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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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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芙软软趴在楚瑛怀中，后者轻轻描摹她的眉眼，抚摸她左脸的长疤，道：“小芙，你身上的伤有十三处，日后我定寻些祛疤的好药给你。”
她仰起头笑道：“你刚才居然偷偷数这个。”
楚瑛轻抚她腰间一道半寸长的粉色凸痕，轻声道：“疼吗？”
左小芙把脸贴在他胸膛上，“这道是在愚人馆比斗时留下的，疼过就不疼了。”
楚瑛叹道：“小芙，你还要回愚人馆吗？那里打起来非生即死，我实在担心。”
“我应该不会再去了，那里对我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既如此，你多久会来咸州？”
左小芙想了想，“这个我说不准，阿瑛，你老家不是在京城吗？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时候能回京，我也说不准，我想总得等边关局势稳定一些。”
左小芙好奇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在清州就为朝廷的事奔波，现在又来咸州。”
楚瑛捏捏她的脸，“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把自己给我，万一我是坏人呢？”
左小芙双手撑着脸颊，两条纤直粉白的小腿翘着来回摆，笑道：“我可比你厉害多了，还怕你欺负我不成？”
楚瑛无奈一笑，“这倒也是，至于我的身份，我并非有心瞒你，只是尚有要务在身，等你到了咸州我定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好吗？”
“好吧，那你总该说点儿能说的……” 左小芙猛地想起周音那番关于妻妾外室的话来，坐起来道：“你不会已经有家室了吧！”
她记得大齐男子成婚早得很，就像她和陈安若无意外的话，两个人十五六岁就结为夫妻了。
楚瑛坐起来抱着她道：“没有，母亲给我说过几门亲事，只是我若成了亲就彻底被困在京里了，所以一直不同意。” 他亲了她脸颊一口：“你放心，从今后我有了小芙，不会再招惹旁人。”
左小芙这才放下心，楚瑛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小芙，等你来了咸州，我就求父母许我俩成婚。”
左小芙怔怔地看着他，忽的落下泪来，她靠在楚瑛怀里，“阿瑛，你要和我做夫妻，做我的……家人吗？”
楚瑛轻柔地替她拭泪，“是，我想做你的丈夫。”
左小芙哽咽道：“我出生就没了娘，只有爹一个亲人，可他也死了，我从那以后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楚瑛紧紧搂着她，“有我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他想起那夜左小芙昏迷时的呓语，道：“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受欺负，小芙，有我在，你不必再用剑保护自己。”
忽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公子，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楚瑛和左小芙只好下榻穿衣，临别前，他再次抱住她，道：“一定要来找我，我等你。”
她点点头，却在他转身要走的刹那抓住他的衣角，“阿瑛。”
楚瑛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我在。”
左小芙忽想起崔凌的不告而别，有些惶惶不安，“你真的在那儿等我吗？”
“我在，哪怕我要走，也一定来屏城告诉你，然后带你一起走。”
左小芙这才抽回了手，送他二人在客栈门前上了马，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伫立许久，才回了小泉巷的家。
分别一个多月，左小芙再见阮云，后者仍如往常一样，半卧在窗边榻上看书，让她被楚瑛拨乱的心顿时定了下来。
“师父，我做成第二件事啦！” 左小芙跳过门槛，一屁股坐在阮云身边。
暖春的阳光照在阮云的脸上，她纤长的睫毛似蝶翼扑闪，笑道：“小芙，你没让我失望。”
阮云瞥了眼左小芙的脖颈，瞧见上面缀着的粉痕，玩味道：“看来你也收获不小。”
左小芙见她盯的地方有些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疑惑不解。
“是哪个男人把你骗到手了？”
左小芙惊讶道：“师父你怎么知道？”
阮云瞧她那副呆样，伸手解开她衣领的两颗扣子：“自己低头看。”
左小芙这才注意到粉痕，老脸一红。
“是谁啊？别跟我说他姓慕容。” 阮云笑吟吟道。
“就是我上次说过的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叫韩瑛。这次去燕国恰好他们也在，他们是齐国的探子，我们合力杀了贺兰襄。” 左小芙把两颗扣子系上，向上拉了拉衣领。
“做好措施了吗？” 阮云想着要是这傻丫头有了，她可要头疼一阵。
“没，没到那地步。” 左小芙见她越说越离谱，赶紧换个话题：“柳儿，盼娣和桂香呢？”
阮云漫不经心道：“柳儿在厨房呢，至于盼娣和桂香，这两个丫头不老实，偷了钱跑了。”
左小芙呆了半晌，叹了口气，走到厨房果然只见柳儿在里面忙活。
“柳儿，我给你买了根簪子。” 左小芙掏出路过集市时买的玉簪递给她，一模一样的还有两个，可惜用不上了。
柳儿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羞涩地笑了笑，双手接过。
“在做什么好吃的？” 左小芙闻了闻，像是肉汤。
柳儿掀开锅盖，原来炖的是鸡汤，汤色乳白，浮着红枣枸杞。
左小芙被香味儿勾起了馋虫，见肉已炖得软烂，捡了几块先吃了，笑道：“柳儿，你的手艺真不错。”
鸡肉软烂脱骨，鲜香美味。
柳儿低头笑了笑。
“我听师父说盼娣和桂香跑了，柳儿，你知道她们上哪里去了吗？”
柳儿摇摇头，示意她不知道。
左小芙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柳儿从她刚进来开始，一句话都没说过。
“柳儿？她们什么时候跑的？” 左小芙问。
柳儿竖起一根食指，像是在说一个月，她嘴巴仍然没张开。
左小芙拉着她的手道：“柳儿，你怎么不说话？”
柳儿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手。
左小芙回屋去问阮云，她仍在看书，头也不抬道：“你走后不久柳儿发了高烧，虽捡回一条命，可嗓子发不出声了。”
左小芙道：“看过大夫了吗？”
“看了，开了药，不见起效。”
左小芙深深叹了口气。
阮云道：“既然你已杀了贺兰襄，我有第三件事要你做。”
“师父你讲。”
阮云正要开口，见柳儿进来用手势比划着开饭了，道：“你先歇一晚，明日再说。”
柳儿已在桌上布好菜，左小芙扶着阮云坐下，自己落座对面，却见桌上只两副碗筷，她对柳儿道：“你也拿了碗筷来吃啊。”
柳儿摇头，指了指厨房，示意自己在那儿吃。
左小芙拿了副碗筷，盛了饭放在桌上，按着柳儿的肩让她坐下：“我们一起吃，你当自己是我的小妹妹，知道吗？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她回到座位上，却看到柳儿仍呆坐着，劝道：“柳儿，吃吧。” 她摸了摸柳儿的脑袋，把筷子塞在她手里。
柳儿扒了几口米饭。
左小芙挑了块鸡肉在她碗中，温声道：“过两天我帮你再找找好大夫，说不定能治好你的失声。”
左小芙吃了口饭，抬头却看到柳儿捧着饭碗不住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到洁白的米饭上。她赶紧放下筷子问：“柳儿，怎么了？”
阮云悠悠道：“你对她这么好，她感动得哭了。” 她抬眼看了看柳儿：“别哭了，听你小芙姐姐的话。”
柳儿使劲儿眨巴眼睛，不哭了。
左小芙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总浮现出柳儿捧着碗哭的模样，她总觉得她好像在害怕什么。
一大早，左小芙就来了阮云房中，“师父，你要我做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阮云正坐在镜台前拿黛笔描眉：“你昨儿不是说要给柳儿找大夫吗？不先办这件事？”
左小芙咬咬下唇，半天才道：“暂时……不找了。”
阮云画眉的手一顿，转头看她：“小芙，为什么不找了？”
阮云静静看着她。
左小芙双手紧捏衣裳下摆，叹道：“师父说治不好，那……暂且不治了，等我报了师父的恩，再给她找好大夫。”
阮云看了她良久，忽的笑靥如花，柔声道：“小芙，搬个凳子过来坐。”
左小芙坐在她身边，阮云抬起她的下巴，拿眉剪为她修理眉形，又用黛笔细细画眉：“小芙，你生得不差，只是从来不理仪容，瞧你的眉毛长得跟杂草一样。”
她画好了，拿过菱花镜让左小芙自照。
左小芙原本的眉毛不浓密，且稍宽，如今被阮云修成柳叶状，又用青黛描了，让她整张脸失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精致柔美。
阮云又拿了一小盒朱槿唇脂膏子，用指尖蘸了点儿，细细抹在左小芙的唇上：“你还年轻，只描眉涂口脂就够增颜色了。”
左小芙盯着菱花镜里的自己，那都不像自己了，眉眼精致，唇瓣娇艳欲滴，她慌忙把镜子扣在桌上：“师父，第三件事是什么？”
阮云垂眸道：“去城主府取回一件本属于我的东西。”
“师父，不刺杀罗萧吗？”
“不要杀他。” 阮云冷冷道：“我自己来。”
左小芙应了，阮云又道：“你身上有伤，再过半月吧，务必万无一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