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心石》十先生2

23、第 23 章

　　“西王母……你们是雪姨那里的人？”
　　“雪？”
　　“姨？！！”
　　大离小离的声音都变形了！
　　对方不单认识母亲，还用上了如此亲切的称呼？！要知道，哪怕是在西昆仑，也只有她们姐妹三人，知道西王母单名一个“雪”字。而能直呼她的名字的人，也仅有神山上的元始天尊而已。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敢问元始天尊是你的师尊吗？”大离试探地问道。
　　“呃~嗯，是的。”
　　“不是不能说吗！！！！”小离在旁边咆哮道！
　　“那，你们都猜到了……老师只是要求我不能主动报出他的名号。”青桐觉得应当信守承诺，但也应该诚实。
　　而……一旁的大离，此时脸色都变了，她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青桐这个名字耳熟了。两个月前，母亲从不周山回来，告知昆仑众人，中土开新纪元，以人族为主，建立文明时代，禁止私斗，禁止战争。天下以不周山为尊，而不周山上，三清天尊为至高神。
　　大离隐约记得母亲简短地说完后，转身时低声嘟囔了一句，“便宜了青桐那小子，想不到啊，桃子居然把他排在了阿徳的前面，他年纪真的有那么大吗？”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呆头呆脑的少年，是元始天尊的大弟子，灵宝天尊？！我们来这里要找的人就是他？想到这里，大离也不能装作不知，只好单膝跪地，双手叠在膝盖上，低头，以参见母亲的大礼，恭敬说道：“参见灵宝天尊。”
　　旁边那俩小孩，青桐和小离吓了一大跳，太突然了！
　　特别是青桐，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礼，这，这是怎么了？他颤声说道：“大离姑娘这是为何？先起来！你先起来说话。”
　　旁边小离：“什么？他是灵宝天尊？！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老人家？”
　　大离见状，抬起头轻声问道：“青桐师兄可是元始天尊的大弟子？”
　　“嗯，是，我是。”
　　“那你就是灵宝天尊。”
　　“啊？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青桐愕然，看大离认真的这样子，青桐突然想起，最近这段时日，雪姨经常“老二，老二”这样子叫他，连老师也制止不了。还有就是，师伯变成道德天尊之后，貌似对自己十分客气…………
　　“啊？！他真的是？大离你没开玩笑？”小离才是最不乐意相信这件事的人，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了，都有点麻木了。
　　“小离赶紧见礼！”大离训斥道。
　　“我不！我才不！”小离觉得爱咋咋滴！她才不跪，她跪了，回去会睡不着的。
　　“别，别！大离师妹你先起来。”
　　“大离你起来，这就是个大骗子！”
　　“对对对，啊,不对，不对。……总之，你先起来说话。”青桐手忙脚乱，他想扶又不能扶。
　　大离看到青桐的慌乱，觉得自己礼数已经周到了，也就不再坚持。“遵命。”
　　“唉~~你别这样子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天尊。总之，你们是雪姨的弟子，那你们叫我师兄即可，我们本就平等。”
　　“好的，青桐师兄。”大离觉得这样也好，刚刚那样，太怪了！
　　……一时间，场面有点局促，大离不敢乱说话，青桐不知要说啥，小离还在消化闷气。
　　最终，还是大离言归正传。“青桐师兄，请问你可知灵树之枝？母亲命我们来此地求取。”
　　“灵树之枝？我也不知此物，但若是雪姨让你们来拿的，或者可能是这个。”说完，青桐一阵虚化，人像变淡，露出，或者说是变成一截三尺多的，通体如玉，泛着青光的树枝。
　　“这……”母亲让自己过来拿别人天尊的分身？！！那别人能给吗？
　　“青桐师兄，你的分身是树枝，那敢问你本体是？”大离的声音有点抖，她有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不能吧？不会吧？不是吧？！！！
　　“我是中土中庭的那棵大树。”
　　“什么！你是那棵神树？”小离惊声尖叫！
　　难怪，他说比自己年纪大。难怪，自己尽全力都打不动他。这棵树，自己有记忆开始，就早已伫立于天地之间，是生灵仰望的存在。只是一直都没有任何人知晓它的来历。
　　姐妹俩被这惊天之秘，震撼得无法言语，想起刚才自己二人的逾越之举。整个人被一种无力感包围，灵宝天尊，对方真当得起这个名头的。
　　“二位师妹不必太过惊讶，事实上，我也刚知道自己的出身不久，我当时的表情和你们差不多。”青桐挠挠头，温和地笑道。想起百年前老师点化自己，却只在两年前才告知自己身世，自己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这个震撼。
　　大离和小离，露出礼貌又十分尴尬的微笑。只觉得和对方不是一个层次的生物，很难交流。
　　“既然青桐师兄是天尊，又怎好讨要师兄的分身？自当是我们母亲与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我们回返昆仑，详细告知母亲缘由即可。方才多有得罪，请师兄责罚。”大离一向懂形势，识大体。
　　“师妹且慢，你们的任务是，雪姨让你们来此找我，然后取回这一截树枝是吗？”
　　“是的。”
　　“这……真的是另有隐情了。我也是雪姨要求我过来的，不让我说起她，不能提及详情也是她要求的。甚至……这一截树枝，也是她亲手拗断的……”青桐苦着脸，把实情全部托出。事已至此，无需再隐瞒。这一切误会，分明就是雪姨一手设计安排的。只是，她这是为何呢？
　　也是……平日她在不周山，不是一般的跳脱，她做这个事，是不用理由的！
　　“啊？”大离外焦里嫩，大脑一片空白。
　　“大猫！”“呀！！！”小离又疯了。
　　三个人定在当场，每个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同样的是，都在复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要说西王母恶作剧离谱吧，她也只是左手喊两人取东西，右手让一人送东西。不离谱吧，方才都打起来了，惊喜不断。但，最最重要，最要命的是，在场三人，接下来都要被大猫笑上一年，保守估计。
　　“二位师妹，那，就请二位拿我这一截树枝回去交差吧……”
　　“没关系吗?这可是你的分身啊。”大离疑惑道，她现在已经不关心任务是否完成了。
　　“没关系的，我这个植物法相与你们动物不同，这些分叉枝干，都是可以按情况舍弃的。也许是因为我的本体历经年岁，浸润天地灵气，我身上掉落的残枝是较好的法力载体，适合炼制法宝，所以老师也命我收集起来，用于赠予修士半仙。我想灵宝这两个字，就是对应于此吧。”青桐担心大离小离不肯接受树枝，解释得十分详细。
　　毕竟没有完成任务的话,雪姨又有借口折磨她们了……
　　“不疼吗？你刚刚说了，这一截是生砍的！”小离体会到青桐的情义，关心地问道。
　　“嗯~~~大约和你方才打的伤害差不多吧。”青桐展颜一笑，大眼睛明亮。憨厚的少年，诚信，谦和，再加上此刻的活力，让姐妹俩感到心脏漏跳一拍。
　　“什么嘛~还记仇~”小离心里不好意思，但嘴上不服输，嘟着嘴道。
　　大离在旁边，感觉水色明媚，阳光正好，清风徐来，柔软而生动，不由得也打趣了一句：“小离啊，你以后可不得了咯！打过天尊，砍过神树，已经从三青鸟进化成啄木鸟了！”
　　小离羞得满脸通红，“你要敢说出去，我不放过你！”“还有你，说话不清不楚的家伙，我告诉你啊，我可没用全力，你也不能说出去！”
　　青桐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对少女，各有美丽，原来做个人类，有这许多意趣啊，值得研究！
　　“好，我一定保密。二位师妹，今日仓促，下次见面，我再赠予你俩一对法器，不枉相识一场。”
　　“你是要拗一对胳膊送我们吗？”小离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如此，便谢过天尊师兄了。”大离俏皮地应道。
　　“后会有期。”青桐身上一阵闪烁，断断续续片刻之后，地上遗留一截灵枝。
　　“后会有期！”姐妹二人心里默念，各有心思。
　　大离上前捡起灵枝，入手温润而细腻。大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些。
　　“那，我们也走吧？”
　　“走！”
　　“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