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EG 百花杀》牙膏君

21、第 21 章

　　玲珑临去京城之前，将一块绣帕放在李蒙意卧房。李煦看着她从李蒙意卧室走出，进门之后就瞧见那绣帕，上面几行隽秀小字，虽未明言，字里行间的暗示是个明白人就看得清。他不动声色地将绣帕收进怀中，掩了房门，将一切压下。
　　半夜，有人在花前月下吃喝玩乐，也有人蹲在墙角阴暗处头碰头剥花生米喝小酒。白玉堂一声白衣，在黑夜里相当刺目，展昭忍不住再次开口，“我们是蹲点，你不能低调些？”白玉堂丢掉手上一捧花生壳，瞟了一眼展昭，道：“我还不够低调？白色都换成灰色了。”展昭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灰色？我还真看不出……”
　　“一尘不染的洁白，沾惹了世俗尘埃，不可避免灰化……这种满含世态炎凉的色彩你个官家俗人当然看不出。”
　　“白玉堂，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欠抽打？”
　　“你确定是我皮痒不是你这个穿一声红，还披头散发装恶鬼的皮痒？”
　　展昭语塞，好半天才恨恨地反驳道：“我的黑色夜行衣不是被你撕破后一直没补么！至于披头散发，如果不是你趁我跳墙时骚扰，我的发带能被树枝挂住断掉么？”白玉堂嘿嘿一笑，叼着颗花生米含糊不清地说道：“哦~那衣服你没丢呀……那可是见证我们在野外艰险环境之下不顾形势恶劣进行爱的结合的证物啊……你莫非舍不得？”展昭手一动，白玉堂叼着的花生米滑入喉中，噎着了。他双手不停摆动，怒视展昭，好半晌后才对那表情淡定的人骂道：“包黑子怎么教你的？居然敢谋杀亲夫？！”
　　“嘘，小点声。”展昭警告地做了个手势，白玉堂悻悻然地压低身体。两人便瞧见远处玲珑从屋里走出，几个黑衣人从屋顶跃下，跪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展昭小小声问道：“李夫人那里，可确保万无一失？”
　　“我白五爷办事，你还不放心？”
　　“我很放心，只是怕你百密一疏。”
　　“……你这不就是不放心？”
　　“咳，好了。看来玲珑已经入瓮，听他们言语，大概明夜就会劫狱。咱们先回去歇息，布置一番。”
　　“猫儿，等此间事了，白五爷一定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白玉堂咬牙，一掀袍子窜上墙头。他站在高处，头顶着月光，俯视底下的展昭。嘴角含笑，颇有点傲笑江湖的架势。展昭微微一怔，眼珠一转，道：“白兄，你头顶月亮一身白衣，再拿个玉净瓶一定香火旺盛。”
　　“展小猫！你！”

　　展昭去牢里时，李夫人正坐在床边透过房中唯一的小窗朝外看。展昭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门边，低声道：“李夫人，委屈你了。”李夫人回头，努力露出笑，道：“只要能让意儿回头，这点委屈不算什么。我只盼……”她叹息着，又望向窗外，“这噩梦早些结束，能让我带着意儿、还有我们李家上下一起回家。”
　　展昭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转头离去。白玉堂在牢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便道：“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在同情那李夫人。”展昭看他一眼，朝门边一靠，脸上露出少见的疲意，“李夫人……想带李蒙意回家，这愿望怕是难以实现。”白玉堂凑近他，伸手给他按按发角穴位，舒缓他紧绷的神经，“李蒙意虽说是被蒙骗，但几桩灭门案都与他脱不了关系。更何况，他是个杀手，这手上的血腥不知多重，就算江湖事江湖了，有几个涉及无辜的，却是怎么也洗不掉。”
　　展昭不说话，白玉堂便拉了他的手，又道：“放宽心吧。这判案的事儿是包黑子的，你便是忧虑也无济于事。真正发愁的人，还在府里整夜整夜翻阅卷宗呢。”
　　“……翻卷宗的不是公孙先生么？包大人不是在边儿上打盹？”
　　“咳，总之，这些事都不归我们管。趁着天还没亮，先去睡会儿吧。”

　　玲珑领着人一踏进牢门，就看见白玉堂在漆黑的道口扛着刀挡道。他见到玲珑，嘴角一扬，肩头微动，那刀便朝下被他抓在手中打了个转，竖直立在地上。玲珑捏紧手中紫色绸缎，强笑道：“看来，五爷在此等待许久了？”
　　“不久不久，五爷向来没什么耐性。”
　　“这么说，五爷是早知玲珑的来意。”
　　白玉堂举刀前指，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五爷很早就想领教一下你的雕虫小技了！”他一动，玲珑随即后退，她身后站的几人立刻前扑，白玉堂有些恼怒，“想用这些小虾米来打发五爷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说话间，也不见他刀出鞘，就已将近身一人撂倒在地。玲珑不敢多耽搁，身形急退，显然想另寻他法进入牢房救走李二夫人。她匆忙出得大牢，刚上房顶，就见一红衣人坐在屋顶，手中正把玩一小酒坛子。
　　“玲珑姑娘，多日不见，想不到于此时此地再与姑娘相逢，展某真是意外。”
　　到了此时，玲珑已然明白自己是踏进了陷阱。想到此，她反而轻松下来，一抖手中绸缎，道：“展大人，玲珑其实一直敬重你与白五侠，只可惜玲珑自记事起已然深陷泥潭。”
　　展昭听着她说话，将手中酒坛放下，道：“世间自有许多不得已，但若一心向善，也并非毫无可能。深陷泥潭一面是因外界，一面却也是因人自身不肯反抗。”玲珑脸色微变，随后抬手拢拢发鬓，低头道：“或许。”她手腕转动间，许久未见的花雨再度落下，展昭侧头，就看见下边院子里的白玉堂正在擦刀。两人目光相对，白玉堂瞪着他，大声道：“说好了，这次要让我来试试！”展昭笑，就知道那白老鼠对这百花杀好奇已久，不亲身体验一番到底是不服气的。玲珑站在原地未动，笑道：“那就请五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