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人上任○堂》庵水枯

5、【百物语·其二】什么叫主角也可以完全没有戏份？

　　铃木园子觉得好神奇，世界上竟然能有这么闹腾的人！

　　她以为自己也算见过世面了——从小跟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一起长大，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几乎每天都要吵架至少一次，当然，全都是工藤新一自己犯贱。
　　反正绝对不会是小兰的错！

　　可面前的四个高中生里，那个白发帅哥和新认识的小姐妹总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执起来，连小兰和安室先生两个人一起调停都没用！顶多让他俩暂时休战。然后过没多久，他俩又会开始掐架，再在要打起来之前莫名其妙和好。
　　明明一开始跟她、小兰还有安室先生讲话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那个白发帅哥只要一开口，小姐妹就跟突然被降智了一样，直接变成了小学、不，是直接变成了幼儿园小屁孩！比江户川那个小鬼头还幼稚！

　　两人的语速还飞快，脑回路更是让铃木园子跟都跟不上。明明上一秒还在说伽椰子，下一秒就开始“唉！资本，唉！大环境，唉！美国”，最后又变成以后一定要找时间要去欧洲旅行。
　　铃木园子还以为时间被削去了！这话题是怎么聊到那里的？！

　　“我都有点想嗑他俩了。”铃木园子背靠在身后的皮革沙发上，偷偷跟毛利兰说。

　　“不太好吧，园子……”毛利兰有些为难。虽然他们两个很有欢喜冤家的感觉，但是毕竟刚认识的新朋友，一上来就说要嗑cp什么的，还是太冒犯了吧……
　　而、而且，如果一定要嗑的话，毛利兰其实觉得那个很有气质的短发女生和新认识的小姐妹最搭，有一种独特的宠溺感……但是，两个女生谈恋爱是不是太超过了？嗯……可是妈妈又说爱不应该被性别限制……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已经完全没在听鬼故事了。

　　甚至铃木园子早就觉得这不能叫讲鬼故事了，这分明是讲漫才吧！
　　偏偏他们还格外认真，像是在进行什么学术讨论——

　　“电话铃又响了。女孩颤抖着手，拿起了手机，一个有些失真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好，我是玛丽，我现在……’”
　　“反正肯定是在后面吧？”五条悟倍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夏油杰哽了一下。
　　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坚持讲完了：“‘在你的斜后面哦。’”

　　“……很微妙地变了。”
　　“很微妙地变了呢。”
　　“很微妙地变了啊。”

　　“话说，这个玛丽小姐，”好学的一善喜小朋友举起手提问，“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我不接电话她还能作祟吗？”
　　“大概会强制接听？”
　　“那如果我根本没有手机呢？”
　　“打到座机？”
　　“座机也没有呢？什么电子产品都没有？”
　　“啊！那就写信？”
　　“写信的话……”一善喜想象了一下玛丽小姐吭哧吭哧趴在地上写字，“好像还稍微有点可爱？”
　　“应该就是那种机制怪啦，机制怪！隔了几分钟就会强制刷新一次，刷新后位置会离你越来越近那种。打电话什么的只是仪式感？”
　　“哦哦！有点道理！”

　　什么恐怖的氛围，什么惊悚的声音演出，被他们四个人一解构直接没有了……之前确实是想叫上他们人多壮胆没错，却也不是像现在这种“屋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啊！
　　可恶，那这样不就完全见不到可爱的怕鬼版小兰了吗！

　　懊恼的铃木园子数了数地上熄灭的蜡烛……竟然才讲了这么点？！
　　不管了！
　　莫名感觉很累的铃木园子决定中场暂停休息一下。

　　…

　　走廊尽头的厕所内。

　　“哗啦、哗啦”
　　夏油杰打开金色的水龙头，仔细地洗干净了手，正在捋自己的刘海。
　　他面前镜子的左下角忽然冒出来一个小脑袋，盯着他。
　　“是柯南呀，怎么了？”夏油杰抽了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把头发上多余的水分吸干。

　　江户川柯南对他扬起一个可爱的笑脸：“大哥哥，你们真的是高中生？”
　　“是哦。不过要说高中生的话其实不太准确呢，应该说是高专生？”
　　“诶——！是什么样的高专？”

　　“叫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哦，也就是所谓的宗教学校。”夏油杰把纸巾扔掉，蹲下来和江户川柯南处于同一水平线，“柯南，是想和我们上一所学校？还是想说什么？”

　　江户川柯南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与夏油杰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没什么啦，只是感觉两个大哥哥都好高好帅哦！那个短发的姐姐也很有气质，还以为你们三个都是模特呢。”
　　“……我们确实有被星探搭讪过哦，”夏油杰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直在憋笑，“不过都拒绝了，我们平时上学还挺忙的呢。”
　　“哇——好厉害——”江户川柯南敷衍地感叹，转身想去拉洗手间的门把，却被夏油杰按住了肩膀转了回来。

　　“那你呢？”
　　“？”

　　夏油杰表情和善，但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柯南，那你呢？”他语气温柔地问，“你真的，只是小学生？”

　　“！！！”

　　江户川柯南大骇，右手下意识就盖住了左手腕上的麻醉针手表。

　　“噗……”看着突然变得惊恐的江户川柯南，夏油杰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逗你玩的啦，别这么害怕嘛，小弟弟。你用这样的表情和动作想偷袭可是没用的哦，太明显了啦。”

　　他站起来，拍了拍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戏谑道：“没什么啦~只是感觉柯南好聪明哦~还以为你是天才儿童呢~”

　　“哈、哈哈……”脑袋被当做了篮球的江户川柯南只能心虚地干笑。

　　“放心吧，随便你是重生也好、捡到随身老爷爷也好、大能夺舍也好……我对你青春期的小秘密没什么兴趣啦。我们几个也不是坏人哦，甚至还能说是正义的伙伴呢，用不着这么试探我。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和悟本来就打算待会儿告诉你。”
　　夏油杰拧开洗手间的门，露出外面长长的走廊，和对面墙上挂着的油画，“把安室先生也叫上吧？我们一起交换秘密。”

　　“但是在那之前，”他拉起江户川柯南的手，牵着他往回走，“我稍微有点忘了呢，可以再告诉我一遍吗？你们是怎么会到这栋房子里来的。”

　　被拆穿的江户川柯南有点尴尬，乖乖回答：“就是，园子姐姐邀请小兰姐姐和我一起度假。原本应该是小兰姐姐的爸爸作为监护人跟过来的，但是叔叔临时肚子痛，就换成恰好有空的安室哥哥了。”
　　一大一小，两人踩着厚厚的地毯，发出闷闷的脚步声。

　　“然后呢？”
　　“然后，园子姐姐听说这里是很有名的灵异景点，想看小兰姐姐被吓到的样子，就拖着我们过来了。”
　　“再然后呢？”夏油杰耐心地问，“进来之后，这里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就，现在这样啊。”江户川柯南迷茫地眨眨眼睛。

　　…

　　江户川柯南把安室透和五条悟叫了出来。
　　关门的时候他还听到铃木园子吐槽：“怎么男生上个厕所还非要凑一起？”
　　“可能是麻将二缺二了？”一善喜说。

　　四人另外找了个房间，围坐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夏油杰单刀直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学生，同时也是咒术师。”
　　“最强的。”五条悟补充。

　　“咒术师？类似于魔术师那种吗？”安室透问。

　　“不是哦。”五条悟摇头，白发像风中的蒲公英一样飘荡，“硬要说的话，也是和你们电视上能看到的那种灵能力者比较像？总之就是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啦。比如这样——”
　　五条悟左手摘下自己的墨镜，松手，让它往右手心掉落。然而在距离右手还有一点点距离时，墨镜却违反物理学常识地在半空中停住了！

　　“什……？”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瞳孔地震。

　　“真的假的？”江户川柯南左看右看，好奇的不得了，“停住了？不是什么障眼法？”

　　“不相信的话，就自己来试试看咯。”五条悟像只招财猫一样对他们招手，“来嘛~来嘛~来嘛~”

　　两人都按捺不住地上手尝试了一下。但不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停在距离他的手约一、两厘米的地方，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心の壁一样无法寸进。
　　两人惊叹不已。

　　“哼哼......这是我的能力之一哦，叫【无下限】，”五条悟得意地重新带上墨镜，“是基于阿基里斯悖论，或者无限级数这种东西——通过无限分割空间，导致物体只能接近于永远的收敛，而无法真正触碰到我。”

　　“等下，等下……这个能力，咒术……咒术师……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我老爸讲过！”年幼时期的回忆突然击中了江户川柯南，他激动地一拍床垫，“你们是不是还要和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吃人的、叫做咒灵的怪物战斗？”

　　“呀！”五条悟有些惊讶，“你竟然知道？就是这样哦。”

　　“我爸是个、呃、姑且还算有名的小说家吧，他以前可能从哪里知道了，当做睡前故事讲给我听了。”江户川柯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他还以为这堆叽里咕噜的东西是老爸新构思的小说设定！谁能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是，这个世界原来不是唯物的吗？？！！！”江户川柯南小声怒吼。

　　夏油杰安慰他：“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唯物的范畴啦，毕竟也算得上是能量守恒。”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这是哪门子的能量守恒？！！

　　一堆新的疑问又涌进江户川柯南混乱的大脑里：“那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咒术师和咒灵战斗？咒灵会袭击普通人的话，那会不会其实有很多冤假错案？咒灵犯案和普通人犯案要怎么区分？”

　　“那个啊，我们祓除咒灵的时候会放帐的啦，”五条悟说，“是一种结界术，哈利波特看过吗？就类似于里面的麻瓜驱逐咒。冤假错案不会的啦，咒术届有专人和警界对接的。”

　　“咒灵犯案嘛，都会很快被观测到，然后被我们的辅助人员控制起来，一般不会被你们碰上的。不过说来也巧，偏偏这里的咒灵因为只在晚上现身过，而我们几个下午就能赶到，所以人手不足的高层就先把人叫走了……”
　　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嗯……也不知道说你们运气好还是不好呢？晚一点都没有机会碰到咒灵了，早太多可能又撑不到我们过来。”

　　很明显是运气不好啊！一点都不好啊！早知道拉着园子晚点来了，谁想世界观被动摇啊？！

　　“……那个，”安室透突然想到，“这些，告诉我们也没关系吗？”

　　“啊，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待会儿你们自然也会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等下我们会看到咒灵出现？”

　　“差不多？”五条悟说，“更准确的来说，其实是我们已经在咒灵的肚子里啦！”

　　“……？？什么？！”江户川柯南紧张了起来。

　　“少数咒灵有一种能力，叫【生得领域】。说是‘心象风景’的具现化，实际上就类似于在现实世界里开辟了一个单独的磁场。”五条悟指着手机屏幕的右上角给他们看，“领域内的磁场和外面世界的磁场不一样，电波就无法互通。”

　　“真的……”江户川柯南才想起来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不论怎么摆弄都是无信号。

　　安室透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就是在这个【生得领域】内部？”

　　“Bingo～回答正确！但是没有奖励哦～”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刚才也说了，平时普通人应该都是看不见咒灵的，但是在生死关头或者领域内就不一样了。一瞬间释放大量负面能量或是受到领域磁场影响的时候，就连普通人也会变得能看见呢。所以说，反正你们带会儿都会看到的，告诉你们也没差啦。”

　　“那为什么只告诉我和安室先生？”江户川柯南不理解，“不用告诉小兰姐姐和园子姐姐她们吗？”

　　“这个嘛……”夏油杰笑眯眯的，“柯南，你说过是因为园子小姐想看被吓到的小兰小姐所以拉着你们来的对吧？”
　　“对啊。”
　　“为什么园子小姐觉得来这边可以吓到小兰小姐？”
　　“因为听到了当地人说这里闹鬼？”
　　“怎么样的闹鬼？”
　　“就是说这里明明荒废多年却还有人影......等下？”
　　江户川柯南霎时间惊出一身冷汗。

　　“发现不对了？”夏油杰摸摸他的脑袋，“很不可思议吧？人的记忆其实意外地很不可靠哦。要是少了什么会很容易发现，但要是用新的覆盖掉旧的反而很难意识到呢。”

　　“谁都没有注意到啊，环境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变了这件事情。”五条悟靠在床头玩贪吃蛇，“呀，真的是好危险的哦？连我都差点中招了。”

　　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危险啊！
　　他这个态度搞得本来很紧张的江户川柯南都害怕不起来了。

　　安室透试图回忆刚进屋子的情形，但是脑海中仿佛有一层雾气，让他难以辨明：“可是，咒灵为什么要改变环境？又为什么改变我们的记忆？”

　　“嗯——这个，就不知道了呢！”
　　“不知道吗？！”不是最强吗！怎么就不知道了呢？！
　　迷题当前却得不到答案的名侦探江户川柯南抓心挠肝地难受。

　　五条悟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不满地咂嘴：“我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好不好？而且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已经有大致的推测了！”
　　“一般来说咒灵都是依靠本能行动的，也就是直接捕食人类，【生得领域】再强也只是起到捕猎场的作用。但是这个【生得领域】的状态很奇怪，类似于一种梦游，或者说离开本体后在自动运转……”
　　“所以，比起说环境被改变了，现在的情况应该更像是这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睡觉的咒灵正在苏醒，所以‘心象风景’越来越具现化。至于认知和记忆的蒙蔽，可能就只是一种副作用啦。”

　　夏油杰接话：“关于咒灵怎么会逐渐苏醒这点，根据环境变化的快慢，我们推测是因为恐惧浓度增加了。”

　　江户川柯南懂了：“所以，你们把我们分开，并且不告诉小兰姐姐和园子姐姐，是为了方便让善喜姐姐和硝子姐姐吓唬她们？”

　　“是哦，”五条悟还在玩贪吃蛇，“她们怕鬼，所以不告诉她们咒灵的事情也能让她们害怕——咒灵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容易引起大规模恐慌。”
　　五条悟依旧按手机：“但是你们两个不怕鬼，就只能试试看这种办法能不能吓到你们了，至少刚才江户川你被吓到了一下吧。总之现在呢，我们只要等等看咒灵会不会完全醒过来就好啦。”

　　“但是这样的话，不会有危险吗？”安室透很担忧，“我们是不是守在她们门口比较好？万一推论正确，咒灵真的出现了......”

　　“没事没事～一点问题都不会有～”五条悟翻身，换了个姿势玩贪吃蛇，“不止我们两个是最强，那边两个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