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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垂病惊起,丝木雕床上,宁兰因孤零零坐着。她瓷白的小脸还带着丝丝病气。

      轻轻咳嗽上几声。

      屋外的玉柔听到动静掀帘而入。
      “小姐,您醒了。”

      宁兰因由侍女翩翩搀扶着来到镜前,由玉柔接过手为她对镜梳妆。

      铜镜映射的少女细眉圆眼,病美人的姿态吞去了健康,却与红润时的姿容平分秋色。

      朱唇点染一抹夏红。微微泛着淡蓝的霓裳为她平添一丝雅趣。

      屋内燃着香,翩翩抱着青瓷胆瓶,把新摘的夏花插在里头,道:“小姐,马车已经在府外等着了。今日的皇宴咱们可不能迟了。”

      玉梳被搁在桌上,宁兰因被玉柔扶着从内室走出来:“走吧。别让爹爹和娘亲等着了。”

      街市喧嚣,店门吆喝,众多杂碎声音伴着高耸宫墙的出现皆烟消云散。

      纤纤素手将车帘掀起,宁兰因透过帘缝往外看。

      入目是重重暗红宫墙,古朴又透着点点压抑。
      马车行至宫门外,侍女玉柔小心翼翼扶着小姐下脚。

      宴会之上,帝后高坐。

      宁梓宥是皇后,也是宁兰因的嫡姐。
      姐妹两个视线交织,皆是莞尔。

      落座,宁兰因左手腕间传来丝丝痒意。她右手轻抚而上,想要压下“蓝心蛊”的躁动。

      偌大的殿内,帝王沉沉开口:“此宴,意在为东陌皇子接风洗尘。”

      北洲与东陌的关系算不上好。殿中霎时众说纷纭,臣子交头接耳。

      文官与武官比邻交界处,一武官开口:“东陌皇子要来?你可知?”

      文官回:“刚刚得知。”

      武官又好奇问:“你可见?”

      文官稳重端庄:“并未。”

      武官还想说些什么:“你可……”

      文官拧眉道:“你啰嗦了,你一武将怎得如此嘴碎。”

      “……”

      宁兰因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一方的爹爹。
      丞相大人品的一口好茶,淡雅端庄,并不似他人惊异。

      宁兰因又看向帝王身侧的姐姐,同是坦然自若的模样。

      “东陌使者到!”

      殿外一声高喊,宁兰因与众人一同转眼。

      为首之人,身姿壮硕,肌肤黢黑,绿豆大的眼,铡刀宽的眉,一张能吃下小孩的大嘴,配上满脸的络腮胡。

      “好大一个壮汉呐。”

      翩翩话里的讶然毫不掩饰。同时也让宁兰因也失去了兴致扭回了脸。

      壮汉忽而顿步往旁边去。缓缓地,被他遮挡了个严实的消瘦身影显露出来。
      翩翩眼前一亮,惊艳毫不掩饰。

      那少年身样削瘦,却唇红齿白,极为标志清冷的小模样。黑色的披风将他整个罩住,路过人前,仿若能听见些许铃声轻响,腕间银镯众多,小小银铃垂挂挂在腰间,倒是精致。

      他那双蓝色的眼眸摄人心弦,浅浅朝宁兰因这边扫来,翩翩的嘴角翘得更甚。

      宁兰因按住翩翩激动的小手,扫过一眼,心道:这大美人,是西邑和东陌的产物吧。

      北洲繁盛,东陌兵强,若没记错,西邑之人善巫蛊才对。这轻飘飘的一眼竟将翩翩的心思勾了去,魅惑人心。

      “东陌七皇子柳葙黎,携众使臣,卑辞厚礼,叩问北洲国主圣安。”柳葙黎嗓音清亮,带着东陌众人行礼问安。

      北冥川:“免礼。”

      原来这美人才是真正的东陌皇子。

      北冥川近日被朝堂之事扰得头昏脑涨。
      便由皇后宁梓宥出言给众人一个解释。

      宁梓宥声音不大,却浸润着皇后的威严,足以令所有人听清:“南弥使者一年前传达各国皇室,三国的和平隐隐有着打破的局面。”

      “皇家祖上有言:南弥使者出,言必应。”

      “据使者传语,三国定下了皇族血脉互相为质之诺。北洲太子一个月前已经前往西邑,西邑皇女亦去往东陌。这就是东陌皇子出现在北洲的原因。”

      世间流传道:在百年之前只有南弥。北洲、西邑、东陌三国乃是南弥底层人分化出来的国度。

      归根究底,三国都是同源所出。

      北洲人丁众多,繁盛壮大。西邑善巫蛊,偏居一隅。而东陌兵力强盛,霸道狠厉。
      如今是三足鼎立,互相牵制。

      宁兰因抬眼细细打量着东陌来的皇子。

      柳葙黎的面上从始至终都是谦和的微笑。

      宁兰因看着微微蹙眉,隐隐有哪些不对呢?

      小姑娘举起酒杯来,借着举杯饮水的工夫慢慢将他下半张脸挡上。

      哟,这是个笑容不达眼底的主啊。嘴见笑,眼不动。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陛下借口体乏,牵着皇后的手离宴。

      宴会乏味,宁兰因低言对娘亲道:“娘,我身子不适,若此刻离宴,是否不合规矩?”

      李玖关切地看着自己女儿,问:“可是觉得又病重了些?”

      宁兰因点点头,却心道:没病,装的。

      李玖道:“有你姐姐在,你且放心。可要为娘陪着你回去?”

      宁兰因摇摇头:“娘,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嗯,去吧。”

      初夏的夜晚还带着丝丝冷气。
      九转回廊里宁兰因与对面廊道上的人遥遥相望。

      玉柔从皇后那边取了披风来为小姐披上,对面的人正是东陌皇子柳葙黎。

      柳葙黎身侧有两个侍卫。

      冷淡凌人的那个唤作裕平,面旁圆润,看着憨些的那个唤做裕安。

      翩翩抬眼,与对面裕安相视。皆是冷嗤一笑,都不约而同的对自家主子耳语。

      宁兰因听了翩翩的话,抬眼与柳葙黎对上视线。

      宁兰因看着对面的人,抚过手腕上的蓝点,意味不明:就是你对我下了蛊。
      柳葙黎将目光错开,心下冷然:就是她中了我的蛊。

      *

      昨日午后,艳阳高照。

      宁兰因乘相府软轿出门,亲身去往珍馐阁挑选赴宴的衣裳。

      在东市街一条丁字口上,相府的人与另一行人相撞。

      在那时,翩翩掐腰,言语带着些许跋扈:“阻路者何人,恁般不识趣,快快让道,别误了我们的急事。”

      而对面,正是悄然进城的东陌人。

      柳葙黎坐在轿内,裕平和裕安守在轿子两侧。
      裕安靠内侧,见这小丫头如此不讲理,他抬步便想要上前理论,什么闲人能越过东陌皇子去。

      “裕安,别节外生枝。”裕平沉稳,出口将裕安拦下。

      东陌的人让了道,相府的轿子先过。
      翩翩路过他们时轻哼一声,得意极了。

      裕安受不得气,在腰间左右翻看,从随身的小罐子内取了一只小虫翘着兰花指偷偷放在翩翩的肩头。

      恰有翩翩手里挎着点心篮,从中拿糕点出来:“小姐,今日出门早您还没有用早膳。婢子带了点心给您尝尝。”

      一只手从轿帘里伸出。那蛊虫顺着翩翩的衣裳,阴差阳错没入了宁兰因的手腕。
      只余下一个蓝色的小点。

      裕安原是想放痒痒虫,让那高调又目中无人的丫头吃点苦头。
      却不曾想,他们在客栈落脚后,裕安惊恐地发现帮主子保管的蓝心蛊不见了,痒痒蛊却一只不少。

      裕安捂着脸,瘫倒在床上:“完了,完了,闯祸了,主子可就这么一对宝贝红蓝心蛊啊。”

      裕安跑去裕平那里哭嚎,求裕平救他小命。
      坦白加求情后,裕安被罚了一百二十七鞭,被裕平吊在树梢当了一夜的沙包练手。

      今日宫宴,在这里又见到了那丫头,裕安的背隐隐作痛,看到对面她不屑轻蔑的模样,裕安气冲冲地瞪她。

      “呸。”翩翩凶狠地瞪回去,她搀扶着宁兰因,道:“小姐,想来那侍卫做出如此坏事,那他主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瑟瑟的风沿着袖口吹入,宁兰因拢了拢袖子,边走边道:“事发突然,只知是蛊,却不知这蛊究竟是哪一种,且再等等,若他们不来作解释,那我们便再想其他法子解了这蛊。”

      翩翩:“是。”

      柳葙黎见对面的人离开,便往相反的方向去。

      宫宴结束的很晚,黑夜里的华京城却万家灯火通明。
      东陌来的人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趁着浓浓夜色搬进了华京城东边的东馆。
      东馆是北洲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楼高数丈,气势恢宏,总计房屋有二百三十余间。
      在东馆的最高处,便是柳葙黎的居所。

      室内的紫金香蔓延,将淡淡的木质檀香掩过,温软纱帐垂落,屋里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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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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