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序章》睎睌

25、秋日果园

　　晨露还挂在苹果树上时，果园的木门就被推开了。德拎着竹篮走在最前面，胶鞋踩过落满枫叶的小径，发出沙沙的响。意跟在后面，手里晃着个空玻璃瓶，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慢点走，”德回头看了眼，见意正弯腰捡枫叶，“别把叶子都揉碎了，瓷说要做标本。”

　　意把红得透亮的枫叶塞进兜里，小跑着跟上：“知道啦，不过这叶子比去年的好看多了——你看那棵树，苹果红得像小灯笼！”他指着不远处的果树，枝桠都被果实压弯了。

　　果园深处传来笑声，是英和法在摘梨子。法踩着木梯，伸手去够最高处的果子，英站在下面扶着梯子，时不时提醒：“左边那个更熟，小心别掉下来。”法勾住果子一转，梨子“咚”地落进竹篮，他低头冲英笑：“你看，比你上次摘的大多了。”

　　“那是我故意留给你的。”英小声嘟囔，却把竹篮往梯子边又挪了挪。

　　转过山楂树，就看到俄坐在草地上，怀里堆着一堆板栗。他正用小刀撬开栗壳，金黄的果仁滚进瓷递来的瓷盘里。“这个甜，”俄塞了一颗给瓷，“比去年在西伯利亚摘的好吃。”

　　瓷咬了一口，板栗的粉甜混着秋日阳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手里拿着本笔记本，正画果树的修剪图，页边还粘着几片不同形状的叶子。“等下摘些山楂吧，”他翻到新的一页，“美说要做山楂酱，配面包吃。”

　　说到美，这家伙果然抱着个巨大的南瓜从树后钻出来，南瓜藤还缠在胳膊上。“看我找到什么！”他把南瓜往地上一放，拍得砰砰响，“晚上烤南瓜派怎么样？我带了淡奶油。”

　　“先把你头发上的草摘了再说。”联走过来，替他拂去沾着的苍耳，手里的竹篮里装满了紫色的葡萄，“别只顾着玩，篮子快满了，去帮忙摘些橘子。”

　　美撇撇嘴，却还是乖乖拎起空篮子走向橘树。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他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只懒洋洋的大猫。

　　日头爬到头顶时，竹篮都装满了。大家坐在果园的木屋里歇脚，围着木桌分享刚摘的水果。意把葡萄剥了皮，串成串喂给德吃；英和法分食一个苹果，果肉脆得咔嚓响；瓷给每个人递上板栗，听俄讲去年打猎的趣事；美抱着半个南瓜，用勺子挖着吃，甜得眯起眼睛；联坐在中间，慢慢喝着热茶，看大家笑闹，嘴角的弧度温柔得像秋日的风。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木屋，在地板上画出格子。瓷把收集的叶子摊开，红的枫、黄的杨、绿的橡，拼出个小小的圆形。“像不像我们每次聚会的样子？”他问。

　　大家凑过来看，果然像极了——不同的形状，不同的颜色，却紧紧挨在一起，暖融融的。

　　夕阳西下时，每个人都满载而归。德的篮子里是苹果和梨子，意的玻璃瓶插满了枫叶，英和法拎着沉甸甸的栗子，瓷抱着捆山楂枝，俄的竹篮里堆着橘子，美的南瓜太大，只好和联一起抬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落叶在脚下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像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远处的果园在暮色里渐渐模糊，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明年秋天，这里的果子还会红透枝头，木门还会在晨露里吱呀作响，他们还会提着竹篮，笑着走进这片金色的阳光里。

　　秋意渐浓，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日子就永远带着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