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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叶其臻逃婚了。
就在大婚前三天。
原因是他突然得知,他那位出身长歌门的未婚妻,其实并非单修相知,而是主修莫问、偶尔才切一下相知的超绝坏女人!
全江湖人都知道,修莫问的长歌心都脏!
这些狗莫问最爱乘人不备,偷偷施一招平沙落雁,把人平走后肆意玩弄!
尤其最爱玩弄像他这样单纯无辜又善良的藏剑弟子!
一个莫问跟身为藏剑弟子的自己成婚?定然没安好心!
但叶其臻最不明白的还是,为什么小时候还是温柔大方、体贴善良的相知,如今就长成了一个狗莫问呢?
“饮闲兄你说,一个人怎么能有如此大的变化?”叶其臻喝得已有几分醉意。
将空了的酒碗拍在桌上,他又伸手去晃旁边穿着白紫色衣服的男人。
男人嘴角挂着温柔笑意,摆弄着桌上的提线木偶:“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可要阿兄给你演一段哄你开心?”
“阿兄,你人真好。”叶其臻十分感动,“你我本不过是萍水相逢,却对我如此之好,比我那个坏未婚妻真是好了千倍万倍!不——是万万倍!”
这些话似是已经听了许多次,男人表情未变,只是伸手过去,轻轻将叶其臻垂到眼前的碎发撩起,夹在耳后。
叶其臻还在喋喋不休:“阿兄你说,人与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同样都是操控术,你只操控木偶给大家演戏;可那群臭莫问,天天就会平沙别人肆意玩弄!”
“怎么?你被你未婚妻平沙‘玩弄’过?”男人说这话时,表情里带着一丝玩味。
但叶其臻并没有注意,只是摆摆手说:“那倒没有。但是!我未婚妻有位双生兄长,那个坏绿东西,在我去提亲的那几天里,每天都要平我十几二十回!还说什么,是因为看我可爱才平沙我的,他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呸——真当小爷是傻子呀?莫问还能没有坏心思?天底下坏心思共八斗,狗莫问独占一石!……你不知道,这个坏东西比其他莫问还可恶!”
“哦?”男人似乎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此话怎讲?”
“别的莫问平沙我藏剑弟子,都是想着过一把风来吴山的瘾就算了,可他一天平沙我那么多次,却一次风车都不转!”
男人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他平沙你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叶其臻想起那几天的经历,几分恼羞涌上心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仰头便喝。
只是喝得有些急,不少酒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下巴和修长又白皙的脖颈,一点点滑落。
看着这一幕的男人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阿臻,你喝多了。”男人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酒碗,“今天就到此为止。”
叶其臻抬手去抢,却没抢过,干脆直接抱起酒坛,打算继续喝。
然而眼前却突然闪过一抹绿光,酒坛重新回到了桌上。
叶其臻抬手揉了揉眼:“阿兄方才可看到了?——是不是坏莫问家里派人来追我了?!”
“许是阿臻你喝多看花了眼。”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人架了起来,“这房中只有你我二人,哪里来的坏、莫、问呢。”
“当真?”叶其臻仰头看着他。
少年人方离家出走月余,眼里还满是豪门小少爷的清澈。
男人笑着点点头:“阿兄何时骗过你?”
略加思索,叶其臻便点头认可:“说的也是。阿兄当真是个好人!”
“夜深了,你该睡了。”
“嗯!”叶其臻双手撑着桌子想站起身,却因醉酒摇摇晃晃。
下一秒,沉重的身子便坠入温暖的怀中。
“……阿兄?”叶其臻觉得自己不仅身体很沉,连眼皮都变沉了,努力睁了睁,但很快又闭上了。
男人看着已经睡在自己怀里的人,终于不再克制,高高扬起了嘴角。
“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好骗。”
翌日。
叶其臻和往常一样,一起床便跑去隔壁房间,跟男人一同吃过早饭,又跟着男人上街演木偶戏。
男人演出的时候,叶其臻就跟观众们蹲在一起,看得目不转睛。
演出结束,热闹散去,叶其臻逆着人群迎上去。
“今日看得可还满意?”
“自是满意!”叶其臻滔滔不绝地夸着,“阿兄如今悬丝控偶的技艺已是炉火纯青……”
男人一路上就这样安静听着,直到看到他们常去吃饭的那家店。
“累了吗?去吃点儿东西吧。”
“我请你!就当昨晚阿兄辛苦照顾我这个醉鬼的答谢。”
“好。”男人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脖颈。
衣领外隐约露出一抹红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收回视线,男人又道:“我过两日便要离开这里了。阿臻可有什么打算?”
“哎?”叶其臻显然十分讶异,“要去何处?”
“离家许久,回去看看。”
“……这样啊。”叶其臻垂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抹诡异的绿光自男人指尖闪过。
小巷里突然窜出一道人影,横冲直撞,撞到了叶其臻身上。
毫无防备,叶其臻被他撞了个踉跄。好在被身后的男人扶住。
“多谢阿兄。”叶其臻冲男人道完谢,立刻站直身子,想要去找罪魁祸首,却见人早已消失在不知哪条巷子中。
叶其臻有些不高兴:“真晦气。”
男人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头:“闹市中难免会磕磕碰碰,没受伤吧?”
“那倒没有。”叶其臻拍拍胸脯,“小爷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怎会被一个普通百姓撞伤。”
“未曾受伤便好。”男人停在店前,“先吃饭吧。”
叶其臻走进去找了处坐下,和往日一样一通豪点。
等到桌上几乎空盘,叶其臻招招手叫来店小二,刚准备把钱袋子放在桌上说结账,却发现自己腰间空空如也。
“我钱袋子呢?”叶其臻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本该挂着钱袋子跟玉佩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我明明出门的时候带上了呀。”
看着已经过来的店小二,男人掏出自己的钱袋付了饭钱。
“想来是方才那个撞了你的人,顺手偷走了你的钱跟玉佩。”
“可是我所有钱都在里面——”叶其臻顿时蔫得像霜打的茄子,“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要回家吗?不行,不能回去,回去是要被逼着跟狗莫问成婚的!小爷我宁可饿死、死外面,也不可能跟狗莫问成婚!”
“或许阿臻可愿随我一道,去我家看看?”
“阿兄——”若非有张桌子挡在这里,叶其臻恨不能直接扑进男人怀里,“阿兄真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
“不过,”男人失笑,随即又一脸正色,“为兄有一件事,可能需要阿臻帮忙。”
“什么事?阿兄但讲无妨。”叶其臻拍着胸脯说,“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其臻在所不辞。”
“不瞒你说,为兄出门游历也是为躲避家中催婚。如今归家,少不得又要旧事重提。”说着,男人叹了口气,“为了避免他们再为我安排那些盲婚哑嫁的婚事,为兄前些日子修书回去,便与他们撒了个小谎。”
“哦?”
“我同他们说,在外游历这段时日,早已心有所属。”
叶其臻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阿兄的意思是,要我假扮阿兄心上人的家人?”
男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表情险些没有绷住。
“……不。为兄是想麻烦阿臻,假扮我的心、上、人。”
“哎——?”
“想来还是太难为阿臻了。”男人看起来有些失落,“毕竟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叶其臻挠了挠头。
于这个江湖而言,男男女女与男女之间也无甚分别,大家早已司空见惯。他只是没想过,对方想要自己帮的忙是这个,所以感到有些意外而已。
“那阿臻可是愿意帮为兄这个忙?”
叶其臻生怕对方误会,连连点头:“这点儿小事,就包在小爷身上了。”
“那为兄就提前谢过阿臻了。”男人笑得温柔。
叶其臻不止一次觉得,男人笑起来就像是断桥未融的雪、曲院撩过的风、湖心映照的月,只一眼便叫人移不开心神。
“阿兄何故如此见外。若非阿兄相邀,如今我就要沦落到把轻重剑拿去当掉度日了。”
“有为兄在,怎会让阿臻当武器来度日呢。”说着,男人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一路上,还要辛苦阿臻学着如何演好为兄的‘心上人’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叶其臻没想到,单是演“心上人”,也能有这么难。
“阿臻,坐到这儿来。”
叶其臻看着他拍的位置,登时红了耳朵:“……一定、一定要坐吗?”
虽说他跟阿兄自结识以来便一直相谈甚欢、形影不离,但——直接坐在对方腿上这种事,未免还是有点儿太过于亲密了。
“很为难吗?”男人的态度并不坚决,反倒十分好说话,“阿臻若是着实为难的话就算了。只是……阿臻一直与我这般生分,便是见到我家人,怕是也很难蒙混过去。”
叶小少爷打小就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对方顶着那样一张脸,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这些话。
“也……也不是不行。”
红着耳朵的叶小少爷最终还是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只不过因为背对着对方,完全没有看到男人嘴角那抹阴谋得逞的笑。
“多谢阿臻。”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坏心思,只肖片刻,便示意叶其臻可以离开。
重新坐回到对面,叶其臻脸依旧红得不像话。
第二天,男人依旧态度自然地叫叶其臻坐在自己腿上,依旧是过不了多久便结束。
第三天亦是如此。
叶其臻不得不承认,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才过了短短三天,他竟然已经觉得,坐在男人腿上也不是一件很羞臊的事情了。
“再有差不多五日便可到家了。”
第四天的时候,男人又有了新的请求:“或许,我们还需要再亲昵一些。”
“再……亲昵一些?”叶其臻虽是自小便有婚约,但逃婚之前,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练剑、铸剑跟骂狗莫问三件事。
所以叶其臻并不清楚,有情人之间相处该是如何。
都坐在腿上了还不够吗?
“是的,再亲昵一些。”男人点头,“不过若是阿臻觉得为难的话……”
“不……不为难。”叶其臻立刻表态,“我只是不清楚还要做些什么。”
“像这样。”
话音刚落,男人的额头便抵住了叶其臻的。
鼻尖蹭过鼻尖,带起一阵淡淡的木香。
和在藏剑山庄总是问到的铁矿味儿完全不一样。
颈后传来掌心的温热,叶其臻发觉,男人指尖竟有一层薄茧。
许是日日苦练悬丝磨出来的。
“在想什么?”男人很有分寸,不过片刻便同他分开。
“没想什么。”
如果刚刚不去想些什么,叶其臻觉得自己或许会像被狗莫问平沙之后一样,不受控地做些什么。
“阿臻可是无法接受这种程度的亲昵?”
“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是额头贴额头、鼻尖蹭鼻尖而已。叶其臻想,虽然方才有些羞臊,但像之前一样多练习几次,想来也能习惯的。
“那,阿臻来试试吧。”
叶其臻的动作不像男人方才那般果决,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轻轻与他额头相贴。
咚咚。
好像听到了擂鼓声。叶其臻循着声音去寻,却发现声自心中来。
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但叶其臻向来心大,待结束后三五杯酒下肚,便又将方才的奇怪之处抛之脑后。
新的练习持续到了第七日。
是夜,男人带着酒坛敲开了叶其臻的房门。
“今晚月色甚好,阿臻可要同我一起小酌几杯?”
“好啊。”叶其臻和他一起上了房顶。
正如男人所说,今晚月色甚美。
月色伴酒,酒醉人,人亦自醉。
肩头突然一沉,男人侧过脸去,就见叶其臻已然醉倒在他身上。
“阿臻?”
“嗯。”听到声音,叶其臻也转过脸来,努力睁开了眼,“是阿兄啊。”
“是我。”
“阿兄,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叶其臻直接侧过身,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与他额头相贴。
男人喉头滚动,出口的话有些沙哑:“什么?”
“你长得可真好看。”叶其臻的手指顺着他的眉眼,一点点描摹着,“眉好看、眼好看、鼻梁好看,嘴巴也……好看。哪儿哪儿都好看,嘿嘿。”
“那……阿臻可喜欢?”
叶其臻手指还放在他的唇上,整个人笑得有几分傻气。
“喜欢,最喜欢阿兄了!”
“为兄现在想要吻你,阿臻可愿?”
吻?叶其臻微微歪着脑袋,目光落在了男人唇上。
那里还沾染着酒渍,在月光下,看起来亮亮的。
应该很香吧?想尝一尝。
叶其臻这么想了,也干脆这么做了。
只不过刚一吻上去,叶其臻便失去了这个吻的主动权。
男人的吻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柔截然不同。
强势、霸道,甚至带着几分控制感。
叶其臻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些木偶,被男人带领着、操控着……
本以为第二天醒来会被责问,男人早已备好一套说辞。
然而叶小少爷却飞快地接受了一切。
“我本就喜欢阿兄。”叶其臻看着替自己背起轻重剑的男人,笑着说,“如今同阿兄一起回家,倒不用演的了。”
男人拍拍他的脑袋,停在了一块巨石前:“我们到了。”
看清上面刻字的叶其臻:?
“长……长歌门?!”
“重新认识一下,鄙姓杨。”
男人笑得依旧温柔似水,只是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动听。
“长歌门弟子,杨弦音。”
“你说你叫什么?!”叶其臻觉得自己可能是看到“长歌门”三个字后下意识出现了幻听。
杨弦音……不就是被他逃了婚的未婚妻吗?
饮闲、弦音。
哎——?!
“阿臻,欢迎回家。”杨弦音看着他,笑得依旧如往常那般温柔。
叶其臻转身想要逃跑。
然而诡异的绿光伴随着熟悉的感觉,叶其臻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了!
“该死的臭莫问,又平沙我——”
平沙叶其臻主动走进自己怀里,杨弦音抬手把人圈在怀中。
“娘子,出门游历许久,如今我们也该完婚了。”
“臭莫问、烂莫问,谁是你娘子!”平沙控制结束后,叶其臻在他怀里努力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还有,你不是个女的吗?!”
“为夫是男是女,娘子昨夜不是验过了?”
“你男扮女装?!那双生的兄长……”叶其臻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见面时,那个坏绿东西总是戴着面具。
杨弦音笑着在他脸颊咬了一口:“自然也是。”
藏剑山庄和长歌门的亲事还是成了。
大婚办得十分热闹。
洞房也十分热闹。
“狗莫问,床上不许平沙我——”
[修莫问的心都脏]没有针对莫问的意思,作者自己就是十年老莫问[菜狗]
可恶的5000字限制,含泪删了几个小梗[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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