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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春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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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米带回来消息。
那个虐打狗的女人被族里罚了一石粮。
她所在的族里的冬猎小队,也把她除名了。
天儿渐渐暖和了,红果的窝被放在了院子南侧,阳光照下来暖洋洋的。
郑秋穗空闲的时候,找了些缺了边边角角的青砖,一个个磨平整了,搭了个小砖瓦房。
又拆了自己一件旧棉袄,求姐夫给缝了个坐垫塞了进去。
土坯院,一栋不怎么精致,但也算齐整的青砖小屋静静坐落在了南边。
郑红果成了老郑家头一个住上了砖瓦房的。
不过这家伙最爱的还是郑秋穗的屋子了,总是偷偷摸摸的溜到郑秋穗屋子里睡觉。
以及与此同时,郑秋穗名下多了两个儿子。
充分考量郑秋穗的意愿后,两个小孩得了与庄户人家格格不入的名字。
井里捡的叫郑月珩,山上捡的叫郑星辰。
非常的玛丽苏,非常的没逻辑,非常的矫揉造作……
两个小娃娃,听到自己的名字,蹬着腿流口水,“咿咿呀呀”的露出无齿的笑容。
熟练的翻过身,然后跟只小乌龟一样动弹不得。
郑母有点后悔把冠名权让给了自家的蠢闺女。
郑家大姐却是眼前一亮,叫郑秋穗也给自家的双胞胎取个名儿。
自己的品味被认可了,郑秋穗有些小骄傲。
昂着头,大笔一挥,又取了“松月”“星澜”两个名字。
蝉哥儿大名郑松月,杏哥儿大名郑星澜。
“……”
又是星星又是月亮的,听着挺厉害,而且一听就是老郑家的哥儿,就是有点拗口。
老郑家一家子泥腿子听不懂,索性继续小名儿叫着了。
休息了两天,郑秋穗又认命被拉着下地干活去了。
李氏翁婿在院子里晒干菜。
去年的旧粮晒透了被全数收了起来,硕大的一个院子,眼下被绿莹莹的覆盖起来了。
小李氏清洗汆烫,大李氏晒干,两人齐心合力,收了一批又一批的干菜。
“今年冬天可总算不用听她们姐妹俩抱怨了”,小李氏边忙着笑道。
“往年总是抱怨一冬天的萝卜白菜炖土豆,吃的人胃里直反酸。”
“是呀,今年这可是够吃了。”
这几日都晒了好几大筐子干菜了。
“爹,您要是累了就歇歇,我弄就成。”小李氏试探道。
她瞧着自家公公有点心神不宁的。
“……我就是……有点子发愁老二的婚事。”
郑父没忍住,边干活边说起了自己最近的苦恼。
老二在县城干活的时候,村里多的是来他家打探的。
等老二辞工回来种地,上门问询的人就少了许多。
现在更好,郑秋穗名下又多了两个儿子……
本来按照老李氏想的,自然是把两个孩子记到他和妻主名下,全当又多了两个儿子。
可小闺女犯了轴,非说那俩孩子是她捡的,她负责到底。
这几日,村里的叔伯兄弟们没少寻他问,都奇怪他是咋想的,咋把两个娃娃记给没娶夫郎的二闺女了。
大家七嘴八舌,但也是出于关心而且说的有理,毕竟哪家的好哥儿肯过门就给人当爹的。
“咱族里的、咱自家的,都知道老二是好的,可旁人不知道啊,也不知道老二那混不吝的非跟我倔啥!”
郑父气不顺,小李氏连忙倒了碗水递过去。
“爹,我们回来啦!”
“我们找到了好多好多虫子!”
春哥儿、蝉哥儿也兴高采烈的回来了,衣服上沾着不知名的土和粘液,隔着衣服,抱着一堆蠕动的东西……
“……去喂鸡去。”
小李氏心下也有些不顺了,赶紧也给自己倒了碗热水,还泡了两根婆婆丁去火。
“不成!不能这么着!”
小李氏被吓了一跳,碗里的水一晃,差点呛着。
“……我记得冬枣爹给我提过他一个侄子,我去找找冬枣爹,你先弄着,我很快回来。”
“……”
……总觉得妻主和小妹那说风就是雨的脾性,和公爹脱不了干系。
小李氏给自己灌了一大碗水,被苦得一个机灵。
转头,便看见蝉哥儿正拿着虫子往狗身上丢,大狗被吓到了,转头快步跑到了郑秋穗屋里躲了起来。
“……”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李氏抄起一旁的擀面杖就追了过去。
几天后,郑秋米复查胳膊的时间到了。
郑秋穗带着硬化好的一百块胰子,一道去了县城。
仁心堂的大夫刚把一瘸一拐的女人送走。
正想着喘口气,便看见郑秋穗两姐妹走进来了。
“你俩来了?感觉咋样了?”大夫喝了口水问道。
“好很多了,就是动作有些大,或者压着的时候有些疼,其他时候已经不疼了,就是偶尔觉得有点胀胀的。”
大夫点点头,叫郑秋米进里面查看了。
良久,郑秋米和大夫,先后走了出来。
“肿胀已经尽数消了,你们养的不错,这后半个月,主要以接骨续筋为首要,换这个药方用。”
一旁的学徒赶忙接过药方抓药去。
“要是有条件,喝点骨头汤也有好处,半个月后就能拆板了。”
“谢谢大夫!”
两姐妹喜出望外。
“大夫,您可真是妙手回春,咱北疆能有您这样的大夫真是北疆民众之大幸……”
郑秋穗闪着一双眼睛,开始拍马屁了,当然她是有目的的。
“我怕大夫走后,家中再有个跌打损伤的,无力招架,想问大夫要点家中可以常备的药丸药材什么的,还有那止血的、快速退热、治疗消化不良的……”
郑秋穗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了,依次数道。
方才还认真听她说话的大夫眯起了眼,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郑秋米见状,拉了拉自家小妹。
郑秋穗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一脸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
大夫压力有些大。
“……药丸只有退热的,我可以再卖你几贴舒筋活络的膏药。”
郑秋穗千恩万谢,这才付了钱离开。
“老师,那几贴治跌打损伤的膏药,不是您制来给自己路上带着,想以防万一的吗?”
一旁的学徒疑惑道。
“……”
女人微扬的嘴角一顿,“再备些药材,我再作几贴。”
“哎。”学徒摸不着头脑,赶忙去抓药了。
另一边,出了药房门的郑秋米又跟着自家小妹去卖了手里的胰子。
看着新鲜到手的100两纹银,郑秋米有些晕。
两人去了钱庄,把90两的银子换成金子,剩下的准备留着花用。
眼瞅着一大包银子换成了一小锭金子。
郑秋米眼神发直,下意识跟着妹妹走。
忽然,郑秋穗戳了戳身后的大姐。
郑秋米回过神,疑惑的转头看向妹妹的方向,余光瞥见身后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郑秋米热的发懵的头脑逐渐冷却了下来。
“钱庄出来的时候跟上来的,粗略看有四个人。”
郑秋穗丝毫不慌乱,依旧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在路边的摊子上挑挑拣拣。
“所以我才不想去钱庄,可带着那么多银子招摇过市的也不合适。”
郑秋穗叹了口气。
“姐你把钱装好了,咱得买些肉、白面、大米,还得多买几个腌菜的坛子,还有……”
郑秋穗边说,边对着身旁的郑秋米使了个眼色。
郑秋米会意,走进了一旁的瓦罐店里。
“掌柜的,这腌菜坛子怎么卖?”
郑秋穗顺势往一旁的巷子走去。
身后的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似乎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跟着郑秋穗走进了巷子。
余光瞥见身后有人跟了上来,郑秋穗快步闪进了一旁的岔路口。
眼瞧着人要跟丢,身后的脚步声急促起来,却在转角时脚下狠狠一绊,站立不稳。
郑秋穗狠狠一脚猛踹这人膝盖,顺势把人按在了地上,紧紧掰着那人手指。
“闭嘴,不要发出声音,我问,你说,废一句话,掰一根手指头。”
女人长相普通,脸上一块红斑,见行迹败露,脸色甚是难看。
郑秋穗见状,微微使劲,手心的指节传来“咯嘣咯嘣”的声音。
“侠士饶命啊,您问,我一定老实说啊!”
“跟踪我做什么?”
“我们瞧您从钱庄出来,想偷几个钱用用嘛!”
“诓谁呢?”郑秋穗手下使劲,女人只听到“咯嘣”一声,食指一阵剧痛。
“一天天从钱庄出来的人那么多,你们可是半点没犹豫,直接跟着我过来得。”
郑秋穗又握住了女人的中指,笑着。
“我有很多时间跟你慢慢玩,可你的机会不多了。”
“……你从钱庄出来的时候,有两个人跟上你们了,我老大说反正你那钱也保不住,我俩跟着还能一起分一杯羹。”
“我俩就是普通的小毛贼啊姑娘,就想找两个钱花花,没别的意思啊。”
女人涕泗横流,很快招了。
“外面几个人跟着我?”
“四个,我和我老大还有那两个跟着你们的。”
“那俩一直跟着我的人,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
郑秋穗手下不耐烦的使劲儿。
“啊啊啊,我说我说,我跟她们没打过交道啊,不过我听我老大说,她们似乎是昌隆货栈的人。”
“……”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外了。
“老大说,听到那两个人私下说什么,你这儿有好货……”
“姑娘,我就知道这些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