潦草的土包,斑驳的石头上依稀可辨一个“秋”字,远行的人突然找到了归处。林中传来邈远的哭声,似乎还有瘫软在地的妇人,一字一泣,“林林、带来了、五年前、冬天、找到、一定要、你……”
      故事说完了,长叹一口气,中间的时光,又与何人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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