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闻不到信息素吗》蓝调星空

4、奇形怪状的图形

　　一切危险被暂时地阻隔在外，却又像是定时炸弹，让人惴惴不安。
　　劫后余生不是喜悦，而是后怕。
　　气氛变得僵着，恐惧在每个人的鼻息间蔓延。
　　夏之清打破沉静：“多亏一骄和文茹，真的太吓人了。”
　　“太感谢了。”王中旺钦佩地说出了他人生中最响亮的一句话。

　　“嘶啦——嘶”
　　众人不知道的是，那群鸟怪此刻正在她们脚下的另一个空间碰撞，利爪划破地面，尘土飞扬。
　　它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们。
　　空气变得浑浊。
　　黑毛鸟怪们一一围成巨圈，绿色的瞳孔在瞬时间直冒森森阴光，圈越来越大，绿光越深越亮，将要炸毁这个空间。
　　林祉安在这时吹响哨子，响破天际——
　　只见她站在树上朝地面扔了一颗石子。
　　那力量有劲有巧，正好击中埋好的锁怪绳。绳子一离开地面，便开始迅速收缩，不论碰到怪物的什么部位，立刻通过绳子上的尖刺释放麻醉和电击，又击又麻。
　　哨声是对学校入编怪物们特有的警告，却在此刻显得毫无作用。
　　那绿得幽黑的鸟怪分明是杀红了眼！
　　五六只鸟怪呲牙伸爪地飞上树来攻击林祉安，挥舞着锯齿翅膀，正准备扇飞撕碎她。
　　“……这到底是磨练考生，还是磨练我呢……”
　　林祉安甩出烟雾弹的同时，快速地跳到另一棵树上，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朝停在那棵树上的鸟怪们扔了几颗□□。
　　摧泪气体直朝鸟怪们的眼睛里钻，又多又密，鸟怪们躲不开，只能睁着眼直流泪。
　　“小心点啊。”林祉安也不管鸟怪们能不能听见，趁绿眼怪不备，利索地跳回原来的树梢，往鸟怪们扑腾的脚下扔麻醉针。
　　三下五除二地麻了这几只漏网之鸟，林祉安把罩在树上的锁怪绳扯了下来。
　　树上树下，一片鸟嚎，锁怪绳在鸟怪们的挣扎中越收越紧，牢牢地捆住它们，阻止这些作恶的坏鸟们。
　　“讯息已成功送达。”
　　林祉安给主考官发送了一则信息，并附上了绿眼黑毛怪的一段影片。

　　倒转世界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木质香，像是点燃醇厚的烈酒香薰。
　　王中旺有鼻炎，遭不住连打好几个喷嚏：“有点刺鼻。”
　　他走过去问夏之清：“能不能给我几张纸巾。”
　　“给你。”
　　“多谢。”痛快地吸了几下鼻子，他转身把纸扔到垃圾桶里。
　　王中旺整个人开朗了点，第一次主动问道：“下面我们怎么打算？”
　　一秒二秒十秒，没有人回答他。周遭很安静，只有呼呼的风声，是又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吗，王中旺不敢动，转回看向别处的眼睛，这一看可把他吓一跳——人呢？那四个那么大的人呢？！
　　原本还聚在一起的几个人，在他扔完垃圾后，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们抛弃你跑了，就只有你在这了。”王中旺耳边响起重复的话语，一遍又一遍，敲击他的心门。
　　“你怎么能相信她们，你们可是竞争对手啊。”
　　“可、可是。”王中旺的心理防线正在坍塌，他本就是一个内向自卑的人，在这次考试的几个人中并没有突出的优势，“我没用，她们扔了下我也是应该的。”他还是忍不住委屈，说话声比哭得还难听。
　　“我给你一个机会，让她们不再看不起你。”诱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拉扯，听得王中旺不知所措。
　　“我给你一个道具，你可以随意淘汰场上的任何一个人，你准备淘汰谁？”
　　它一步步紧逼王中旺：“你做好决定了吗？你不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才来的吗，现在就要放弃了吗？快想想，你要淘汰哪一个强劲的对手呢……”

　　肖杰稍微缓了过来就撒开腿跑远了，现在他手里的道具也用完了，那群人要淘汰他，简直轻而易举。
　　他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刚在地上摸爬滚打过，紧张感过去后，全身痛极了，尤其是后颈、膝盖和手掌，他踉跄地走到水池边要去冲下脸。
　　水池清澈，肖杰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他捧起水往脸上撸了几下，暗示自己清醒一点：“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今年是他第三年报名星城高校，也是他第一次终于有资格能够成功入学参与考核。过去几年里，他从各种途径了解学校的考核信息，就是为了今后自己能够一路顺利通关斩将，能有对外炫耀作威的底气。
　　眼下，没有谁能够阻止他获得一个好名次。
　　正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中，有什么图形在水池里显现了，肖杰眼睛瞪大。
　　这是什么？他比划着考前大屏的那些图形，没有一个是对的上的！
　　他不敢置信地说：“错了，错了，系统放错题目了，不是这样的图形。”他拍击水面，想要让系统出来为他作证。
　　不知从哪跳来一只□□，“呱”地吐了一口黏液到他眼睛，还跳到他背上来。
　　肖杰慌乱地跳进水池，他烦躁地去扯□□，怒火间后颈传来刺痛，像是有人用针刺穿他的后颈，酥麻过后是强烈的疼痛，仿佛有火在烧灼着那块皮肤，他再也没有力气去反抗：“停下…不要…”
　　肖杰晕了过去。

　　叶一骄是眼睁睁看着有迷雾从四面八方过来席卷住她，感受到身子一轻，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和众人分开了。
　　她谨慎地看着四周，右手示拳，掩护左手。
　　绿莹莹的萤火虫从远处飞了过来，由远及近，不规则地舞动着，它们飞到离叶一骄三尺远，原地舞动了十秒，往别处去了。
　　叶一骄提起脚步跟上萤火虫，她看懂了萤火虫的舞蹈，或者叫做指示比较好，它们让她跟上，不要回头看。如果此时肖杰在这，他可能会忍不住怒吼，因为萤火虫舞蹈的样子正是构成了当初屏幕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图案。
　　走了一段距离，视线好像开阔了半分，迷雾像是都集中在了上面，周围是高耸的草墙，前方是带路的萤火虫，叶一骄走过了许久蜿蜒曲折的路径，终于来到了迷宫的尽头。
　　是一块巨石。
　　叶一骄继续往前走。但她动不了了。
　　“刚刚走过的地方，你注意到了什么？”叶一骄听到问话转动眼珠，看来是到了考验的环节。
　　周围只有在飞舞的萤火虫。
　　“同样的草墙每隔几米就会再次出现，同时萤火虫也会减少几只。”她全身上下只能转眼和动嘴。
　　“你学过图腾。”问话者严肃道。
　　叶一骄觉得有冷汗顺着发间掉到了脖颈，她实话回答：“哥哥有这方面的经验，考试前有跟着他学了一些。”
　　林祉安看着系统在那故作玄虚，她不知道两人在争论什么，把耳朵凑过去细听。
　　“你干嘛吓唬她。”林祉安觉得系统似乎有些针对考生。
　　前面让她去催肖杰从自动贩卖机出来，手动减少他的道具机会，是因为肖杰破坏了第一轮是团队战的规则。
　　那这次呢？
　　她直白地盯着系统，眼睛一眨不眨。
　　系统听到叶一骄的回答后，高傲地耸了耸肩，他高深地对叶祉安说：“因为她学的东西都是错的。”
　　“萤火虫说的是‘不要跟着我’，是吗？”林祉安问它。
　　系统沉默、再沉默：“你怎么知道？！监考手册上写了吗？！”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林祉安轻笑一声：“我猜的。”
　　“……”
　　“哔——”
　　林祉安如愿地听到了系统尖锐的爆鸣音。
　　前面她在哨子上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图形，就已然知晓自己能看懂这种语言。
　　图形语言在脑海中自动浮现，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能读懂背后真正的含义。也许这算是一种天赋，信息素弥补给她的奖励。
　　“但是她被淘汰了。”系统有些感慨，它还想让叶一骄多说些错误的答案好记录在案。
　　林祉安侧头看了一眼光影球，了然道：“看来王中旺做出了选择。”

　　何逸茹站在原地休息，没等她分享自己的道具，身边的人就一个个被动或主动得离开了。
　　她掏出了道具，上面说：“你可以选择经历与其他考生相同的考情，并且可以看到该名考生作出的答案，机会只有一次。”这是刚刚那场散打切磋后，体育老师塞到她手里的。
　　思考过后，她选择了夏之清，夏之清前面跟她说过，后面如果找钥匙，她用道具能比较容易找到。
　　显影卷轴在她眼前铺展，她看到了正在狂奔、脸蛋红扑的女孩。
　　夏之清又跑回了广播站。她在被动与其他人分散后突然想道，在前面她们经过的场所里，有两个地方可以再回去看一看。一个是广播站里的上锁的小隔间，另一个是顶楼。并且这两个地方都有NPC出现过。
　　她打开广播站的大门，果然，广播站变了，所有布景全部变得正常了，该在哪里就在哪里的主控遥控器、话筒、调音台等等。她朝小隔间走去，小隔间依旧上锁，她用蛮力拽了拽，无用。
　　那么钥匙……
　　夏之清把望远镜顶在眼眶上，望远镜视角十分清晰，除了能放大缩小，还有红外捕捉功能，它在广播站里到处搜寻了几圈，没有找到可疑的钥匙，顶着望远镜，继续往顶楼跑去。
　　顶楼里依旧放着一些废弃的教学用具和上锁的箱子。
　　看着锁上写着请按顺序默写，夏之清依葫芦画瓢地画着考前大屏上的图形，等全部画完发现，5个图形只能打开5个箱子，剩下的呢。
　　画面的另一边，何逸茹这时开口道：“我可以现在过去吗？”

　　“夏之清。”何逸茹喊道。
　　何逸茹推开顶楼大门，漫地的落花飞荡在她的身前身后。
　　夏之清看着何逸茹激动地朝她跑来，快速地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刚刚你在广播站找钥匙的时候，你没有发现天花板总是趁你低头的时候显现新的图形，还好你多找了几圈，我才能背的完。”
　　热乎的瞬时记忆帮助两人快速地解开一个又一个箱子。

　　“咔哒咔哒……”
　　系统倒计时。
　　十九八七……
　　最后一个箱子打开，一把金色的钥匙安然地待在里面。
　　林祉安把钥匙放在了最后一个箱子里。
　　“请回广播站打开小隔间，恭喜你们通过考试。”

　　考试结束，所有考生都离开了考场。
　　林祉安蹲在鸟怪们身边，等着主考官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