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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毒:抓来凑数的炮哥居然正好是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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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并蒂莲断**
五毒教深处,幽篁千重,瘴气缭绕。桃花瘴如薄纱般在树梢氤氲,粉红雾霭中藏着致命蛊毒,一缕入肺,三日暴毙。可对沈砚之而言,这雾气却如旧日温存,熟悉得令人心碎。
他立于竹林小径尽头,手中攥着一方素白帕子,帕角绣着并蒂莲花,针脚细密,是他亲手所绣。三个月前,他将这方帕子系在未婚夫腰间,许下“生死同归”的誓言。如今帕子仍在,人却已不在。
那抹月牙白的身影,正与一名红衣女子并肩穿林而来,笑语盈盈,如春水荡漾。她腰间玉坠轻轻晃动,正是砚之所赠的定情信物——一块青玉螭龙佩,内刻“砚之”二字,唯有他与那人知晓其中暗纹。
砚之指尖发颤,几乎握不住帕子。
他本不该来。可昨夜蛊虫躁动,心口隐痛,情蛊反噬之兆已现。他不得不来寻那人,问一句——你为何负我?
可他等来的,不是解释,而是羞辱。
“阿砚?”一道清朗嗓音自身侧响起,带着几分玩味。
沈砚之猛地回头,只见一名青年立于竹影之间,一袭玄色劲装,腰悬机关匣,发间别着一支唐门特制的孔雀翎,熠熠生辉。正是唐门三少,唐惊弦。
他手中弩箭尚在弦上,箭尖还沾着方才惊起的金纹蝶翅粉,显是刚从暗处现身。
“你……”砚之喉头发紧,声音沙哑,“你跟踪我?”
唐惊弦轻笑,卸下机关匣,随意搁在肩头,挑眉看他:“若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冲上去,哭着问他为何负你?”
砚之脸色煞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唐惊弦缓步上前,目光落在他手中帕子上,眸色微沉:“并蒂莲……倒是应景。可惜,花未开,人已散。”
砚之猛地抬头,眼中泛红:“你懂什么?”
“我懂不懂不重要。”唐惊弦忽然伸手,指尖轻挑他下颌,迫使他直视自己,“重要的是,你现在想做什么?是冲上去质问,还是——让我替你出这口恶气?”
砚之怔住。
唐惊弦笑意加深:“沈公子,若你信我,不如……假戏真做?”
“什么?”
“你不是想让他后悔?”唐惊弦低笑,声音如蛊,“不如让我做你的‘情郎’,让他看看,谁才是配得上你的人。”
砚之呼吸一滞,脑中一片空白。
唐惊弦已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手臂环住他腰,低声道:“别动,戏要演真些。”
话音未落,那对璧人已至近前。
“咦?这不是五毒教的沈公子?”红衣女子轻笑,眸光流转,“这位是……?”
唐惊弦抬眸,神色淡然:“唐门唐惊弦,沈公子的……未婚夫。”
“什么?!”月牙白衣的男子惊愕出声,“砚之,你……”
砚之浑身僵硬,几乎无法呼吸。他能清晰感受到唐惊弦掌心的温度,带着铁锈味的体温透过衣衫,烙在他腰间。
“阿砚?”那人上前一步,语气急切,“你听我解释,她只是……”
“只是什么?”唐惊弦冷笑,指尖轻抚砚之背脊,安抚般地拍了拍,“三个月前你弃他于市集,今日却与旁人携手游园,沈砚之待你如命,你却待他如尘?”
那人脸色涨红:“我……我与砚之早已解除婚约!”
“哦?”唐惊弦挑眉,“可这玉佩,是你亲手收下的。并蒂莲帕,是你亲手系上的。情蛊入心,是你自愿种下的。如今一句‘解除婚约’,就想全身而退?”
红衣女子冷哼:“唐三少未免管得太宽。沈砚之乃五毒教圣子,岂是你唐门能轻易染指?”
“染指?”唐惊弦轻笑,忽然抬手,机关匣“咔”地一声弹开,一排淬毒弩箭森然列阵,“我唐惊弦要的人,谁敢说‘染’?”
他话音未落,女子手中桃花瘴已化作粉雾扑来。
唐惊弦眸光一冷,指尖轻拨,暴雨梨花针如雨倾泻,瞬间将瘴气绞成齑粉。
砚之袖中蛊虫躁动,正欲出手,却被唐惊弦一把扣住后颈。
“演全套,嗯?”他贴着砚之耳畔低语,舌尖轻扫过他耳垂,温热气息令砚之浑身一颤,“若要骗人,先得骗过自己。”
那一瞬,砚之几乎分不清,这究竟是戏,还是真。
**第二章:千面蝶影**
夜雨如织,竹楼静谧。
砚之独坐窗前,手中帕子已被汗水浸透。他指尖轻抚玉瓶,瓶中蛊虫微微蠕动,似在回应他心绪。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稳,是唐惊弦。
“睡不着?”他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灯芯跳跃,映得他侧脸如画。
砚之未答。
唐惊弦将灯搁在案上,自顾自倒了杯茶,轻啜一口:“明日唐门便要来提亲,你可想好了?”
“提亲?”砚之猛地抬头,“你疯了?我们只是……演戏!”
“演戏?”唐惊弦轻笑,“可那对璧人已被逐出五毒教,你的情敌已除,我的目的也达成了,为何不能假戏真做?”
“你……你早有预谋?”砚之声音发颤。
唐惊弦放下茶杯,缓步上前,指尖轻抚他颈间银铃:“那日市集,你被那负心人抛弃,我便在暗处。你跪在雨中,求他回头,他却头也不回。我那时就想——这般痴情之人,怎可被辜负?”
砚之怔住。
“所以我跟了你三个月。”唐惊弦低笑,“看你每日以蛊饲心,以毒养情。看你夜夜梦呓,唤他名字。我心疼。”
“你……”砚之喉头发紧,“你为何不说?”
“说了,你会信我?”唐惊弦眸光深邃,“你心中只有他,我不过是个……过客。”
“可你今日……”
“今日,我等到了机会。”他忽然伸手,将砚之拥入怀中,“你说,若我不出现,你今日会不会冲上去,自毁经脉,与他同归于尽?”
砚之浑身一震,泪水无声滑落。
唐惊弦轻抚他发:“别哭。从今往后,你有我。唐惊弦虽非良人,但至少——不会负你。”
砚之埋首他怀,久久未语。
窗外,金纹蝶振翅而过,月光下,唐惊弦的影子悄然分裂成三,每一影都带着不同笑意——千面蝶蛊,已悄然种下。
**第三章:情蛊反噬**
提亲之日,五毒教大殿。
唐门家主亲至,礼单铺满三丈长案,皆是稀世珍宝。唐惊弦立于殿前,玄衣玉冠,风姿卓绝。
砚之着红衣,面覆轻纱,立于殿中,指尖微颤。
“沈圣子。”唐门家主含笑,“我唐门三少倾心于你,愿以终身相托,不知你意下如何?”
殿中寂静,百双眼睛注视着砚之。
他缓缓抬头,正欲开口,心口骤然剧痛!
“呃——!”他踉跄后退,玉瓶脱手,蛊虫四散。
“砚之!”唐惊弦疾步上前,扶住他。
“情蛊反噬。”五毒长老沉声道,“沈圣子情根深种,若不得解,三月内必心脉尽断。”
唐惊弦眸光一冷:“解药何在?”
“唯有种蛊之人可解。”长老叹息,“或……以命换命,以心头血饲蛊,可保一时。”
唐惊弦低头,见砚之面色惨白,唇角溢血,心如刀割。
“我来。”他忽然道。
“你?”长老皱眉,“你非种蛊之人,如何可解?”
唐惊弦冷笑,抬手摘下金丝眼镜,左眼下的朱砂痣在光下泛着妖异红芒:“因我中过蛊,也解过蛊。更因——我唐家机关匣中,藏有天下蛊毒之解:孔雀胆。”
殿中哗然。
砚之猛地抬头,透过纱帘望向他:“你……早知道?”
唐惊弦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那日你在我身上下情蛊,我便知你心意。可我未揭穿,因我……求之不得。”
砚之怔住。
原来那日市集,他情急之下,以血为引,将情蛊种入唐惊弦体内,只为留住一个陌生人。却不知,那人正是唐门三少。
“所以你跟踪我,救我,演戏……都是因为……”砚之声音颤抖。
“因为我贪心。”唐惊弦轻笑,指尖抚过他唇角血痕,“我想要你,连同心头血里的情蛊。”
**第四章:孔雀胆**
夜深,药室。
砚之卧于榻上,心脉仍不稳。唐惊弦守在一旁,手中机关匣打开,内藏一瓶幽蓝药液——孔雀胆。
“真能解?”砚之虚弱问。
唐惊弦点头:“但需以血引之,将药力导入你心脉。”
“会疼?”
“会。”他抬眸,目光温柔,“但我会在。”
他割破指尖,将血滴入孔雀胆,药液泛起荧光。随后,他俯身,以口渡药,舌尖轻撬砚之唇齿,将药液缓缓送入。
砚之浑身战栗,非因药性,而因那温热的触感。
良久,唐惊弦退开,额角已见汗:“药已入心,三日内可稳。”
砚之抬手,抚上他脸颊:“为何待我如此好?”
唐惊弦轻笑:“因你是我认定的人。从你跪在雨中那刻起,我便知——此生非你不可。”
砚之眼眶发热:“可我……曾心属他人。”
“可你如今心属谁?”唐惊弦凝视他。
砚之沉默良久,终轻声道:“心属……你。”
唐惊弦眸光骤亮,俯身将他拥入怀中,如抱稀世珍宝。
窗外,金纹蝶纷飞,月光如水。
**第五章:千面真相**
三日后,砚之康复。
他独行于教中秘径,忽见一暗室,门虚掩。推门而入,赫然见满墙画像——皆是他。
有他练蛊时的侧影,有他独坐竹楼的背影,有他雨中跪地的狼狈……每一幅,皆精细入微,落款皆为“惊弦”。
砚之心跳如鼓。
忽听身后脚步声,唐惊弦立于门边,神色复杂。
“你……画了我这么久?”砚之声音轻颤。
唐惊弦点头:“自那日市集,我便无法自拔。我知你心有所属,不敢靠近,只能以画寄情。”
“所以你救我,是因……爱我?”
“是。”他上前,指尖轻抚画像,“我唐惊弦一生机关算尽,唯对你,甘愿步步为营,只为换你一眼回眸。”
砚之转身,直视他:“那千面蝶蛊,你何时种下的?”
唐惊弦轻笑:“那日竹林,我揽你入怀时。千面蝶可窥人心,我知你心动,却仍犹豫。所以我逼你,演全套。”
“你不怕我恨你?”
“怕。”他低语,“可更怕你死。”
砚之沉默良久,忽然伸手,勾住他腰带,将他拉近:“那现在……你还怕吗?”
唐惊弦眸光深邃,反手将他压在墙上,吻落下。
这一吻,如燎原之火,烧尽前尘旧梦。
**第六章:同归于尽**
数日后,江湖传言:五毒教圣子沈砚之,与唐门三少唐惊弦大婚,双修蛊术与机关术,共创“影阁”,专司江湖奇案。
婚典之日,天下云集。
砚之着红衣,唐惊弦着玄袍,二人立于高台,执手相视。
“你后悔吗?”唐惊弦低问。
“后悔什么?”
“放弃旧人,选我。”他笑,“我可是个会‘钓凯子’的坏人。”
砚之轻笑:“那你可知道,我那日为何咬破舌尖,喷蛊向你?”
“因你想同归于尽?”他挑眉。
“不。”砚之抬眸,眼中星光璀璨,“因我知你有解药。我那一击,不过是……试探你的心。”
唐惊弦怔住。
“若你躲开,说明你惜命,不爱我。”砚之轻声道,“可你没有。你迎上我,任蛊毒入体。那一刻,我便知——你值得我托付终身。”
唐惊弦眼眶微红,将他拥入怀中:“沈砚之,我唐惊弦此生,唯你一人。”
**第七章:并蒂新生**
多年后,影阁深处。
一对少年少女并肩而行,少女颈间银铃轻响,与廊下那对璧人所戴,如出一辙。
“师父,这铃铛真能引来金纹蝶吗?”少女问。
“能。”廊下,沈砚之执唐惊弦之手,轻笑,“只要你心诚。”
唐惊弦揽他入怀,低语:“就像当年你对我那样。”
砚之靠在他肩,抬手抚过并蒂莲纹的婚戒:“阿弦,你说……我们算不算,同归于尽?”
“不算。”唐惊弦吻他眼角,“是同生共死。”
窗外,金纹蝶纷飞,如当年桃花瘴,却不再致命。
因这世间,最毒的蛊,早已被爱解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