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翻身做主》赫兹zhi

5、第 5 章

　　方清时来到工位上，边吃早饭边写每天的工作计划，整理好部门会议需要用的PPT，发给主管。确认完没问题之后，去了会议室调整设备，等待各级领导来开会。这是他每天的工作，他现在在销售部，是他哥方清江的下属。调出前一天的销售数据，打开做好的销量分析表，有人过来了。

　　听着各区域负责人的分析汇报，方清时头都大了，其他公司也是这样吗？方业定下的制度，销售部每天都要开半小时的晨会，说是产品销量能更好的反应市场动向和消费者行为。可他听来听去那些人只是在照着PPT念数据啊，就连销量差的原因分析也是固定几个：竞品品牌、价格、还有质量。

　　方业让他从基层做起，听上去是锻炼他，实际上，就是从打杂开始。方清时刚进公司的时候在行政部，工位在一个角落，电脑是前几年的旧型号，键盘都不灵活了，桌子上的文件堆得比人还高。每天的工作都是打印合同、送文件，有时还得帮忙取外卖、收快递。

　　刚开始的时候，同事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小儿子，对他还算客气。可随着方清江几次有意无意地经过办公区，那些目光慢慢变了。方清时也没在意，只觉得方清江这些年都没什么长进，就会一个套路，想方设法的让人孤立他。

　　大约过了半个月，他刚弄懂公司的基本情况，就被调到了销售部。方清江如今是公司营销副总，手里握着不少项目，总是喜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这不，会议刚结束，方清江拖到最后才走，专门在他面前停了，高昂着头，语气带着熟悉的轻蔑，“方清时，你行啊，又攀上高枝了。”

　　现在的方清时一点都不忍让方清江，专挑他的痛处戳，“怎么，你前几年在许恪那儿吃的亏还不够啊？要不我再跟他说说？”

　　“你得意什么？还真以为许恪对你多好，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可别像两年前那样，被人抛弃了回家哭鼻子呐。”

　　“谢谢关心，我们现在非常好。今天早上他还说帮我在公司立威呢。”说了不依靠许恪，但此时提起他让方清江吃瘪，过过嘴瘾也不错。

　　“哼，他要真心帮你，你还能混成现在这样？装啥大头蒜啊。”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方清时也没生气，继续整理文件、关上电脑。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直属领导王主管就来了，方清时知道是刚才的事，方清江心里不痛快派人来找茬了。“小方啊，你怎么回事，工作一个月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早上的文件怎么不用我发你的修改后的版本，副总非常不满意，说你做的PPT太简陋了，最基本的格式都不对。”

　　“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会改正的。”方清时不跟他争辩，吃过一次亏就有经验了。那次是他刚调过到销售部，用了王主管发他的文件，结果里面的数据是前一天的，把销量为零变成了涨幅45%。那段时间公司销量一直不好，又碰巧赶上方业来视察，还以为销量造假，他就撞枪口了，事后被骂了一个多小时。后来王主管经常找他麻烦，他也知道了是方清江的授意，工作就更谨慎了。

　　方清时暗暗安慰自己：没关系，工作总是要经历折磨的，说不定换个公司，氛围比这还差呢。方清时觉得这样也好，他先在业成公司上班，等有了工作经验，换工作也容易。

　　对于这位顶头上司，方清时是能避则避，不接茬就是了。那个PPT格式，也确实是他忘了调整，被骂没毛病。王主管又说他了几句，看人满嘴“好好好”也不反抗，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旁边的实习生听了全程，小声问他：“王主管一直这样吗？”刘阳阳是新人，第三天上班，对公司的八卦还不熟悉，只是不同的话他听了三天，每次都是王主管来找茬，觉得这样的领导真可怕，有事没事都能找人麻烦，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跑路。

　　方清时看他误会了，安慰他：“没事儿，他只找我麻烦，你看其他人都安安稳稳的，没被骂过。”据他观察，销售部整体上还是可以的，除了王主管受方清江的指示，经常找他事儿外，其余同事间相处还不错。

　　“哦哦，这样啊。”刘阳阳没信他的话，决定要仔细考察考察公司，同时打开了招聘软件，做两手准备。

　　刚消停一会儿，方业就发信息过来，要方清时去董事长办公室找他。方清时猜是为了昨晚宴会的事情，果然，方业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听别人说，你和许总和好了？”业成公司这两年经营不好，在走下坡路，方业没被邀请参加中联能源的庆功宴。

　　“没有啊，他昨晚让我去，是拿我当挡箭牌，他身边桃花太多了。”

　　“胡说什么，许总是对你旧情难忘，才在那些达官显贵面前表明你的存在。”方业彷佛看到了公司的救命稻草，激动地对方清时说：“清时啊，你也知道公司这两年发展不好，你回来的时间点正好，现在是你回报公司的时候。你去找许总，他稍稍松手漏一点资源，业成就能起死回生。”

　　“爸，我和许恪真没关系。”

　　方业不信，“清时，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怨爸爸？我那也是迫不得已，我白手起家创建公司打拼到今天不容易，那些豪门望族都看不上业成。你跟人吃吃饭约约会就能给公司带来大笔利益，多轻松啊。业成发展的好，你将来接手公司不也容易吗？”

　　方清时真不想回答他，方业安的什么心他清楚的很。

　　见方清时沉默，方业还以为说动他了，继续开口：“再说了，我和蔓蔓就要结婚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方清时有些意外，方业为了公司，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要和他妈妈结婚，真的假的？

　　李蔓蔓——方清时的妈妈，方业的情妇。娱乐圈十八线小演员，一路睡遍金主，终于靠着方业爬到了女主角的位置，结果刚拍了两部戏，就怀了方清时。那个时候业成公司刚上市，方业风头正盛，对于年轻貌美的李蔓蔓喜欢得紧，知道人怀孕了，特意给人买了个大房子，要她安心生产，还许了她结婚的承诺。

　　那个时候的娱乐圈还没如今的人均顶流，再加上方业长得还不错，李蔓蔓就半息影了。然而，好事不长，李蔓蔓生下方清时没多久，方业的发妻程美芸就找来了。李蔓蔓才知道，业成公司是两人一起创立的，甚至程美芸手中的股份还多些，大部分员工都是向着程美芸的。对于程美芸的责问，方业很没担当的抛弃了他们母子俩。

　　于是，李蔓蔓就把方清时交给保姆，开始准备复出了。可她被方业包养时跋扈惯了，树敌不少，再加上娱乐圈新人层出不穷，她拿到的资源不多。每天忙着陪制片人导演喝酒换资源，有一天醉醺醺地回到家，看到哇哇大哭的方清时，李蔓蔓把所有的不幸都归结到他身上，认为是方清时害得她什么都没有了，差点掐死他，反应过来方清时是方业的儿子才松手。想着也许以后方业还会认儿子，她也能得到好处，李蔓蔓就把方清时送回老家的亲戚那里养着，定期给一笔抚养费。

　　方清时是在八岁那年被带回方家的，那一年，程美芸死于难产，李蔓蔓就重新勾搭上了方业。后来两人一直有联系，但不多，大部分都是李蔓蔓为了资源，在方业面前表演好妈妈。李蔓蔓在重回娱乐圈后，十分享受粉丝的追捧，更执着于女主角了。所以一直洗脑方清时要讨好方业，在方家立足，她好从方业那里拿资源。

　　方清时知道李蔓蔓还有其他男人，她会嫁给方业？方清时觉得不可信，那个女人野心很大，想在娱乐圈获得地位，四十几岁了还在娱乐圈苦苦挣扎，接戏也很挑。现在的方业自身难保，已经给不了她什么了。

　　小时候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李蔓蔓不爱他，从小把他放在亲戚家。现在看透了李蔓蔓所谓的“母子情深”之后，觉得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等方清时回神时，方业还在喋喋不休，甚至抓着他的手，声情并茂地说：“清时，你大哥他能力一般，爸爸能指望的只有你啊！业成也就靠你了。”

　　“好吧，爸爸，我会跟许恪说的。但是，你也知道，他对我就跟养宠物一样，没那么上心。”方清时实在不想听方业唠叨了，决定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好，真是爸爸的好儿子。”方业却不放他走，转而关心起了他的工作，“清时，你现在在销售部，做的怎么样啊？”

　　“还可以，目前还在实习。”

　　“这不行，一直当个小助理算怎么回事？我一会儿跟总监说说，明天就让你升为副总。”

　　方清时听到这话差点笑出来，要是方清江知道能气死，方清江爬了这么些年，才堪堪做到副总，然而方业对他的工作能力还是不满意。不过方清时并没有答应，他知道方业的许诺是为了稳他心、让他傍许恪。“爸爸，先不用了，我想在各部门都实习一段时间，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公司。”

　　方业思考了几分钟，“也行，这样到时候你升职也名正言顺，我会让秘书去办的。”

　　“谢谢爸爸。”

　　那天上午，方业还拉着他一起吃了午饭，专门在公司食堂用餐，表现给员工看，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刘阳阳在吃饭的时候才知道方清时是董事长的儿子，事后还跟他八卦说，方副总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