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波涛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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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议会大厅内，水晶穹顶下悬浮着巨大的全息星图，无数光点代表着帝国的疆域与军事要塞。李朱明端坐于主位，手指无意识地在雕刻着龙纹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叩。军政大臣正在汇报边境防务，一连串的数据在星图旁流动。
"......第三星区新增三个哨站，'北辰之矢'舰队已完成首次实战演练......"
就在这时，李朱明的私人终端轻微震动。他面不改色地瞥了一眼，一条关于训练场事件的加密信息闪过。画面中，莱萨拉脸上的蝶翼纹路若隐若现，李曦之的机甲"北辰"正处于激活状态。
李朱明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叩，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微微颔首示意汇报继续。然而那双锐利的棕色眼眸深处，已掠过一丝阴霾。
"陛下？"军政大臣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
"继续。"李朱明恢复常态，"关于新型雷达的部署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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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皇宫寝殿内灯火通明。
塞拉菲娜几乎是冲进房间的，天蓝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额前的深蓝宝石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她一进门就紧紧抱住李曦之，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的孩子，你真是吓死母亲了。"
作为天鱼族，塞拉菲娜对后代的保护本能远超其他种族。她仔细端详着长子，修长的手指轻抚过他的面颊，生怕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伤痕。
李曦之轻轻回抱母亲，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我没事，妈妈。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但塞拉菲娜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细微的疲惫。
李朱明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担忧。他对这个长子向来寄予厚望，而李曦之也从未让他失望过。但这一次，情况似乎正在偏离预期的轨道。
"这次交换生计划，或许是我太冒进了。"李朱明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罕见的犹豫。他想起翡罗萨提出这个计划时那双深不可测的绿眸，现在才意识到其中可能隐藏的深意。
李曦云站在角落，浅色的眼眸中满是后怕。他攥着衣角，指尖微微发白。下午那阵莫名的心悸，可能是因为哥哥身处险境。
而被众人担忧的当事人却显得异常冷静。"父亲，不必自责。"李曦之的声音平稳如常，"通过这些天与莱萨拉的接触，我发现虫族内部对和平的呼声比我们想象的要高。若能找到和平共处的途径，对帝国百姓将是莫大的福祉。"
李朱明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小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塞拉菲娜又仔细询问了几个细节，确认长子确实无恙后，才与丈夫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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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二人。
李曦云自幼就对兄长充满依赖与敬仰。在他眼中，李曦之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睿智，仿佛没有什么难题能让他动摇。
但今天，他第一次在哥哥脸上看到了除了平静之外的其它情绪。
"哥哥，"李曦云犹豫着开口，"这次是不是太危险了？父亲为什么要同意让虫族进入帝国？"
李曦之的神色柔和了些，抬手揉了揉弟弟柔软的黑发："曦云，要了解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近距离观察。战争从来都不能带来真正的和平。"
"可是..."李曦云困惑地皱眉，"帝国和虫族之间的仇恨这么深，我们还挟持了他们的虫母，这要如何化解？"
"战争只会拖垮两个文明。"李曦之轻声道。
他想起父亲透露的那个秘密：那位被挟持的虫母体内流淌着人类的血液，或许能成为两个种族之间的桥梁。虫母的寿命长达五百年，时间会冲淡仇恨。
若是这条路走不通，那帝国也只能做好与虫族两败俱伤的准备了。这个认知让李曦之的眼神更加坚定。
"最近身体怎么样？"李曦之适时转移了话题。
"好多了。"李曦云乖巧地回答，"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很有趣。"提到费利克斯时，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血色。
李曦之欣慰地点头。这个弟弟向来乖巧，从不会让他操心。但他没有注意到，在提到新朋友时，李曦云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哥哥，从来不让他接触虫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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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休息日，皇宫格外宁静。
李曦之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庭院中精心打理的竹林。难得有一整天的空闲，他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过要教莱萨拉汉语。这几日，那位任性的王虫倒是安分守己，没有再生事端。
这个认知让他略微惊讶。按照莱萨拉的性格，在训练场事件后本该变本加厉地纠缠才对。这种反常的克制，反而让李曦之更加警惕。
李曦之向来重视承诺，于是给莱萨拉发了条简讯，告知对方自己会前去授课。几乎是在发送成功的瞬间，就收到了回复：
"好啊，我当然有空。不像某位大忙人，总算想起自己的承诺了。"
看着这带着明显怨气的回复，李曦之竟觉得有些好笑。这种直白的情绪表达，在充满权谋的宫廷中反而显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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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一小时前，莱萨拉的宿舍内正上演着一场暗流汹涌的对话。
费利克斯谦卑地低着头，蓝发下的眼眸却闪烁着精光："殿下，执政官提醒您，在帝国期间务必克制，同时不要忘记寻找虫母的下落。"
作为原初之子，莱萨拉与新一代虫母之间有着天生的感应，他是最有可能找到虫母的虫族。
但这个认知只让莱萨拉感到烦躁——他为什么要去找一个素未谋面的虫母？就为了那些老古董口中的"种族责任"？
"你这个执政官的走狗，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莱萨拉不耐烦地咂舌，紫眸危险地眯起。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那是王虫不悦的标志。
"属下不敢。"费利克斯的姿态更加谦卑，但背在身后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执政官还有一句话要我转达：不要重蹈他的覆辙，对人类产生不必要的兴趣。"
莱萨拉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翡罗萨以为我和他一样愚蠢吗？会被人类欺骗？"
他轻蔑地扫了费利克斯一眼，转身离去。在门关上的瞬间，一个精美的金属花瓶在无形的压力下化为了齑粉。
待莱萨拉走后，费利克斯脸上那抹谦恭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鸷与不甘。
"仗着血脉高贵的傲慢家伙..."他低声自语，蓝发下的蛛脚印记若隐若现，"还说不会被骗，现在不就已经被那个储君耍得团团转了？"
费利克斯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轮廓。其实一开始，他的目标是李曦之。但莱萨拉已经对那位储君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可不甘冒着被原初之子撕碎的风险去接近李曦之，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李曦云。
这是执政官翡罗萨交给他的任务：只要找到有关虫母的信息，就能帮他晋升为S级王虫。但帝国将虫母的下落隐藏得极深，现在他只能从李曦云身上寻找线索。想到那个温柔脆弱的少年，费利克斯的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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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帝国图书馆的独立学习室内，李曦之开始了他的汉语教学。
令他意外的是，莱萨拉不仅提前预习过，还展现出了惊人的语言天赋。王虫的发音准确得不像初学者。
"李曦之。"莱萨拉尝试着呼唤老师的名字，字正腔圆。那三个音节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李曦之赞许地点头："不错。"他不得不承认，这位任性的王虫在学习时展现出的专注力令人印象深刻。
学习室的环境宁静优雅，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莱萨拉坐在李曦之对面，银发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若不是知道他虫族的身份，这画面倒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为什么要学汉语？"李曦之忍不住问道。
莱萨拉抬起头，紫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因为这是你的语言。"他的回答简单直接，却让李曦之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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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李曦云与费利克斯在校园的露天咖啡馆相对而坐。
一直以来，李曦云都对虫族这个神秘的种族充满好奇。帝国的相关资料并不详尽，而他的新朋友却对虫族了如指掌。
"费利克斯，你好像对虫族特别了解。"李曦云白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简直就像在虫族生活过一样。"
费利克斯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一顿。他还没有告诉李曦云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
"这个嘛..."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可能是因为我读过很多关于虫族的书籍。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尝尝那家新开的甜品店吗？"
李曦云果然被带偏了思路，兴奋地讨论起即将到来的甜品之旅。但在他纯真的笑容下，费利克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为什么这个人类少年会让他想起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属于自己母亲的温暖？
费利克斯注视着眼前这个纯真的人类少年，心中五味杂陈。那股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始终萦绕在他鼻尖，让他既渴望亲近，又不得不保持距离。更让他困惑的是，最近这种气息越来越浓郁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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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内，汉语教学仍在继续。莱萨拉专注地临摹着汉字笔画，银发垂落额前，竟显出几分难得的乖巧。
李曦之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不禁陷入沉思。这位任性的王虫，安静下来时倒是有几分可爱。但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轻敌是兵家大忌。
"你的名字是有什么特殊寓意吗？"莱萨拉突然抬头问道，紫眸中满是纯粹的好奇。
"是太阳的意思。"李曦之沉吟片刻，"我们家族取的名字大多与太阳有关。"他没有说的是，"曦之"这个名字寄托着父亲对他的期望——如晨曦般给帝国带来光明。
"那我也想要一个中文名字！"莱萨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紫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赛里斯，你帮我取一个。"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这个..."李曦之委婉地拒绝，"取名字还是自己来比较合适。"给人取名意味着一种亲密的关系，而现在他们之间还远远未到那个程度。
"不要！"莱萨拉不依不饶地拽住他的衣袖，"我就要你取的名字。"那任性的模样，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孩子。
李曦之发现自己面对莱萨拉时，底线总是在不断后退。他只得暂且敷衍："好吧，不过取名字需要时间斟酌，这是个很重要的事。"
莱萨拉兴奋地望着他，那炽热的目光让李曦之不由得心生几分愧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用政客的那套方式来对待这个直白的王虫。
"咳咳..."李曦之轻咳两声，转移话题，"我们继续学习吧。以后就定在这个时间学习汉语。"
莱萨拉自然是满口答应，紫眸中闪烁着计谋得逞的愉悦光芒。
窗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波涛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