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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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翊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他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午饭的时候他只要了一碗粥，郑憬茗多点了个小炒推到他的手边，“给你加餐。”
他把一盘菜都吃光，他尽可能让自己别去想已经过去的事。
可他是人，是人就有情绪，那股郁闷的情绪郁积在胸腔里发泄不出来，堵的他没着没落的难受，他晃着鼠标，手边多出来一袋糖炒栗子。
“下午茶。”上官珏的同学在学校对面开了家炒货零食店，他为了照顾生意多买了一些带到公司给大家伙分着吃。
陈翊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啊。”他现在嘴里都是燎泡，喝水都疼的厉害。
栗子搁在桌子上，等上官珏忙完回来，他送的栗子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陈翊一点都没动。
平常吃下午茶，陈翊最积极了。
上官珏瞧出，陈翊心里是藏着事呢。公司人多，他不好多说什么，他捧着文件夹，眼睛一直看着陈翊。
温度跟坐火箭似的往上窜，公司里的人都换了夏装。
就陈翊还穿着冬天的衬衫，袖口卷的老高，大有要穿一年四季的架势。上官珏特想拉着陈翊去买两件，不趁年轻好好捯饬捯饬都白瞎陈翊的宽肩窄腰了。
“都忙着呢？”郑憬茗突然蹦出来出现，吓了上官珏一跳，他忙收回眼神，看向别处。
郑憬茗跟陈翊聊着工作，伸手拿起栗子袋，一点都不带客气的。上官珏看在眼里，一个劲的皱眉。
“陈翊你怎么这么好呢，我都不敢想你会对未来女朋友有多好。”郑憬茗抓了两颗栗子放嘴里嚼，临走时不忘在陈翊桌上放大枣夹核桃。
陈翊忙着手里的活，没细品郑憬茗话里的意思，“你喜欢吃栗子就拿走吧，我没胃口。”
郑憬茗拿着栗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上官珏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他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坐在电脑前，一下午一点活都干不下去。
自从上官珏跟钱总提过公司年中大会要整改后，公司上下都忙的不行。
陈翊更是鼠标都快晃冒烟了，改图改的他都快吐了，每天熬夜加班到十一点，他一刻空闲的时间都没有。他觉得这样挺好，不然总能想起那一百万，都快成他心魔了。
一周过去。陈翊在办公室吃着泡面，总觉得耳边少了谁的声音。……是郑憬茗，除了工作时间，这姑娘没在找过他吃饭。
不过也正常，姑娘交新朋友了呗。
直到周五晚上，郑憬茗约他一块吃火锅。
陈翊想着左右都要花钱，那不如去东子家的火锅店吃，钱从他兜里进他哥们兜里，都是自家人，左手倒右手嘛。
加了一周的班，郑憬茗除了黑眼圈有点重外，精神头是一点没降，小嘴一张一合说个没完。公司这一周发生的事，都在她嘴里炒了一遍。
他真挺喜欢郑憬茗这种类型的，笑起来甜，爱聊天，他平时有点闷，有个人在他耳边说个不停，他觉得热闹。
郑憬茗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没跟你一块吃饭吗？”
火锅店热闹人气旺，陈翊听着邻桌的人说笑，他精神放松了不少，脸上总算有点笑模样，“交新闺蜜了？”
“在公司交什么闺蜜啊。”郑憬茗撇着嘴，往陈翊杯子里添着水说：“是上官珏，他每天约我吃饭。”
郑憬茗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热气蒸的，还是因为害羞。
陈翊心里顿时酸溜溜的，“他在追你啊？”
“应该是吧，开车领我出去吃饭，领我逛街，旁敲侧击地问我喜欢什么。可我什么都没要。”
陈翊心脏一点点收紧，跟被人紧揪住似的，他顺着郑憬茗说：“他家里条件好，长得帅，又高又瘦的。现在年轻女孩不都喜欢花美男吗。他挺好，挺好的。”
郑憬茗翻了个白眼，“好什么啊，他才多大啊。他都没定性呢。我看他不如你，你是个好人。”
……你是个好人。陈翊愣了几秒，他看着郑憬茗不知道该接什么。
郑憬茗尴尬地喝了杯水，“毛肚都要老了，吃饭吧。”
陈翊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吃完饭，结账的时候碰上连东，连东看见郑憬茗心里警铃大作。
连东问：“这位是？”
陈翊接过话头，“我同事。”
“陈翊，他是你朋友啊？你好啊。”郑憬茗热情地笑着。
郑憬茗站陈翊身侧，两人胳膊挨着胳膊。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陈翊心情很差，他送郑憬茗回员工宿舍后。他折回饭店问连东有没有时间陪他喝一杯。
连东放下手里的活拉着陈翊就要进包厢。
“我想去酒吧。”他看电视剧里的人一不开心就往酒吧跑。他还没去过呢。他心里酒吧是顶‘不正经’的地方。可他不知道今天怎么地了，就想去‘不正经’的地方放肆一把。
连东惊讶问：“啊？你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的。”
“没去过才想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好。”
“算了，看你这样，咱俩去KTV嚎两嗓子喝点酒。痛快痛快。”
陈翊第一次去KTV 就是连东带他去的。陈翊小时候以为KTV里都是些没穿衣服的人，贴在一块唱歌。有一次，他妈跟他爸吵架，他妈说要领他去KTV唱歌，他被吓得不行。在大街上又哭又喊的，叫他妈不要去不正经的地方，气的他妈直拧他耳朵。
后来他把这事跟挺多朋友讲过。连东打趣他说他土，之后特地领他去KTV唱一次。
这次也是连东找地方，是离饭店比较近的一家。老大的霓虹招牌，站在门口都能看见里头的金碧辉煌。陈翊拽住连东手腕：“这得老贵了吧，算了还是回家喝点吧。”
“自家开的。”连东有专属包厢，不过他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挨陈翊近点，他叫服务员开了间小的。
进包厢，包厢里音乐开到最大，陈翊刚一进屋就被震的心脏猛跳。他平静如死水的心总算有点波动。服务员拿了几箱酒水，连东给陈翊介绍着，“价单上标几千块，实际进价才几十块，喝吧，喜欢什么喝什么。”
陈翊也不懂这些，随便找了一个眼熟开了一瓶，他咕咚咕咚往胃里灌，连东忙把酒瓶子抢过来，“别灌那么急。我叫人拿点水果。”
“东子，别麻烦了。我唱一会就好了。”陈翊不管啥歌，他扯着脖子跟着唱，也不管在不在调上。连东任凭陈翊折腾，他看着陈翊一开一合的嘴，特别有贴上去亲一口的冲动的。
连东陪陈翊唱了一会，他叫人拿着醒酒茶，他给陈翊倒了一杯，“出啥事了？”
陈翊倒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对连东摇头，“我没事。”
“你跟我还有啥不好意思，说说，万一哥们能帮上你呢。”
陈翊憋的心里难受，连东问了，他也不在隐瞒。
听完，连东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听出来了，陈翊对一块吃饭的姑娘有意思。
连东：“我看算了，那女的不怎样。”
“你别这么说她。我都能理解，我都能理解。不过有上官珏在，她肯定不会选我了。她已经给我发好人卡了。”
“啊？”
“她刚才跟我说，上官珏在追她。”
连东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上官珏那小子手段够脏的。他趁机埋汰了上官珏两句，“我早就看出来他人品不行，跟你抢女人，你以后少跟他往来。”
“不是，不是，我跟郑憬茗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再说……哎算了。”陈翊觉得所有事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到其他人的头上。他猛灌了一瓶酒。
连东在旁边哄着，但他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陈翊的心情一点不见好，最后急的他满脸通红，“你不还有我吗？”
“我没钱打一辈子光棍，你能跟我一样吗？”
连东心跳如雷，他为了不让陈翊察觉出他的变化，他玩笑似的说：“我不结婚呗，咱俩过一辈子。”
“放屁！你怎么可能不结婚啊？”陈翊喝的神智不清，他搂着连东脖子，“我没钱，你也没钱吗？不对……嗝，我有钱，我兜里现在有一万块，存十万给我哥娶媳妇，我自己不娶了。”
封闭的空间，灯光把氛围渲染的分外暧昧。连东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说出点出格的话，最后闹的连朋友都做不成。
“美女儿啊，屌丝儿啊。他整不到一块堆啊！”[1]陈翊一会哭一会笑的，连东看不得陈翊难受，他拍拍陈翊的头，“走吧，该回去了。”
“嗯，行，我困了。”陈翊瘫在沙发上，“我要回宿舍。”
“你慢点啊。”喝醉的人死沉死沉的，连东捞了陈翊半天也没能把陈翊从沙发上捞起来。陈翊被折腾半天反而吐了。连东忙把陈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
KTV里的冷气足，连东怕冻着陈翊，他脱掉自己的衣服裹在陈翊身上，他搂着陈翊在KTV走廊里拉扯了半天，他感觉陈翊身上热乎乎的，他是越抱越来感觉，
连东脸埋在陈翊脑瓜顶上，狠狠吸了一口，“老五，你别乱动，我背你回去。”
“不……我……不。”陈翊头窝在他的肩窝上，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听不大清，就感觉有热气往他身上扑。
走廊里铺的红色地毯，配上乱闪的灯光，两人楼在一块，他们都是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块，外人看了也只会当他们哥俩感情好，他抱着陈翊想，如果这样过一辈子就好了。
他抱了陈翊好一会，就感觉衣领越勒越紧，他以为是陈翊喝多了瞎拽的，他抬手去拉陈翊手，……怎么又细又滑的，陈翊的手啥时候成这样了，他疑惑回头，上官珏冷着脸，瞪着他。
上官珏：“把你的脏手拿开。”他是陪朋友过来玩会儿，话没聊两句，几个烟鬼抽的满屋子的烟，呛的他头昏脑胀。他寻思出来透口气，结果就瞧见俩男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一块了，他看乐子似的多瞧两眼，没想到竟是熟人。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连东这么不要脸啊，人来人往的地界，鼓起来也不知道遮一遮。真他大爷的恶心。
上官珏用力去扒连东的手，可连东的手跟用了502似的死死黏在陈翊身上，他咬着后槽牙道：“你放手！”
“小王八蛋！我凭什么听你的！”连东架着陈翊往门口走。
都是男人，上官珏能看不清连东心里那点小九九？他气的不行，但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不想闹起来。他把包厢的帐结了，开车往连东家赶。
连东把陈翊放床上盖好被子，他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他余光瞥了一眼门的位置，一道又高又瘦的黑影立在门口，不知道的还当是谁家甘蔗成精了长他家门口了。
连东横眉冷对，“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关严。”上官珏往墙上一靠，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
连东气的嘴角抽搐，恶狠狠地瞪了上官珏一眼，“滚，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
上官珏不搭理连东的话，他冷哼着问：“你把他灌醉了，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少拿自己的龌龊心思揣测我。我们俩多少年的哥们了。”
屋里没开灯，上官珏看不清连东的表情，但他听的出连东话里的心虚，他反问道：“这话你自己信吗？如果他知道你喜欢男人，他会放心的跟你一块跟你喝酒，跟你睡一张床？他抱你是拿你当兄弟，你抱他就是在占他便宜。”
连东指着上官珏鼻子骂：“你他妈装什么正人君子！”连东嗓门大了点，陈翊迷蒙地睁开眼。上官珏把连东从床上拽下来，拖出卧室。
上官珏扫了一眼连东裤子，他不由得哼了一声，“你先看看自己吧，我至少没有随地发q。”
“你管的着吗？！不会立的是太监。我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赶紧滚！”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最畜生的就是这号人，也就陈翊还把上官珏当恩人似的处着，他真想把上官珏的皮子扒开，掏出里头的黑心棉给陈翊看看。
对面楼的微光透过玻璃洒进客厅，连东和上官珏，像两只炸毛的猫，瞪着眼睛，竖起尾巴，只要稍有些风吹草动就能掐在一块。
电话铃声突兀炸响，陈翊兜里的手机亮起来，连东忙掏出来摁了静音。
上官珏跟上去，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郑憬茗】
郑憬茗的电话打了好几遍，两人对着手机站了十分钟，呼吸都不敢大声。
电话总算停了，两人对视一眼，隔了一会，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陈翊，我想我喜欢上你了，我不是一时冲动选择你，你真的很好很好，我想和你在一起。】
上官珏脸色一暗。
连东瞧了上官珏一眼，倒是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不过他绝不会放弃挖苦上官珏的机会，“你这魅力也不行啊，美男计一点作用都没起。”
上官珏没纠结连东是怎么知道的，他直接摁删除键，把手机上的短信删了。
“不是……你！要是被陈翊发现了怎么办？”
“让他看见这条消息咱俩都没戏。”上官珏把手机塞回陈翊的裤子里。
上官珏坐在床边上，连东坐在床头。
陈翊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
连东拿脚踹了上官珏一脚，小声说：“你没家吗？滚回去。”
上官珏白了连东一眼，谁愿意在这狗窝似的房间呆着，还有一股怪味，他都快恶心死了。
两人你一脚我一脚的互踹，陈翊皱着眉似乎要醒过来，上官珏和连东都停了动作，两人目光落在陈翊身上，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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