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隔壁男美人之后》姜晓竹

18、第18章 一个人的点点滴滴

　　祁绵峰的补习还是有用，再一次考试，姜亦舟往常游离在年级五十名开外的成绩，这次变成了三十七名。而祁绵峰自己，还是稳稳落在了年级第一。
　　后面祁绵峰就有事不再加入姜亦舟和乐清远的学习小组了。
　　“那个张阿姨你还记得吗？”乐清远小心地问着，见姜亦舟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她要做手术和她女儿换肾了。”
　　姜亦舟有些唏嘘，其实她感觉距离上次见到张阿姨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再次听到她的事情，内心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际。
　　但姜亦舟还是有些没想明白，祁绵峰爸妈离婚后她跟的是妈妈，为什么现在看来和爸爸的二婚对象关系很好，毕竟看起来她和爸爸的关系也不太好。乐清远其实也问过，后来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大概。
　　祁绵峰在妈妈去世后和外婆生活在一起，老人家年纪大了，照顾孩子不算精细，只要无病无灾就好。有一天张阿姨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去看她，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还和外婆吵起来，吵到最后竟然还留下了一些钱。再然后，张阿姨隔三差五会去见见祁绵峰，有时候会买一些衣服，有时候会买一些图画书，外婆也不和她吵架了，即使张阿姨说话再难听。
　　没有祁绵峰的参与，姜亦舟和乐清远写完作业就开始看电视看电影，吃零食，看小说漫画，反正只要是不用学习，干什么都很有意思。
　　“舟舟你真的变了！”乐清远喝完一大瓶汽水后，发出感叹，“你以前可认真学习了。”
　　姜亦舟翻开漫画的手顿了一瞬，然后落下，“好好学习能怎样，不好好学习能怎样，不都是上学，工作，死亡。”
　　“不一样，”乐清远凑近看向姜亦舟，“不一样的学校，不一样的工作给人带来的生活是不一样的。而且不一样的选择会见到不同的人，经历不一样的事情。”
　　姜亦舟看着乐清远亮晶晶的眼睛，听着她絮絮叨叨，“舟舟，没有人的人生剧本会是一滩死水，我们需要去发现里面的精彩情节，去走出自己想要的结局。”
　　没有人的剧本会是一滩死水，可自己的生活却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头，没有目标，也没有期望。
　　马上又来到寒假，乐清远要和爸妈一起回老家，祁绵峰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姜亦舟不想回老家，不想出去旅游，但也不想待在空旷又冷清的家里。这栋房子在姜亦舟一个人住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的大，一整个房子的孤独将她完全吞没。
　　正当她受不了了要出门时，程既白来了。
　　“你要出门吗？”程既白犹豫着没有上前，只是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姜亦舟。
　　“没有，你进来吧。”姜亦舟接过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猫头鹰样式的音乐盒，一打开，悠扬的音乐就荡漾在空荡荡的屋子，整个房子不再静默地可怕。
　　程既白问起姜亦舟未来的打算，姜亦舟思索良久，反问起程既白高中时的想法来。
　　“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考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赚很多钱，带着赚来的钱去一个适宜的地方，开一个小店，坐在店里看着人来人往，就这么度过自己的余生。”程既白平缓的声音为姜亦舟拂去一丝烦躁。
　　“不想定那么久远的目标，就先考上大学吧。”
　　高考是很重要的，对于几乎大部分高中生来说。所以这时候，但凡家长在家的都会像保护珍稀动物一样满足考生需求，只要能办到，只要是对学习有用。
　　很多同学的父母都开始亲自接送孩子上下学了，姜亦舟混在家长接过孩子书包，不断嘘寒问暖的大群体里，显得格外不自在。但同时，她也没有那么有紧迫感，毕竟只要自己能接受，考出的成绩也不会给其他人带来失望。
　　姜亦舟很平静地度过了高考的两天，看着周围人开心或哭泣，有的直接把自己的书都卖给收破烂的，有的撕碎练习卷丢去垃圾桶，大家抱在一起说永远都是朋友，她突然意识到真的结束了。她觉得漫长，难熬，见证自己人生转折的高中生活就这么猝不及防结束了。
　　酷热的夏天，姜亦舟没有出门，她待在空调间里补动漫，电视剧，电影，上学时没看到的她都要补回来。直到看到了原来看过的动画电影出了续集，她脱口而出“姜愿安”，然后发现偌大的房子里没有人回应她。
　　意识到没有作业的暑假对一个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没有人陪伴的准大学生来说是一段浑浑噩噩有点痛苦的漫长时光，姜亦舟开始晨跑。凌晨四点起床跑步，这个点没有什么人，又算得上凉爽，在郁郁苍苍的植物中穿梭，感受自己血液里的沸腾和怦怦的心跳，算是排解空虚心理的有效方法，身体的精力都忙着体能供给，就没有那么多心神来哀春悲秋了。如果不是太阳太毒，炙烤地面升温直至空气扭曲，姜亦舟觉得白天爬山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就在姜亦舟按部就班地规律生活时，姜永丽打电话过来了。
　　姜亦舟高考后给自己换了个手机，顺便也换了个手机号，拿到新手机号时她想了想还是给老家那边发过去了，新手机号倒也没继续拉黑姜永丽。
　　“姜亦舟，高考成绩早就出来了吧，你报了哪所大学呢？”
　　“出来了，青城大学。”
　　“挺好，挺好。”电话里，姜亦舟竟听出了欣喜的情绪。她以为，姜永丽从不会愿意见到自己好的。
　　电话那边姜永丽继续说着：“刚刚跟你奶奶说了，你奶奶可开心了，就是她现在耳朵不太灵敏，需要很大声跟她说话，她才能听清。你考上了大学，也该办个升学宴了，让别人都看看姜家又出一个大学生。”
　　“我没有打算办升学宴。”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声音继续传来，“你辛辛苦苦考上大学，为什么不办升学宴。你是担心钱吗？这次不用你出钱。”
　　“不是，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认识，来来回回路上又很折腾。”
　　姜亦舟哪怕对一个人的生活还没有多么地熟悉，但也不想回到老家，实在是那里有的都是她不想回忆的童年，与每一次痛苦和离别，直面可能是勇敢的，但是忍耐和逃避才是她从小能健康长大到现在的奇招，可是忍耐是有希望才能进行的游戏。现在的她，已没有什么可以去奢求了，也不会再去追求星光而忍受黑夜。
　　“你自己想清楚了，你就这么一次可以办升学宴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姜亦舟态度很坚决，姜永丽似乎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有些不甘。恍惚间，姜亦舟好像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姜永丽抱着还没改姓的王晓军，哄着他去写作业，“军军啊，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去考大学，只要你能考上，妈妈砸锅卖铁也会让你去读的。不会让你像妈妈一样……”后面的话没继续说，因为她看到了姜亦舟抬头正望着她，眉头不自觉蹙起，骂道：“看什么？作业写完了不知道去把饭煮了吗？合着我就活该伺候你们……”
　　或是姜永丽打电话找爸爸要钱，她每次都能要到，如果太过分爸爸不吭声，她就会说起“当年”，只要说出这两个字，爸爸就会妥协。
　　在当时的农村，奶奶一个人供两个孩子读高中就已经很艰难，村里大部分人都识个字就差不多，但爸爸读到了名牌大学。大人虽然没说，但应该是有人作出了牺牲。
　　两个多月的暑假生活比姜亦舟想的要快，没事就要到了大学开学的日子。
　　进入喧闹的大学校园，姜亦舟才意识到离群索居的日子过久了，突然看到这么多人会感觉脑袋都要被吵炸了，进入宿舍后才感觉稍稍能喘口气。她的专业是机械设计制造及自动化，班上加上她总共也就三个女生，四人寝的宿舍还有一位是土木学院的。她报志愿时想的不多，就觉得自己是理科出身，报个工科很正常，只是没想过男女比例会如此失衡。
　　“姜亦舟，我们竟然一个班。”班级组织参观学校时，一个瘦高瘦高，白皙俊朗的男生激动地凑了上来。
　　姜亦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不礼貌，只能迎起笑脸。
　　“我是胡炜啊，”男生知道对方没认出自己，挠挠头笑着解释，“暑假减肥减的比较多，可能变化比较大，我是原来四班的。”
　　“是你啊，”姜亦舟终于把他和记忆里那个白白胖胖的男生对上了，“没想到我们竟然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
　　“是呀，真的没想到。”
　　简单说两句姜亦舟就回到室友那边。
　　“这是你高中同学？”徐明意身穿红色连衣裙，长发微卷，手指无意识卷着发尾，好奇地问。
　　“他长得还挺帅。”方初七头戴黄色贝雷帽，双手攥着背带裤的两个带子，歪着头插了一嘴。
　　姜亦舟回头看了一眼胡炜，就见他对着自己笑了笑，露出大白牙，好像是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