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皇商》冕榆

4、鱼市扬名

　　天光未亮，钟巧儿便提着两个藤笼往后山小河走去。晨雾弥漫在林间，打湿了她的粗布衣裳。
　　她小心翼翼地走在湿滑的河岸上，期待又忐忑。
　　第一个笼子提起时，她的心凉了半截——只有几条小鱼苗在笼底无力地扑腾。
　　但当她提起第二个笼子时，手上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眼前一亮！
　　笼子里挤满了活蹦乱跳的鲫鱼，粗略一数竟有十余条，还有数十只青壳河虾在鱼群间窜动，最底下还压着两只肥硕的河蟹。
　　银亮的鱼鳞在晨曦中闪闪发光，映得她心头也跟着亮堂起来。
　　【宿主成功捕获大量渔获，显著改善生存条件，获得福缘：8点。】
　　系统的提示音让她唇角微扬。她仔细地将鱼虾分装进两个木桶，特意留出两条较小的鲫鱼和几只河虾，重新下了饵料，将笼子沉回水中。
　　看着河面上泛起的涟漪，她暗下决心，定要尽快找到更稳定的生计。
　　回到家中，暮生已经起身，正靠在门边等她。晨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清俊的轮廓。
　　见到她提着满满两桶渔获，他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作淡淡的笑意："收获不错。"
　　"何止不错，"钟巧儿笑得眉眼弯弯，将木桶放在院中，"这些够我们吃好几天了，剩下的还能卖钱。等攒够了钱，咱们先把屋顶修一修，眼看就要入秋了。"
　　她说着，特意去看了眼墙角瓦罐里的那两条小鱼——它们正在水草间悠然游动，青苔在水面下蔓延成一片碧色。这个小小的生态循环居然真的稳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瓦罐里又添了些青苔，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抓几条小鱼来养。
　　早饭后，钟巧儿将最大的几条鲫鱼和半桶河虾装进背篓，想了想，又把那两只河蟹单独用草绳捆好。暮生见状，执意要跟她同去。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还是在屋里歇着吧。"
　　钟巧儿看着他仍显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他肩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动作间仍能看出不适。
　　暮生却已经站起身，虽然动作还有些迟缓，但背脊挺得笔直："我虽记不得从前，但总觉得市井之中鱼龙混杂。你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么多货，我不放心。"
　　他的语气坚决，钟巧儿心头一暖，终于点头应下。
　　她找来一根结实的木棍递给暮生："要是走不动了就说，咱们歇会儿再走。"
　　清河镇离村子五里路，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钟巧儿径直来到镇东头的鱼市，找了个空位摆开摊子。她特意选了个离路口不远的位置，这里人来人往，最是热闹。
　　她将活鱼养在水桶里，河虾则铺在浸湿的草席上，两只河蟹单独放在一个小竹篓里。
　　鲜活的渔获很快吸引了顾客，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婶蹲下身来："这虾怎么卖？"
　　"五文钱一勺。"钟巧儿笑着递过一个小木勺，"您看，都是活蹦乱跳的。要是买两勺，我再送您一条小鱼熬汤。"
　　大婶舀了一勺，见虾子个个鲜活，又听说有赠品，痛快地要了两勺。紧接着又有个老汉看中了鲫鱼："这鱼新鲜，来两条。"
　　钟巧儿手脚麻利地称重收钱，还不忘贴心地在鱼鳃上串根草绳方便提拎。暮生静静立在一旁，看似随意，目光却不时扫过周围的人群。
　　他的站姿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可以出手。
　　这时，一个穿着绸衫的中年男子在摊前驻足，仔细打量着桶里的鱼虾："小姑娘，这些鱼虾是你自己捕的？"
　　钟巧儿抬头，见来人衣着体面，腰间佩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连忙笑道："是哩，今早刚从小河里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男子点了点头，拿起一只河蟹仔细端详："我是镇上醉仙楼的掌柜，姓李。往后你若是有这样的鲜货，直接送到我们酒楼后厨来。"
　　他指了指那两只河蟹，"这样的河蟹，我们酒楼长期要，三十文一只。"
　　钟巧儿心中一动，这倒是个稳定的销路。她连忙应下，又仔细记下醉仙楼的位置。临走前，李掌柜还特意买走了剩下的几条鲫鱼。
　　不到一个时辰，带来的渔获就卖得差不多了。钟巧儿数着钱袋里的铜板，整整一百八十文！这可是她穿越以来赚到的第一笔大钱。
　　她在集市上转了转，先买了最急需的粟米和粗盐，又咬牙割了半斤肥猪肉。
　　经过一家杂货铺时，她心念一动，走进去买了最便宜的绣线和一小块白棉布。
　　"你要做绣活？"暮生有些疑惑。
　　"总要有个长久的营生。"钟巧儿将东西收好，"捕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看镇上的绣品样式都太普通了。若是能绣些新颖的花样，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回村的路上，钟巧儿在心里盘算着。这些钱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距离应对加税和征兵还差得远。
　　她要尽快找到一条能持续赚钱的路子。
　　刚到村口，就听见王氏那尖利的嗓音在井边响起："...也不知从哪偷的鱼，还好意思拿到镇上去卖！要我说啊，捡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回来，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几个在井边打水的妇人闻言，都神色各异地看向钟巧儿。
　　她却恍若未闻，径直从王氏面前走过，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倒是暮生的眼神冷了几分，握着木棍的手紧了紧。

　　当晚，钟巧儿用肥猪肉炼油，油渣和野菜一起炒了，满院飘香。焖好的粟米饭粒粒分明，配上鲜美的鱼汤，竟是穿越以来最丰盛的一餐。她还特意给暮生蒸了碗鸡蛋羹，说是给他补身子。
　　暮生安静地吃着饭，举止间自然流露的优雅与破旧的茅屋格格不入。就连最简单的喝汤动作，都带着难以言说的矜贵。钟巧儿看在眼里，心中对他的身份越发好奇。
　　饭后，她借着油灯的微光展开棉布，穿针引线。前世做博主时学的简易刺绣手法，配上系统灌输的基础技巧，很快就在布面上绣出了几尾灵动的小鱼。
　　鱼儿的鳞片用深浅不一的蓝线绣成，在水中游动的姿态栩栩如生。
　　她还在鱼群间绣了几缕水草，更添生机。
　　【宿主创新性结合刺绣技艺，作品蕴含生机，获得福缘：3点。】
　　她满意地收起绣片，吹熄了油灯。月光从窗棂间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夜深人静，钟巧儿躺在床上，听着暮生均匀的呼吸声，思绪渐渐飘远。
　　今日在镇上，她特意留意了成衣铺里售卖的绣品，花样确实陈旧。
　　若是她能绣些新颖别致的式样，说不定真能打开销路...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瞬间清醒，屏息凝神。
　　篱笆墙外，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摸向院角的瓦罐鱼缸。月光下，她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王氏的儿子王癞子，另一个是他的堂弟王二狗。
　　两人手里还拿着渔网，显然是有备而来。
　　果然来了。
　　钟巧儿悄悄握紧枕下的柴刀，正要起身——
　　"唔！"
　　"砰！"
　　两声闷响接连传来，伴随着压抑的痛呼。
　　她急忙推门而出，只见暮生立在院中，脚下踩着两个蜷缩的身影。月光下，他面色冷峻，哪还有半分病弱的模样。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出手，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王癞子和王二狗躺在地上哀嚎，显然吃了不小的苦头。
　　"是王癞子和他兄弟。"暮生的声音比夜风还冷，"想来偷鱼。"
　　钟巧儿挑眉。她就知道王氏不会善罢甘休，更让钟巧儿觉得稀罕的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还懂得主动和村里人打交道，不然怎么会知道名字。
　　"送去里正那儿。"她干脆利落地说，转身从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草绳，利索地将两人捆了个结实。
　　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了。人赃俱获，王氏再怎么撒泼打滚也无济于事。周里正当着全村人的面狠狠斥责了王氏，罚她家出三个工修村路，还要赔钟巧儿五十文钱。
　　钟巧儿站在人群中，坦然接受着村民们各异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也有重新审视。几个平日里受够王氏欺压的村民，甚至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经此一事，"钟家丫头不好惹"的消息传遍了小村。
　　夜深人静时，钟巧儿清点着今日的收获。卖鱼得了一百八十文，加上王氏赔的五十文，足足二百三十文钱。她将这些钱仔细收好，又查看了下系统里剩余的福缘。
　　养鱼实验成功，捕鱼步入正轨，绣品也打开了新思路...但还远远不够。
　　征税这件事尚未解决，暮生的身份更是未知的隐患。今日在镇上，她注意到张贴在城墙上的征兵告示，日期就在下个月。
　　这意味着她必须在一个月内攒够免役税。
　　她需要更快地积累资本。
　　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晒着的几株野薄荷，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今日在药铺门口，她看到里面卖的伤药价格不菲。
　　最普通的金疮药都要一百文一盒，若是...
　　既然能养鱼，为何不能...制药？
　　这个时代医疗匮乏，若是她能做出些常用药膏...
　　【检测到宿主萌发创新性想法，潜在影响力评估中...】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钟巧儿唇角微扬。她想起今日在镇上看到的药铺，里面卖的伤药价格不菲。若是她能找到便宜的药材，制作出效果相当的药膏...
　　看来，她的路还长着呢。
　　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村外官道上，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正在夜色中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惊起林间栖息的飞鸟。
　　为首之人勒马停驻，望向小村的方向，眸色深沉。
　　他身后的随从低声道："大人，确定是在这一带失踪的？"
　　"是。最后的气息...就在这附近。"男子声音低沉，月光照在他腰间的令牌上，隐约可见一个"宸"字。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缓缓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