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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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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西奥脑海中划过黑发雄虫称得上叛逆的行径。
一个从军事基地抱走一军少将的雄虫，还对武器有着不浅的兴趣。
他说：“这台机甲会怎么出售？”
卡洛将相关信息调出，恭敬回答：“根据斯图亚特家族放出最新的消息，它将在金雀花拍卖，而且……”
副官的语气惊异，娃娃脸上满是讶然，“这是一台雄虫机甲？！”
莱西奥勾起微笑，单片眼镜反射出雪白的光。
“通知守卫队，秘密前往金雀花。”
此时的伽畔星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联邦军队，金雀花中的气氛随着拍卖会的高潮甚嚣尘上，第一台雄虫机甲马上迎来它的主人。
任何东西只要扯上雄虫就会贵得离谱，这台机甲的报价也高得咂舌。
那个数字显示在看台上方的报价器上，让在场的所有虫看得一清二楚。
但没虫为此惊讶，如果这份机甲能够作为礼物献给阁下，赢得青睐在竞争者中胜出，那它便对得起这个价值。
赢下拍卖的安东尼心中同样毫无波澜，即使这台机甲花光了卖掉星舰得来的储蓄卡，也让他不得不失去一部分价值不菲的收藏。
这些收藏是他的爱物，收纳在随身的空间纽里，不能动用星网只好拿它们应急，但没关系。
拉库斯会坐上他送的机甲，他会教雄虫怎样飞越星海，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会再次露出迷醉的神色。
安东尼只觉心脏怦然，等不及要回落脚的酒店了。
他已经达到此行目的，百无聊赖地执起酒水轻抿，打算喝完这口酒便离席。
台上的拍卖师声音依旧柔媚清晰，但此刻带上了一份明显的狂热。
报价显示器再一次归零，意味着新的拍品开始竞拍。
“各位来宾，终于来到了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品！这是一件临时加入拍卖的物品，可它的价值抵得上今天出现的所有珍宝！”
助手在他的语言落下时揭开展示台上的红布，一个玻璃瓶静立在众虫的视线下。
它本身并无价值，甚至材质都算不上通透，但瓶中的淡紫色液体在白炽灯下闪耀细碎微光，仿佛有着致命的魔力，让在场的雌虫都瞪大了眼睛，情绪几乎瞬间陷入高亢！
雄虫信息素！
成年雌虫不开信息素来缓和精神暴动，但眼前这瓶跟在别处售卖的人工信息素一定有着天壤之别，因为这里是金雀花！
金雀花的拍卖场只卖珍品！
它起码是来自某位阁下的信息素原液！
安东尼的余光定格在那简陋的瓶子上，然后金眸紧缩滚动，前一刻的轻松愉悦离他远去。
熟悉的瓶身样式，是他们所在酒店的饮用水瓶。
这样的设计并不独特，也许与那个大胆的雄虫无关。
安东尼开解自己，但握酒杯的手不自觉用上了几分力道，坐在位子上不再打算离开。
“如你们所见，这些信息素的价值配得上任何珍贵的容器，多瑙星的溜光水晶才能给它锦上添花，但考虑到更换包装也只是徒增折损，我们便没有把功夫放在这上面，因为接下来，”拍卖师亲自将手放在瓶盖上，“将让各位亲身感受它的魅力！”
玻璃轻撞的声音在这一刻放大了无数倍，雌虫的鼻翼煽动，当那股神秘莫测的香味从细窄的瓶口幽幽弥漫而出，每一个嗅到的虫同时露出陶醉的神情。
有的虫激动地站起身，却又控制不住的软了腿，颤抖地跌坐在地。
每一只虫都在大口的呼吸，不，有些雌虫甚至舍不得呼出气息，维持着长时间的吸入，控制不住的虫化特征出现在脖颈和脸颊。
在有虫露出更不堪的样子前，拍卖师深吸一口气后，依依不舍的将瓶盖盖回，重新朗声道：“如此美妙！何其幸运！据提供者称，这来自于一位高等级阁下，可遇不可求的无价之宝！没有起拍，请尽情给出你们的报价！现在，拍卖开始！”
木槌敲击的清脆声音响彻会场，如同一点火星落在易燃的能源油里，瞬间引爆全场。
看台上的计价器飞快攀升，几乎看不见数字，只有位数在拉长，像是一条被从洞口窜出的红色的蛇。
没有任何一个数字在上面停留，连高等雌虫的视力都无法将它捕捉，因为从开始的每一秒都有虫出价。
没有硝烟的战场只有那条赤红的蛇在拉长，无数的虫呼吸粗重，双目泛红，紧盯着看台上的信息素。
他们被方才的那缕雄虫信息素勾得肾上腺素飙升，大量的热血冲进脑部，进入到类似醉酒与伪发情状态，抑制环自动注射镇定剂也没浇灭他们对雄虫信息素的疯狂。
安东尼颈后传来微型注射器的刺痛，四周雌虫散发的信息素让他一阵窒息，几乎干呕出来。
原本应该是微弱得忽略不计的感官刺激突然变得难以忍受，安东尼的手捏碎酒杯，攥紧胸口。
那处在剧烈的鼓胀跳动，又或者已经皱缩停滞，像他现在掌握不住的大脑神经。
一切在他嗅到赫尔的信息素时轰然崩塌。
安东尼曾被这股勾虫的香味严严密密的包裹过，这味道早烙刻在他灵魂的深处，再次重逢便从内而外泛起钻心的痒和燥。
什么时候！
他的信息素怎么会出现在拍卖会！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
整个会场的最高处，一只高大雌虫立在落地窗前俯瞰全场，擒着一抹笑看向身边的黑发雄虫。
“赫尔阁下，不知什么价格能让你满意？”
雄虫漫不经心的瞟一眼醒目的计价器，视线在一片离他颇远的坐席上梭巡，上一场的机甲买主就在那片区域。
拉库斯相信是安东尼办成了他的心愿，他想试试能不能看到那只又乖又傻的胡蜂。
“让卖家出价是个狡猾的策略，美第奇先生。”他貌似随口道。
被他回答的雌虫一身昂贵的艳色西装，却并不显得艳俗，反而穿出了一派狂放不羁，他双眸是红色，一头半长不短的凌乱绿发披在宽阔的肩头，散发出浓郁的野性气质。
在看见雌虫的第一眼，拉库斯就知道之前的小头目哈兰是谁带出来的兵了。
那是一种同类的直觉。
这位阿尔托利·美第奇更加精明，更加危险。
不愧是能在混乱星域建立起商业帝国的虫。
拉库斯才恍然发觉不是所有虫都像安东尼·霍亨索伦一般容易欺骗。
棋逢对手的博弈感让蜘蛛的触角紧绷，无形的感应器官飞速运转。
重生以来一直轻易实现目的，让他一度以为雌虫都是一群精虫上脑的货色。
眼前这只螳族雌虫极快的发现了自己的雄虫身份，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觊觎之色，甚至与他的距离随时保持在社交距离以外，满目的势与利，犹如持着一对锯齿随时准备啃咬下猎物，以填补自己的野心。
一个极度追求利益的“人”，对付这样的“人”让他戒备又熟悉，也让他索然无味，心中再一次冒出安东尼的温顺。
他自然而然的利用他，好像没有思考过安东尼为什么总是顺服。
美第奇闻言笑意不变，察觉到雄虫的走神和寻找眼神，红眸精光一闪。
“是我失言，一位高等雄虫的信息素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东西，您会得到一个金雀花史无前例的天价，让您和您的朋友可以去买到任何心仪的物品。”
拉库斯黑沉的眼落在绿发雌虫脸上，无虫发觉的磨了磨牙。
“听说金雀花被誉为暗夜的无冕之王，在边境地区掌握着顶级的权利和财富，如今你却告诉我，一瓶雄虫信息素就能打破拍卖会的历史？”
阿尔托利说：“从没有高等雄虫的信息素在金雀花公开出售过，联邦的雄虫协会牢牢把控着雄虫的一切，没有任何势力能从它们嘴里抢下一块肉。”
他手臂撑在桌上，像是猛兽扑食前的预备姿势，口气饶有趣味：“甚至没有雄虫如您一样亲身来过金雀花，而我作为这里的老板，由衷地欢迎您，第一位到访的阁下。”
他们确实是同类，拉库斯清楚的看到了这只危险螳螂的野望。
他想要能够拿到一条渠道，一条能够链接金雀花和雄虫，甚至绕过雄虫协会的桥梁。
拉库斯展露和善：“有一，自然便会有二，聪明虫总能做到别虫想不到的事。”
“您过誉了。”美第奇爽朗大笑，“我并不聪明，我只是个务实的虫，任何事只要开始做，失败或者艰难，总有做成的一天，更何况有您。”
这时，紧闭的门外响起敲门声，得到允许后哈兰一脸兴奋的走进来。
“老板，您看下面的报价！天价！”
经过不短时间短竞价，这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即将标上它最终的价码。
拉库斯和阿尔托利同时扭头望去，都是一脸的平静。
“的确是个出虫意料的价格，比我预想的还要高，它可以买下一到三颗高等宜居的星球，或者很多个联邦跃迁点控制权。”
美第奇望着雄虫问：“您认为如何？”
“我认为一瓶信息素而已。”拉库斯耸肩，“我并不在乎它能换来多少财富。”
哈兰为这番言论所惊，一张刀疤脸因控不住表情而显得有些滑稽。
雌虫一手捋过自己凛乱的额发，由前至后露出锋利的额角。
“是的是的！您才是今晚的主角，那么我便为这场合作建立一个更好的开端。”
已经停留数秒的数字又一次变化，这次让拉库斯挑了下眉。
在已经高得离谱的价格上，这位金雀花的幕后老板翻了一个单位的倍数，让所有虫只能望洋兴叹，他依然举止大方，丝毫不见肉痛，仿佛只是买了一件衣服或者玩具。
在更深远的权利面前，这些利益不值一提。
阿尔托利示意哈兰拿出准备好的东西，递到黑发雄虫面前。
“金雀花不会留下贵客的礼物，您尽管带回您的信息素，也带走我的一点心意，只要您能认下金雀花这个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