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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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光汉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关门，外面一群好奇跟过来的技术员们就这么听了全程，惊疑不定地看向程铮。
这是真的吗？
他们的眼神毫无疑问都在问这句话。
程铮：“……”
正在这时，办公室林枫忽然喊他：“程铮，正好你也在，大家一起把这件事掰扯清楚吧。”
林枫目光看向门外，门口的人群自动散开，给程铮留出一条路。
甚至有人直接伸手做出“请”的手势，让程铮快点进去，眼神跃跃欲试，只差没直说想看好戏了。
程铮：“……好。”
他从同事们让开的那条路走进去，进去后顿了顿，手放在门把上往回看。
一群平时只关心研究的技术员们连忙摆手，眼神恳求。
别关门。
程铮想了想，没关门。
林枫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状没说什么，也没开口让人关门或者让外面的人离开。
“程铮，刚刚秋光汉说的是真的吗？”林枫问。
程铮毫不迟疑：“不是。”
“你放屁！不是你还有谁。”秋光汉反驳道。
程铮冷眼看着他：“人员调动是厂里的安排，你有疑问大可以问周副科长。”
林枫看向周红光：“周副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周红光叹了口气：“是厂里正常的人员调动罢了。”
秋光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的舅舅竟然会帮程铮说话。
“舅舅？”秋光汉摇摇头，“我不相信，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莫名其妙被调到车间，我今天来就是来要个公道的。”
“那我就给你这个公道。”中年男性嗓音自带威严，郝书记站在门口对秋光汉道，“你被调走的事，是我要求的。”
“郝书记？”
众人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郝书记怎么来了？
“郝书记您来了，快请进。” 林枫道，“我初来乍到，也对咱们科的人事安排并不了解，就让人把您请来了，多有打扰请您见谅。”
这下大家都知道郝书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但是……
“郝书记您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人好奇地问。
郝书记看着秋光汉：“按照厂里规定，有亲属关系的人不能待在一个部门，是我让周副科长把你调到车间去的。”
周红光松了口气，还好郝书记没有说出当时让他做选择的事。
虽然他并不在意外甥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他产生隔阂，只要自己还做这个副科长一天，秋家人就不敢真得罪他。
但清官都难断家务事，要是妹妹因为这事儿来家里闹，也麻烦。
秋光汉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徒劳地做着挣扎：“可是之前我也能待在军工科，而且我还为设计组出过设计图，不能破格让我待在军工科吗？”
听说他还出过设计图，郝书记微微一怔，“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真是个人才，确实也不是不能破格进入军工科。
秋光汉连忙点头：“是的，您可以去设计组查，这都是有备案的。”
郝书记正想让人去查，外面看戏的人里正好有设计组的组长，连忙道：“我去拿秋同志之前出设计图的记录过来。”
郝书记颔首：“行。”
秋光汉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激动等情绪，有的只有成竹在胸的平静得意。
既然自己被调出军工科的事情真的跟程铮无关，那就算程铮这次运气好，等他回到军工科拿到技术组组长的位置再说。
没过多久，去拿记录的设计组组长就回来了，他将文件递给郝书记。
郝书记接过去后翻开看了看，越看眼神越是惊讶，他之前还觉得秋光汉这个人浮躁好大喜功，没想到还真有几分真本事。
那让他回到军工科也不是不行。
郝书记正要开口，忽然一直没说几句话的程铮开口了：“书记，我可以看下这个记录吗？”
程铮本就是军工科的人，倒没什么不能看，于是郝书记将文件递给他。
“等等。”
出声的人是周红光，他心里莫名有点不安，所以伸手拦下了郝书记：“这是军工科的机密文件，程铮只是一个技术员，没有权限看。”
郝书记皱眉。
程铮也不强求，只问：“方便告知一下秋光汉那些设计的名字吗？”
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郝书记翻了翻手里的文件，依次报出几个名字。
听到第一个名字程铮神情动了动，随着后面几个设计的名称出现，他渐渐皱起眉头。
林枫注意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程铮点头。
所有人一瞬间看向他，周红光生怕他说出那些图是他画的，连忙暗示道：“程铮，你好好想想，可别乱说话浪费大家时间。”
程铮看向他。
周红光心头一跳，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果然，程铮道：“郝书记，刚刚您报的这几个名字，都是我的设计，但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成秋光汉设计的了。”
“你说什么？”郝书记一惊。
这一次，旁边本来只想看戏的技术员们也忍不住了，一个个低头议论起来。
“程铮说秋光汉那些设计都是他做的？”
“这不可能吧……”
“但是，如果是程铮和秋光汉，我更相信程铮。”
“如果程铮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那些设计的设计者名字都写的秋光汉？”
“还能是为什么？”说这话的人隐晦地看向周红光。
他们平时是醉心研究，但不代表他们完全不通世故，周红光对秋光汉的优待，对程铮的苛刻，他们也能看得见。
之前一直不知道原因，如果程铮说的是真的，那原因就很明显了。
但如果程铮说的是真的，周红光和秋光汉就真是畜生了。
这时，秋光汉面红耳赤地大声反驳：“程铮，你胡说八道，那些设计都是我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科长，书记，你们别相信程铮，他就是嫉妒我，他一个大学生还不如我一个高中生，进厂三年才进军工科，他不过是嫉妒我罢了，真的，那些设计图都是我自己画的，跟程铮没关系。”
“再说了，这些设计图又不是今天才出来，之前程铮都没说是他设计的。”秋光汉指着程铮，“程铮！你别以为你污蔑我就能阻止我回到军工科！”
秋光汉的话让其他人也开始犹豫：“难道程铮真是因为不想秋光汉回军工科所以胡说八道吗？”
“你有什么证据吗？”这次是林枫开的口，他没管秋光汉的话，只是问程铮。
程铮点头：“有。”
“那些设计图的草稿都还在。”
林枫皱眉：“现在能拿过来吗？”
程铮：“能，其中有些在家里，但也有一些草稿在办公室。”
“那你现在去拿吧。”
“等等。”这次是秋光汉喊的。
众人看向他。
秋光汉道：“你说那是这些设计的草稿就是吗，而且那些设计图有几个已经应用在机床上，大家都知道内部构造，谁知道你是不是临摹的那些部件？”
秋光汉的质疑也不算没道理，众人又看向程铮。
但没等程铮开口，郝书记就道：“程铮，你那边有还没应用上机器的设计草稿吗？”
“有。”程铮沉声道。
“那就去拿吧。”
秋光汉脸部抽搐，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程铮竟然还保留着草稿。
他下意识看向周红光，而后者别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
秋光汉握紧拳，心里不断祈祷，祈祷刚才程铮说的是假的，他没有草稿；祈祷程铮留的草稿被人偷走；祈祷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他今天根本没有来这一趟。
如果，他真的没有来这一趟就好了。
可世上没有如果。
程铮还是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沓草稿纸，都不用细看，就能看到是各种设计草稿。
程铮将那些草稿递给郝书记和林枫。
他们翻看过后，面色越发沉冷。
他们都是在机械厂干过大半辈子的人，哪里看不出来这些草稿的价值和真实性，有些事情，不言自明。
郝书记看向程铮，“为什么你的设计图会成为秋光汉的？”
程铮：“我并不清楚，周副科长说我家庭成分不好，如果想要进入军工科就得给厂里做贡献，我就想着帮厂里一些机器做些改进，设计图画完就交给了周副科长，后续我没有了解过。”
程铮嗓音平铺直叙，可就是因为他的态度平静，却更显得他说的话的真实可信，而周红光舅甥行为恶劣、面目可憎。
郝书记眼神一厉，直直向周红光而去：“周红光，这是怎么回事？”
周红光双唇颤抖着，却迟迟没有开口。
是他低估了程铮，以为他真是个老实内敛的后生，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是他大意了。
早知道，他会把事情做得再隐蔽一点，绝对不会让人抓住尾巴。
但，他还不能束手就擒：“郝书记，程铮确实是给了我几份设计图，秋光汉之前在军工科一直帮我做些秘书类的工作，我就直接把设计图给他让他去给设计组的人看，设计组说没问题后再投入使用。”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你完全不知情吗？”郝书记问。
周红光一咬牙：“不是，我也有错。”
“在秋光汉第三次这么做的时候，我其实就发现了，但我存了一丝私心，就放任了秋光汉的行为。”
“舅舅！”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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