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青青》xxBanban

40、第 40 章

　　第40章宝宝很像她。
　　虞茵终于等来了他的自拍照，左看右看，胡子拉碴，看起来像熬了几个大夜。他面对镜头很拘束，不自然地抿唇看着，小平头这么一看，很有倔强的感觉。虞茵保存了下来。
　　贺知春给她带了晚饭，章辉阳下了班也过来。虞茵大着肚子在客厅做运动，客厅很温暖，虞茵只穿了单衣，她看着镜子里水肿的自己，摸了下胸，也肿了。

　　章辉阳洗了苹果和草莓，放在桌子上。
　　擦擦手，道“你最近和夏一帆还有联系？”

　　虞茵看着电视里的人的动作，一步步跟上，“嗯。”

　　上次半夜章辉阳接到夏一帆的电话，一上来把他骂的狗血喷头，这才知道虞茵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嫁了个大二十岁的老公，什么虐待，章辉阳气不打一处来，在办公室又把虞茵骂了一顿，贺知春知道了，又提着补品过来看她。
　　还以为她要发脾气，结果虞茵很自然地接受了章辉阳的责备。虞茵可不是什么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的人物，她小心眼，睚眦必报，知道了夏一帆因为她而痛苦，她开心地不得了，晚饭都多吃了几口。

　　章辉阳没办法说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不要骗他，他很担心你。”
　　虞茵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知道啦。”

　　她双身子不方便，两个男人经常来她家里做家务，做完了虞茵总是不满意，他找不到自己的东西了。孕期的脾气也古怪，连虞茵都觉得自己奇怪，她就想欺负夏一帆，所以总会发一些自己可怜巴巴的照片骗他，有时候调戏他，他也忍气吞声，虞茵觉得好好笑。

　　有一搭没一搭地，虞茵孕期的乐趣就是夏一帆，她给夏一帆定了规矩，五分钟之内必须回复，要不然这一天她就不会再理他。夏一帆本来没有带手机的习惯，被她这么一训，果然能立即回复了。
　　玉芬：「在干嘛？」
　　夏一帆：「擦桌子。」
　　玉芬：「看看你。」
　　夏一帆不情不愿，前置自拍对着自己，绷着嘴给自己拍了张照片。

　　虞茵点开放大看，他嘴唇都裂开了，不懂得照顾自己，脸上乌漆麻黑的。玉芬不高兴：「你气色看起来不怎么样啊，生病了？」
　　夏一帆咳嗽两下，他发烧了，连着几天低烧，怎么了退不了。但这些事和玉芬没关系，他回：「没有。」

　　玉芬很闲：「那怎么不喝水？」
　　夏一帆：「喝了。」
　　过了几秒，夏一帆有了发了句：「能不能让我看看虞茵？」

　　玉芬咬牙，看看看，就知道看她，虞茵不知道拍什么搪塞一下好，回了句：「知道了，我问问她。」
　　夏一帆：「谢谢你。」

　　夏一帆做完了事躺在床上，脑袋里空空荡荡，似是装了水，他一晃就疼。玉芬下午才发来照片：虞茵站在体重计上，只有下半身，和浮肿的脚，体重显示 110 斤。夏一帆记得虞茵说自己之前只有九十多斤，孕期胖了十几斤。
　　玉芬：「她不高兴，怀孕胖了很多。」

　　他盯着这句话，很难过。说不上来的难过，如果她在旁边，他会给她按一按脚，陪她到处走走，最起码她如果不开心了，还可以拿他撒气，可是他不在。
　　这一切都不成立了。

　　他忍不住想，实在忍不住，如果，如果，她嫁的人是他，会不会不一样，她会不会开心点？

　　说好了三分钟之内回复，虞茵又拿出来手机，这人是死了吗？
　　玉芬：「人呢？！」
　　玉芬：「说好三分钟呢？」
　　玉芬：「我今天不会再和你说话了。」

　　可是等到了晚上，夏一帆依然没声，虞茵开始担心了。
　　玉芬：「你还好吧，不会死了吧？」
　　玉芬：「夏一帆？」

　　虞茵想了想，打了个电话过去，夏一帆的铃声很普通，不知道是不是没电了，第一个电话没打通。虞茵挂了，又播了一个微信电话，她艰难地等待着，叮——电话通了。夏一帆很含糊的“喂？”
　　听起来是睡着了的声音，虞茵握着电话没出声，夏一帆似乎嘟囔了一句，发现是玉芬，他说了句：“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虞茵急忙挂了电话，发了条信息：「你感冒了，鼻音好重。」

　　夏一帆脑袋依然不清醒，混成一团浆糊，发了句语音过去：“还行，睡一觉就好了。虞茵呢，她没事吧？”虞茵本来还 p 了个自己被老公打的照片，结果夏一帆生病了，照片没有用武之地，下次再发。
　　玉芬：「她最近还行。你记得吃了药再睡。」

　　忍一忍就过去了，夏一帆不信药，发烧这点小事睡一觉就好了，不行的话就多睡几觉。虞茵跟他说了也是白说，直接美团点了个外卖过去，她知道新城有粥铺，但店家不配送，虞茵找了同城速递买了皮蛋瘦肉粥和几分虾饺青菜过去，专门给快递员打赏，让他务必交到本人手中。
　　“麻烦你到时候帮我看看他到底怎么样哈，谢谢啦。”

　　她看着药先送到了，同城比较慢，他点了确认送达后，虞茵问他：“怎么了他？”
　　小哥很有诚信，还特意给她拍了照片，夏一帆短寸贴着头皮，脸色不虞，有气无力的，穿着秋衣秋裤就出来了，看着一脸懵逼。
　　“哎，病的不轻嘞，东西我送到了，这哥们儿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他就偷着乐吧！”

　　这话小哥也当着夏一帆的面说了，夏一帆皱着眉，手里两个快递，收件人是自己，他打开手机才知道是玉芬给他点的。他把钱转给玉芬，毕竟她挣钱也不容易。
　　玉芬很快就收了，问：「你怎么样了？」

　　夏一帆顿顿喝了一大碗水，顿时胃里一阵凉，舒服多了。
　　夏一帆：「谢谢你，但是请不要说你是我女朋友，让人误会。」

　　虞茵：……
　　这男人就是个死脑筋，虞茵简直想一脚踢死他。
　　玉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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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一帆低烧过去，浑身酸痛。看到桌子上的外卖他才想起来玉芬，他其实有些感激她的。他仔细收拾包装盒，玉芬给他点的是一家粤菜，很贵，味道正宗，夏一帆和虞茵那次相亲的时候吃过。他忍不住想虞茵在做什么，他盘算着，如果真知道虞茵的预产期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去医院看看她，就算不能和她说话，在门口远远看一眼也好。
　　心里一阵酸涩，夏一帆病好之后更想见她了，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粤菜的包装繁复，一个盒子里只有几样小东西，他把小盒子里的蘸料收起来，里面是辣椒油和酱油。本来粤菜不吃辣，可能是为了迎合本地人，多加了辣油。
　　夏一帆隐隐觉得有什么异样，可就是说不出来。他把几样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把包装袋叠好了放在上面，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了。

　　包装盒上有一张快递单，备注一栏写着：不要醋，只要辣椒油和酱油。

　　夏一帆的心瞬间被击中，他四肢百骸忽然活跃起来。上次吃饭的时候夏一帆把醋碟放在旁边，虞茵倒了些，她问夏一帆，你吃饺子不吃醋吗？夏一帆摇头，虞茵看着他说：“真奇怪啊你。”
　　奇怪的夏一帆盯着这几行字，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你说这个玉芬，会不会……会不会是虞茵？

　　夏一帆不知道该怎么试探，玉芬说话调度极大，他有些根本上节奏，刚才说到成都的天气，下一秒又说刚才做的菜太淡了，然后又说他腌的菜好吃。
　　夏一帆琢磨一会儿，问：「谢谢你点的外卖，很合我的口味。」
　　玉芬：「是吗，那太好了。我问过虞茵的，她帮忙点的。」

　　骤然间从天上坠到地下，是虞茵点的吗。

　　虞茵反应很快，一提到口味她就想起来之前的备注了，这个时候最合适的就是真假参半的说，果然夏一帆消停了，去睡觉了。

　　按时做产检，现在宝宝已经 24 周了，贺知春在医院等着她，他陪着一起去的，检查的医生以为两个人是爱人，也没有避讳：“女宝宝，可爱的。”
　　虞茵看着四维里的宝宝，闭上眼睛的样子很像夏一帆。其实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他尚且年轻，告诉他，他肯定舍不得这个孩子，然后搬到成都，提出两个人在一起结婚。虞茵不想要这样，她不想因为孩子的关系而结婚，她不要这种生活。可是自己能剥夺他当爸爸的权利吗，虞茵不知道，她在纠结。

　　自己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虞茵做好了一个人的准备。

　　虞茵截取了宝宝的照片，时不时拿出来翻一翻，小孩子长得太像爸爸了，虞茵忽然也想起了他，一想起来他，那就不是纯碎的爱了，还有怨恨。她几乎是带着怨恨地要生下孩子，这可能是她报复的方式。
　　想到这里，没有那么忧愁了。她找夏一帆：「发照照片看看。」

　　手机就在边上，夏一帆立马回复了：「虞茵怎么了吗？」

　　两个人有种无形的默契，玉芬说要看他，那么意味着她会发一张虞茵的照片作为交换。

　　玉芬：「虞茵去产检的照片，要不要？」

　　夏一帆：「图片」

　　图片里的夏一帆依然正经，他在吃饭，不知道是谁家办白事，夏一帆蹲着，盯着摄像头，眼神自然了很多，但还是很呆。虞茵看着呆呆的夏一帆，忽然有种不想骗他的冲动。
　　玉芬：「图片/图片/」

　　她大发慈悲发了两张，一张是贺知春拍的，自己站在走廊里，看着检查的结果，当时她穿了件羊绒大衣，很长，到脚踝，贺知春拍了她的侧面，说：“还不怎么显怀呢。”
　　另一张是宝宝的照片，虞茵没有选正脸，角度里宝宝手捂着眼睛，咧着嘴看着不高兴，宝宝的嘴巴像虞茵。

　　夏一帆蹲在地上，把碗放下来，第一张的虞茵戴着帽子，肚子微凸，看着还不错，他不舍得，多看了两眼，保存下来。第二张是宝宝的四维照，夏一帆从来没看过小孩在妈妈肚子里的照片，不知道现在的技术已经这么厉害了，很清晰，宝宝露出下巴和想哭的嘴巴，很像虞茵的样子。
　　看了又看，夏一帆看到了她的宝宝，真真切切地知道虞茵结婚有了孩子，他们之前的线，完全断了。
　　夏一帆：「宝宝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