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枪与玫瑰》3摄氏度

4、第一案

　　“程律，收到委托了，委托人现在在医院，他要求现在就见面说！”

　　“地址？”

　　“第三星南山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地址我已经同步导航到您手机了。”

　　下一案，就要来了。

　　两人匆匆离开，连饭都没吃。

　　“我也要去！我都听到了。”符蝶在程嘉言身旁紧紧跟着，即使alpha的步伐太大，他都要跑起来才能跟上。

　　程嘉言见状放慢脚步，沉稳道:“一起去，做我的随身助理。”这是他本来的安排。

　　坐上车，把导航同步到车内，智能语音已经开始播报。路况不算拥堵，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

　　这是自采访之后第一份委托，也是第三星的第二起离婚官司，上一起离婚官司的胜利让程嘉言名声大噪，但找上门的委托人并不多。

　　第三星法律对离婚做出规定，AO正常离婚只能是在双方同意之下，一旦alpha不同意这项离婚申请就不能成立。打离婚官司更是前所未见，因为法律并不对婚姻有具体的法案。这看起来简直是荒谬至极。

　　程嘉言和李秘书会合，三人整装待发。

　　扣门。

　　“请进。”

　　程嘉言带着两人走进房间，是私人病房。女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左腿打了石膏。这不是他们的委托人，委托人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

　　“程律师，久仰。”穿着白大褂的委托人指了指自己衣服左侧挂牌:“陈述，是我委托你们来的。”

　　“我们查询到您并没有结婚。”程嘉言道。

　　“是的，我是病床上这位女士的家庭医生，替她向你们发起委托的。”医生坦白，眼神看向病床上尚没有苏醒的Omega。

　　程嘉言皱眉，审视的目光无声打量站在他面前自称为家庭医生的alpha。掀起嘴唇：“抱歉，委托人先生，您有何证据证明这份委托是出自病床上这名女士的第一意愿？”

　　病床上女人似乎听到了声音，白皙的手指动了两下。医生悄然降低说话的声音：“程律师，随我来。”他小心阖上了门，领他们到旁边办公室。

　　李秘书颇有些心急，高大的身体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又钻进一间更小的房间。符蝶缀在后面，不安的用手指拽着程嘉言的衣角，在他看来，这期委托显得荒谬。直接关系人都还在昏迷。

　　程嘉言抓起他的手指，用指尖按了按他的手心，也大步进了房间。

　　医生让他们在会客沙发上坐下，给他们泡了茶：“这种养生茶对美颜有很大好处，这位Omega先生可以多尝尝。”

　　程嘉言看着他一个人忙碌这么久，忍不住提醒道：“先生，离婚并不是开玩笑，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律师，不要心急啊，茶还没有泡好。”

　　“陈医生，我们并不渴，开始委托吧！”旁边的李秘书窝在小小的单人沙发上，这是个急性子的看不了慢悠悠的泡茶，忍不住站起来。又颇有些窘迫的坐下接过陈医生递的茶，直白地开口：“我们可以开始聊案子了吗？”

　　“好的。”陈述把茶放下，走到书柜那边，正要拿书，李秘书的声音又响起来：“陈医生，我们已经查过充足的资料了！”

　　这时门被敲响，一个护士走进来，用手挡着在陈述耳朵边说些什么，只见陈述先是惊喜又是一脸担忧。他让护士离开。不再浪费时间，从书柜中挑出一本书打开，其中竟然夹着一枚精巧的钥匙。

　　“这里锁着一份资料，是杜邦.贝尔先生与贝丝.希尔女士不予离婚的判决书，三年前，贝丝女士向第三星法院申请离婚，并没有律师愿意接手这颗烫手山芋，去惹怒第三星的第二军团长杜邦先生。贝丝女士只好雇佣了第一星的律师，但是那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律师当场反水谎称与贝丝女士私通，起诉失败后贝丝女士也失去了家族支持。”

　　陈述把资料递给一脸迫不及待的李秘书，而后交代道：“这是当时贝丝女士收集的杜邦先生出轨以及家暴的证据。”

　　李秘书把文件交给程嘉言，摸起来确实很有分量。

　　程嘉言打开手里的文件，里面是一本由照片钉在一起的书，入目的照片上血淋淋的照片，程嘉言简单翻阅，直到最后一张，页已泛黄的手写信。

　　尊敬的法官大人，

　　我再也忍受不了这场暴行，杜邦先生婚后一改当时的温文尔雅，对我拳脚相向。即使还在孕期，他也不曾收敛，我胎死腹中的孩子，都没有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而他，这个狠心的男人竟把一切归结于我身上。不止如此，杜邦先生经常光顾风月场所，甚至带她们回来过夜，这让我恶心。我再也无法忍受，法官大人求您结束我们的婚姻吧，我的父亲是第一星的第一富豪，他会给您很多钱的。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落款，贝丝.希尔。

　　程嘉言把书递给跃跃欲试的李秘书，心里思考杜邦先生的身份。没有注意到一旁揪他衣角的符蝶，符蝶只好开口询问:“陈医生，请问杜邦先生是否知情？”

　　“不，他不能知情了，”陈医生缓了一下语气道:“刚才得到通知，杜邦先生由于车祸时被撞击到脑部，造成大脑严重损伤，诊断结果为植物人。”话毕陈医生又补充道:“杜邦先生清醒的几率很小了。”

　　“您要知道，出于对军人的优待，离婚对于贝丝女士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程嘉言听到这，斟酌着开口。

　　“当然，如果贝丝女士执意要离婚的话，我们一定会帮助她的！”李秘书接话道。

　　“李秘书！”程嘉言出口拦李秘书的话，避免他再说一些过于自信的话。他把文件还给陈述:“陈医生，我的建议是等贝丝女士醒了之后再进行委托。”

　　离开医院后，李秘书还是不想放弃，又争取道:“这个我们真的不接吗？程律？”

　　“李秘书，不要心急。总会有案件的。”

　　“程律，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接到委托了。”李秘书哭丧着脸开口。

　　“工资会按时发的。”

　　——

　　在车上，平时都叽叽喳喳的符蝶今天倒是沉默着，程嘉言还有些不习惯，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几十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突然在今天觉得寂寞了。程嘉言开口:“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我只是在想，先生为什么不接委托。”符蝶把眼神从窗外挪过来，看向能给他答案的人。

　　“如果不离婚，她现在能够继承杜邦大部分的资产。”程嘉言开口，离婚已经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

　　“不是这样的，先生，我反而觉得她会离婚的，一定会。”符蝶摇晃着脑袋开口:“而且，先生，我平时很吵吗？”

　　“没有。”程嘉言回复。

　　“那是什么？您肯定是厌烦我了，咱们还是新婚燕尔呢，您就已经开始觉得我烦了。”说到这，符蝶还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说不定以后都不会搭理我了呢。杜邦先生……”

　　“不会。”符蝶又要口不择言，程嘉言连忙打断他的话道:“没有厌烦你，是觉得有你在很热闹很安心。”

　　“先生这是在乎我的意思吗？”符蝶没有等程嘉言的回复，自己开口:“是呢。”

　　车里又变得热闹，程嘉言不自觉弯起嘴角。

　　果然，在第二天的上午，他们就收到了来自贝丝的电话。电话里她坚决表示要申请离婚，这让程嘉言觉得诧异。

　　“什么？您的意思是杜邦先生有私生子？”

　　这简直让李秘书目瞪口呆，私生子在第三星并不是并不是什么很少见的存在，不少豪门家族妻子都不止娶一房。但是杜邦先生只娶了一个妻子，私生子女却有6个。而且在杜邦先生确认为植物人的当天都做了亲子鉴定。

　　拥有继承权的是5个alpha，这样贝丝女士能分到的资产其实特别少。而且贝丝女士并不在乎这一点资产。

　　“我只想要离婚。”

　　这是贝丝女士的原话，病房内只有符蝶和程嘉言在。由于李秘书体格实在过于高大，而且信息素的味道是迷迭香，和杜邦先生的信息素很像，容易刺激病人就被隔离在外面。

　　“我们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是我的学长，是他主动追求我的。你们可能不懂，当时的我为了爱情什么都不管，父亲不同意我嫁到第三星，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他说如果我非要嫁到第三星就不要再回去了。”

　　“没想到爱情的保质期那么短，大学毕业后他去参军，说等他谋得功勋就要回来娶我。结婚之后却朝三暮四，甚至对我拳打相向。”

　　“我结婚的时候他还是给我备了很多嫁妆。可是我连回去都很困难，前两年他去世我都不能赶回去，甚至守不住他留给我的家产。”说到这里不免哽咽，贝丝女士掩面哭泣，父亲的去世让她连靠山都没有了。

　　“程律师，我想委托您帮我打赢这场离婚官司，要回我父亲留我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