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将死的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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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婉经常跟着父母前往，所以这里对于她很熟悉，所以文氏才敢将她带来这。
文氏将她放下，见她不动，只能用力将她推远。
宋文婉摔在地上，有泥土铺在上面，不痛。
文氏转身离去，走得干脆。
宋文婉盯着母亲身影，泪奔涌而出。她踉跄地站起身，向远处奔跑，手将泪擦干，又流出。
她重重跘摔落地，身上衣服满是泥土，习手布紧紧抱住怀中的木盒子。
她只给又起身奔跑。
因为母亲告诉她，要远离这，要离开......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握住怀里木盒，似乎父母在身旁。
后来，她随逃流的难民，四处奔波。
那时她十二岁。
又后来，她被先太傅看上，就收下她做奴婢。
再后来就是她展现出天赋，跟先太傅开始学武。
她被除去天性，对痛苦麻木，被养成死士，继续跟随老太傅。
明面上以婢女，暗中为颜氏扫除阻碍。
一生未嫁，也未成一对情。
在某次任务里，她得知自己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
先皇那时，在政清理朝政，基本每日罢几位官。而贪官正好提出这个意见。
先皇见官位二品，略有犹豫，但无奈贪官"聪明"，给她父亲安上贪污的帽子。
无奈是否真做此事，怀疑的种子已落下，后来再由贪官推动，她父亲又十分正直，只管对错，自然得罪官贵阶级。
上书的人多了，先皇也没了耐心，就贬了他。
父亲几个好友，也在暗中帮助。等他一倒台，就将原本归他的东西分了干净。
父亲后面死亡也不是意外。
那些人见到文氏长得貌美，但有父亲在也不敢过于胆大。
于是那些人，手一拍一想，同意把他弄死。
活上故意刁难，父亲吃了官上苦，没再说什么，还是默默干活。
最后那些人等不急，在寒冷的早晨推了他，制造成失足。
等他走后，男人那晚上来到母女住处，母亲为自护，只能动手却没注意将他打死。
文氏早就知道真相，也明白灾祸是她带，她逃不了，只能将宋文婉送出去，结果她留在那里自杀死去，陷入污秽中。
宋文婉着手调查哪些人参与此，挨个挨个去寻找。
但那些人却早已死亡，成了她心上遗憾。
在颜卿玉降生后，她成了她的奶娘，教她学习成人。
原本颜卿玉因跟她相处，性格受宋文婉影响，喜静。而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是遗传颜卿玉母亲。
两人都也很优秀。
但不知何时颜卿玉变了。
性格转成柔情，对事犹豫不决，对宋文婉情感变成害怕。
林栖梦读完后，难得陷入沉默。
纸张被捏出皱纹，纸上晕开的墨，好似宋文婉带着泪的伤。
当你没有足够权利，你所拥有的东西会被他人窥视。
红颜无错，错的只是人心，人心惶惶善恶难辩。
林栖梦翻开另张纸。
那上面是宋文婉留下的，对她各种各样的提醒。
林栖梦照约在铜盆点起火。
弱小的火苗小心跳动。当碰上纸时，火势疯长，向上向远猛窜，贪婪地想要更多。
林栖梦在橙红火中，看到宋文婉稚嫩面容。
父亲离去时，她面上不解，挡在母亲前面时的勇敢，母亲推开她时面上悲痛。四处奔波的瘦弱，见到先太傅时激动，又到被养成死士时冷漠……
生于这乱世，无人可生还。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走错一步将是万劫不复。
火焰越发盛大，木色纸张被烧得卷起，轻飘飘随风跌入盆中，成了一堆黑土，又被橙火卷入。
林栖梦找来沙子，棒起撒入火盆内。
气盛火势的焰火就熄声。
万物都相生相克。一瞬间辉煌，不如世代永传的光辉。
林栖梦处理完铜盆，洗漱完躺在榻上。
窗透出莹莹月色，驱散黑暗。林栖梦左翻右覆睡意全无，她突然想到什么，坐起身在房内翻找。
她在砖处翻出那张纸。上面写着原书人物，这个东西必须要消除，留着它好处。
林栖梦将纸平展，用墨水倒在上面，特地用毛笔加重。
等墨干，纸上全是黑，看不清字。
林栖梦将纸撕开，放在布中团成球，封成福袋挂在床架边。
红色代表福气的福袋，也成了遮盖悲痛恶欲的温床。
辰时，一道影子无声落下，推开门，月色照到福袋上。
床上，林栖梦背身对人，眼睛平静睁开，眼神里面没有睡意，里面很平静。
她静静感受来人走动带起的风，开始推测他身高体型。
她身体上没冒冷汗，但心理也不禁微紧张。她默默在心中记数，心中已有大约推测。
她猜想没有错，那人没太久又离去。
林栖梦还是没动，还是躺着，一防那人折回。
今夜终是无法入眠。
第二日，林栖梦照常早起，起身看向四周。
她还是没习惯。
两年时间虽短，但痛骨髓，已形成肌肉记忆。
也许这就是宋文婉想得到的结果。
林栖梦起身穿衣洗漱。
夏和声音在门响起时，她已经收拾完推开门。
"长公主。"
夏和见到她，慌张后退下跪行礼。林栖梦轻应抬脚离开，裙摆摇动，步态端正雅气，身上气质更成熟。
夏和一瞬愣住，但又很快恢复，睫毛半眯的眼中划过深思。
夏和慢慢跟上她。
林栖梦到颜卿玉房门外。
"长公主，萧妃在内，"守在门外春枝跪地行礼阻拦。林栖梦收了脚，站在旁，还未说话，门从内推开。
颜卿玉眼中激动，上前想拥住她，"溪儿来了！"
林栖梦乖巧行礼，再次躲开"母亲早。"
颜卿玉抿抿唇，面上没太大变化，的人也介绍:"进来吧，这是萧妃。"
萧妃闻声抬眼看她。眼神利凌，乌黑长发盘作包髻，双边细花金钗。身上黄白源衫子，下是白游三旗裙，外为长檎丹色褙子。
看着柔情似水，五官却较锋利，带着攻击性。身上也是一致的凌厉。
"萧妃好。"
林栖梦弯腿行简礼，萧妃随意点头，看向颜卿玉，问:"今日叫我来有何事？"
颜卿玉对上她柔柔一笑，开口:"陛下请我告诉您，后日要去祭天请您必须到达。"
萧妃听到称呼，微不可见动眉，"谢转告，我会到达的，无别事我就回官了，"她语气平静，眼盯着林栖梦。
颜卿玉点点头。
萧妃起身离开。她与林栖梦相碰而过，两人都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她衣摆上细银纹似狼前进。
萧妃离开后，颜卿玉牵起林栖梦手，轻柔地问:"怎么样？习惯吗？"她语气关心。
林栖梦手被迫被握住，"一切都好，"林栖梦眼平静看她。
"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听到溪儿回答，我就放心了。"她笑容慈蔼手轻抚她手，林栖梦却敏锐发现她眼发红。
林栖梦转开，凝视着她身后，又垂下头。
颜卿玉眼垂在她侧脸上，抬手抚摸林栖梦，却被她敏捷偏开。
颜卿玉手停在半空，叹气落下，"时间过得真快。溪儿从那么小，都长到这么大，"她语气怀念，追忆着过往。
林栖梦没回答，浓密眼睫垂下。
颜卿玉沉默很久犹豫问出:"溪儿...开心吗？"
林栖梦听闻，垂头的眼神有些讶异，但重新恢复平静抬头看她，反问:"母亲为什么这么问？"林栖梦眼神平平静静。
颜卿玉细眉微皱，眼中很是复杂。
林栖梦看了很久才移开目光，恭敬回话:"母亲，溪儿先退下了。"
她将手从她温暖掌中抽出，转身离开。温暖的手被风一划，又回到冰冷，和心一样。
颜卿玉看着她离去身影。
窗中溜进寒风，风将她乌丝吹乱，在青发中亮出刺眼的白。以白为中心，四周也被侵染，赤丹色滴入白，赤色晕开又化作乌色。
林栖梦重新回到屋，身后跟着的人，多少让她不习惯。
林栖梦微转回头，"不用跟了，退下吧，"她说完关上门，也没多管门外人。
后面，她从婢女口中得知。
颜卿玉在两年中，被封为皇贵妃，真正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
至于朝上事，林栖梦不急，她在等机会。
后面连着几日，她都没见到宋嬷。
林栖梦从颜卿玉那得知，自己也要一同去祭天，也摸明她每日基本生活。
实在无聊。
她早晨起床，用完早膳。各妃嫔来打卡，随意谈谈宫中事务，又用午膳午睡，学习。
因为没立后，她不用去请安。
最后与皇帝晚膳，就寝。
据林栖梦的了解，虽然后宫妃嫔会前来请安，但后宫真正的权利，并不在她手上。
林栖梦推测应该，还在太后手上。
原文中简单提过，太后还没倒台，后位也还空着，撑领后宫之权一直被她控制。
她不信这两年间的事，皇帝会不知道，其中多少有他推波助澜。
宋嬷和其他人应有他的眼线，又可能全部都是。现在颜卿玉手下，应该也有皇帝眼线。
当然，林栖梦不打算清理，她只要明白装作如常就好。
又过了几日。
当林栖梦准备入睡时，门突然被推开，寒风灌进屋内。
林栖梦重新坐起身，将衣服理好，手握住里衣中的刀，眼神凌利看向门外，时刻准备拔出鞘。
熟悉的脸露出来，林栖梦眉不平反皱，手仍紧握刀柄。
宋嬷扶着墙面，慢慢踱步进屋。原来干净的马面裙，那染上血，发着紫色。还有几处破开，露出内裙，外裙纹还在流转而动。
头上应对称的钗子，只余下一支，霞披也不知去哪，脸染上灰土秽污，头皮秃了一块，露出白花花头皮。
宋嬷冲上前抓住她肩。
"杀了我…快！"
她神情不太正常，似是...疯了？
林栖梦皱开眉，想退后，可肩上手力气很大，丝毫不动。
林栖梦侧眼盯着肩上发黑的手，捏刀柄手更紧，开口问:"宋嬷你这是为何？"
话还未完，宋嬷视线落在她衣襟处，想拿出她身上的刀。
林栖梦察觉上她意图，抽出刀，连刀带鞘丢到地上，又对着一脚，刀顺力溜入榻下。
宋嬷盯着刀，转身向刀冲去。林栖梦连忙抓住她衣服，慢慢上攀捏住她手。
不论怎样，她绝不能死在她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将死的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