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与卫星（GB）》池钧砾川

17、第 17 章

　　小好陪林玥尧缓了一阵，林玥尧安慰小好说没事，是自己刚刚反应太大而已。但小好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心，硬是提着林玥尧去医院做了检查。

　　结果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拉伤。

　　医生说如果能继续保持康复锻炼，在过三个月手臂就能慢慢恢复基本功能。临走前，医生再三叮嘱要避免剧烈范围活动，一切都要循序渐进。林玥尧和小好一一应下，离开了医院。

　　回去路上，小好问林玥尧等手伤好后有什么打算。

　　林玥尧还真没什么想法，他只想着等手恢复得差不多了，看能不能再找点什么活赚点钱，如果不能，就好好养伤，然后等年底回芩乡过年。

　　“芩乡？”小好听到这熟悉的地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妈妈就是芩乡的。”

　　林玥尧一愣，心想还有这么巧的事，之前都没听饭店老板提及。

　　“我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走之后，我就没再回过那边了。”小好语气沉下来，似乎陷进了回忆里。“哎呀，这么一想，你和我妈妈好像有点像呢。”

　　“是吗？”林玥尧微微侧头，难得有些好奇。

　　“是啊，印象里我妈妈性子很静，总是沉默着，不管我爸说什么，她都只是淡淡地应着。”

　　“但她对我总是很温柔，说话轻轻的，每次我站她旁边，她总爱摸我的头。但现在想想，我妈当时看起来似乎有点……郁郁寡欢？她身体一直不好，据说是生我的时候受了风寒落了病根，当时大病一场没扛过来就走了。”

　　林玥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与小好一同沉默着。

　　“等之后有空，我俩一块儿回芩乡看看吧。”

　　林玥尧内心并不想答应，但此刻的氛围，似乎也不适合说些拒绝的话，于是他说：“嗯，等之后有机会的话。”

　　-

　　转眼就到了林玥尧生日。

　　每年这时，望暹都会精心为林玥尧准备一份礼物。

　　一早起来，林玥尧就收到了望暹掐着点寄给他的快递。偌大的箱子里几乎都是泡泡纸，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生怕在运输途中出任何一点岔子。

　　不知是因为自己到了人生新阶段，还是这过分严谨的包装，林玥尧莫名觉得这份礼物显得格外隆重。

　　林玥尧小心翼翼地层层剥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知道望暹从哪收来的一张他特别喜欢的特典专辑，外壳有些划痕，里面的光盘倒保存完好，内页泛着淡淡的黄。

　　再往下翻，是一个包裹得更严实的方块。林玥尧腹诽望暹包的是礼物还是炸弹，但他的表情却很诚实，喜悦完全溢于言表。

　　打开来，居然是一只比手掌还大的蝴蝶标本，像幽夜中投下的一缕靛青色光晕，影影绰绰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望暹贴心地在标本右下角手写了张标注：

　　[当时在店里看到这蝴蝶立刻就想到了你，偏偏这蝴蝶的名字叫“月神闪蝶”，正好与你名字里的“玥”同音，像月亮一样漂亮幽静，这还说什么了，果断拿下。作为你的生日礼物，希望足够特别，不喜欢也得试着喜欢哦。]

　　自望暹上小学起，林玥尧好像真没再看过她写的字。曾经写得磕磕绊绊歪歪扭扭的字如今潇洒肆意，张弛有度，与望暹的性子倒是十分相像。

　　而且这些文字仿佛有魔力一般，林玥尧读着，望暹的语调和神态便同步在他的脑海里播放，好像望暹就在林玥尧旁边看着他拆的似的。

　　林玥尧轻轻笑出声，一一将专辑、标本、还有望暹亲笔写的标注和生日祝福认真收好。

　　他掏出手机，给望暹发去消息表示自己收到了礼物。

　　望暹几乎是立刻就回来视频通话，问林玥尧满不满意她的巧思和心意。

　　林玥尧当然满意，只要是望暹准备的，他都喜欢。

　　望暹对自己的准备也很有信心，被林玥尧一夸，更是臭屁得不行。

　　眼看望暹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她的背景却突然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她下意识循声看去，情绪瞬间沉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当她再转回头面向林玥尧时，她又恢复了往常那活泼开朗的模样。

　　在匆匆和林玥尧交代完她妈有事找她后，望暹便迅速挂断了通话，留林玥尧独自面对着屏幕困惑。

　　刚刚望暹下意识的表情在林玥尧眼前反复播放，是什么事让望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既然是和妈妈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这边还没担心完，那边小好就打来电话。

　　今天林玥尧生日，小好精心为林玥尧准备了一系列惊喜，并邀请林玥尧一起出门约会。

　　她已经到林玥尧楼下了，林玥尧快速收拾了下自己换身衣服也下楼去了。

　　小好今天稍微打扮了下，一袭红色波点短裙配上荷叶边坎肩，显得可爱又明媚。

　　见林玥尧来了，她便欢快地走上前挽住林玥尧的胳膊。

　　两人一路吃吃逛逛，和平常的约会日常没什么区别。

　　直到晚上，两人吃过晚饭后，小好神秘兮兮地和林玥尧说她还准备了一个惊喜。

　　林玥尧有些意外。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他本想着吃完饭就送小好回去了。

　　小好嘿嘿一笑，带着林玥尧在街道里左拐右拐，然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电梯。

　　走廊里是灯光昏黄，狭长的走廊两侧是一排排的门，像极了酒店公寓。

　　小好走到一扇门前，嘀嘀几下输好房门密码，推开门，是一个简单布置过的房间，窗帘和沙发旁挂满气球，背景墙用闪片贴纸贴着大大的生日快乐。

　　林玥尧愣愣地站在门口，直到小好在里面叫他，他才机械地走进去。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小好拉着林玥尧在沙发上坐下，“你在这等我一下哦，还有一份惊喜。”

　　她说着就提着她的小包进了一侧的房间。

　　今天林玥尧见她一直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提议帮她拿，没想到小好一反常态地拒绝了。小好拒绝，林玥尧也不在多问。

　　小好准备地时间有些长，林玥尧刷起手机。

　　前两年，外婆外公都会在林玥尧生日前后跑到蕉蒲来看看林玥尧，顺便给林玥尧包个红包过过生日。

　　今年二老要顾着店里，便通过群消息给林玥尧发来了今年的生日红包和生日祝福。

　　除了过年的时候，林玥尧每次收红包都觉得不好意思。但二老总说红红火火，讨个好彩头，硬摁着林玥尧的手收下。现在林玥尧看着手机上直白的转账信息，更不好意思收，便假装没看到。

　　谁知下一秒外婆外公就打来电话。林玥尧心惊一瞬赶紧挂断，说自己正和朋友在外面。

　　二老没了动静，但很快，群里便多了几条视频号的分享视频，内容无非是“《孩子离家的征兆》、《孩子疏远长辈有以下几种表现》、《孩子独立是好是坏》……”。

　　林玥尧无奈地笑了笑，乖乖将红包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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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房间门打开。几乎是小好从门里跨出的一瞬，林玥尧立刻就伸手把脸捂上，让小好赶紧穿好衣服。

　　小好本就面容姣好，身形凹凸有致，只是平时不勤于打扮，各方面的特点都没那么突出。

　　如今她换上了一条与白天反差极大的清凉穿搭，将女性的特质与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腰间还斜斜地挂着一条玫红色的丝带，像装饰礼物的彩带一样。哪怕是同性朋友看到，也会觉得这场景血脉喷张。

　　两人平平淡淡地谈了那么久，之前碍于林玥尧手上还没好，小好便一直忍耐迁就着林玥尧的推拒。

　　现在林玥尧拆下石膏，稍微恢复些行动，小好便不愿意继续陪着林玥尧吃素，心想他不开荤我可要开荤呢。

　　于是她就想借着林玥尧生日使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见林玥尧蒙着脸不敢看她，她倒很满意林玥尧的反应。

　　纯情处丨男？小好在心里调笑，总不会真的快三十了还没开过荤吧。

　　她慢慢走进林玥尧，将自己的手掌暧昧地贴上林玥尧的手背，说：“都到这时候了，别讲那不解风情的话。”

　　谁知林玥尧力气大得很，小好根本扯不开他挡着脸的手。

　　小好偏头去看，发现林玥尧眼睛紧闭着，脖子到脸都烧得火红。

　　她慢慢靠近林玥尧，沙发每往下陷一下，林玥尧便往后躲一些。几个回合，林玥尧便挪到了沙发的另一角，身后避无可避。

　　小好轻笑一声，稍稍用力扯下林玥尧还没完全恢复的右手。

　　上次的疼痛太刻骨铭心，感觉比刚做完手术那会还痛。于是林玥尧这会不敢再轻易用力。视线失去一侧遮挡，林玥尧便将整个左手手臂挡在眼前。

　　这场景像什么，就像坐在你隔壁工位的同事，突然毫无征兆地脱掉衣服在你面前跳了一段钢管舞。

　　他就是觉得自己和小好没到这一步。

　　被小好握着的右手被她捏在手里把玩着。她轻轻捏过林玥尧每根手指凸起的关节，然后用双手紧紧包裹住林玥尧的手掌两侧，慢慢向自己拉近。

　　林玥尧像等待审判一样感受着小好的下一步动作，直到他的指尖疑似触碰到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

　　他瞬间像触电般不经大脑反应就将手缩回，整个人猛地站起，顾不上那么多径直夺门而出，留小好独自愣在房间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