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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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一虫一球停下脚步。
白球冲到阁下面前，张牙舞爪举起自己的机械手臂。
监控的值班虫没有注意到，雄虫阁下眼中瞬间射出危险的冷光，在发现电子眼之后转为温和笑意。
拉库斯拍拍怀里明显鼓囊的白布，说：
“这是我新得的宠物，不适应密闭环境，我带它去遛一遛。”
雄虫的手不知碰到什么地方，他怀里的‘宠物兽’剧烈挣扎一下，发出几声类似困兽的唔吟。
确实有雄虫阁下会饲养珍奇异兽当做宠物，而且上将变着花样追求这位雄虫是队里心照不宣的八卦。
“好好好。”雄虫温柔宠溺，“再忍耐下，我们这就去放风。”
雄虫礼貌的冲监控虫颔首致意。
阁下说：“养一只宠物真是费心呢，但跟它带来的精神愉悦比起来，麻烦也变得有意义了。”
监控虫受宠若惊，对美貌而优雅的阁下道：“祝您度过美妙的夜晚。”
然后目送黑发雄子走过。
这位阁下真美丽，不，真平易近虫，而且能抱起来那么大型的异兽，雌虫应该也不在话下。
怪不得会被传闻不喜欢雄虫的少将追求。
如果监控虫亲身在这里的话，大老远就能闻见雄虫信息素与雌虫发情的味道，但今晚唯一看到雄虫身影的是一个电子监控。
没有虫对雄子有防备心。
围绕雄虫的一切举措都是以保护为目的，连过激的劝告都不会存在，因为他们美丽也弱小，雌虫的一根手指能轻易按碎他们的骨头。
“松口。”
拉库斯恢复冷漠的脸吐出毒液，温和的语气和内容截然相反，“再咬把你的牙拔下来。”
安东尼的姿势正趴在雄虫肩头，他神志不清，只记得要安静。
可床单上都是赫尔的信息素，他被包裹的密不透风，吸气呼气都是赫尔独特的香味，还有更浓郁的幽香透过薄薄一层衬衣钻进鼻端，他像是一只落进猫薄荷丛的猫儿，激素使青年亢奋得眼睛都红了。
还有赫尔的体温。
他从幼年就从未被虫这么亲密无间的抱过，本就所剩无几的脑回路被温度彻底烫晕了头。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听见雄虫的不悦，又伸出舌头细细舔舐。
拉库斯察觉到脖颈的濡湿感，不由心中好笑，方才刚拿了宠物当借口，现在倒真觉得怀里抱着一只兽类。
还是只乖得不行的幼兽崽子。
充分知道该讨好大妖怪才能有甜头吃。
他手压上安东尼的头，轻声说：“不许动，不然就吃了你。”
幼兽果然不敢再动，只是偶尔漏出一下克制不了的轻微痉挛。
拉库斯已经到了停机坪，这里占地极广，拉库斯这些天也来过这儿，把停机场当公园逛。
他在这里如入无虫之境，巧妙避开可能看见他的监控，手中改成单手抱，掏出安东尼的终端核实身份，动作极快地闪身进入一艘星舰。
有夜间作业的虫望着远处起飞的飞船，面露疑惑。
“那是谁开的飞船？”
同事瞟了一眼：“这个时间也许是去黑洞之门检查情况的，谁知道呢，兽潮一直没个准头。”
提出问题的虫被说服，忽然深吸一口气。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像是雄虫信息素。”
“还真是。”同事猛吸好几口，“是雄虫阁下，他白天来过这儿，快吸快吸，等会儿就该散了。”
而飞船上拉库斯坐在驾驶位，设定好目的地才低头，看正一下一下、轻轻戳他的安东尼。
“怎么了？”
雌虫头上的床单取下，露出一只蹂躏得分外潦草的浅金色头发，褐色触角都倒得歪七扭八，一副蔫蔫的状态。
拉库斯喉头滚动，颈侧的痒后知后觉传进心间。
“可以，了吗？”安东尼小小声说，见雄虫点头，泛着红晕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开心。
“你说安静，会给奖励。”
他触角晃动，金紫色的异色瞳孔亮晶晶的，期待要从里面溢出来了。
“我安静了。”
雌虫的神情有点熟悉，拉库斯想起来，在他从医疗室睁开眼时，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右眼的深紫色不同于金色的剔透，而是呈现出哑光的质地，像是蒙着一层油蜡。拉库斯遮住这只眼，安东尼歪头不解，看来雌虫的视力并没有影响。
他一边仔细观察安东尼的右眼，一边随口道。
“没有奖励。”
雌虫的精气神瞬间低落，整只虫的光彩暗了好几度。
拉库斯见此带上笑意，反口试探。
“骗你的，想要什么？”
安东尼又重新散发光亮，盯着雄虫俊美的脸瞧。
他吞咽口水：“这个可以吗？”
拉库斯没明白怀里傻蜂族的意思，靠在椅背上问：“什么？”
安东尼趴在雄虫胸口，闭眼用嘴去碰拉库斯的唇，碰到以后羞涩的垂眼不看他，嗫嚅道。
“就是这里……”
拉库斯停顿数秒，开口：“只要这个？”
“嗯。”
安东尼又凑近，细细舔吻唇的形状，轻轻吮吸阁下的下唇。
性格疏离的雄虫却有柔软细腻的双唇。
他被烧坏的大脑因触觉而再次过载，电流酥酥麻麻从脊背传遍全身，一阵一阵，让雌虫舒爽得发出哼唧。
像只讨食吃的奶猫。
拉库斯任安东尼在他嘴上又亲又吸。
他前世养过蜂妖，对蜂族的习性有些了解。
有些蜂种用吻部吸食花蜜或果实，看来虫族世界也有相似的种族习性。
这只晕头的傻胡蜂当他是食物吗？
拉库斯没有推开安东尼。
怀里的虫既温暖又厚实，抱着也没有不舒服，他索性一直抱着。
雌虫逐渐安静下来，他打开智脑搜索虫族的生理结构。
由于时间有限，拉库斯没来得及补充这方面的常识，他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是出现了虫族两性方面的问题。
发情的倦怠使安东尼陷入沉睡，一头乱发蹭在拉库斯颈侧，又痒又软。
一只手从背后抚上头顶，握着两只柔韧的触角揉捏，智脑的光映照在平静无波的黑眸里，反射出专注的眼神光。
信息素。发情。安抚。
拉库斯皱着眉，放在雌虫身上的手动作不停。
大只的军雌全身放松下来一点都不硌手，摸起来哪里都软得不行，尤其是一头蓬松又手感绝佳的浅金短发。
他摸角的时候总要撸两下过过手瘾。
浏览网站的拉库斯脸色越来越严肃。
他此时才真正的正视性别问题，曾为修炼封心锁爱的邪恶妖怪从不在意两性关系，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搜索出的大量约会技巧、求爱视频、梦雌幻想，海量的信息资源竟然比他前些天检索的常识、军事、机甲、金融等知识要多得多得多。
拉库斯的身份ID还没存入雄虫档案，终端的游客浏览没有过滤掉受众是虫族大量单身雌虫的颜色废料。
有雌有雄，尺度很大。
花里胡哨的内容差点闪瞎老妖怪的眼睛，拉库斯关掉智脑，手指捏了捏眉心。
盯着安稳窝在自己怀里的安东尼，一脸的一言难尽。
对方跟自己是异性。
所以，这只雌虫想跟他建立的是这种关系？
拉库斯思考可行性。
雄虫的地位看似珍贵，但其实是雌虫纵容的产物，他们因为生理需求将雄虫围养在温室，给他们不用忧虑任何烦恼的环境，只向雄虫提出一个要求——交/配，让雌虫繁育。
雌虫将雄虫捧上神坛，撕下礼法的外衣其实是一场欲/望的交易。
雄虫在神坛上呆得舒服吗？一定是极为舒服的。他们生来高贵，有雌虫馈赠的数不胜数的资源，一现身就收获尊敬、崇拜、喜爱，甚至有不少雌虫做梦都想当一只雄虫。
但如此多的命运馈赠不可能没有附加条件，拉库斯猜想，雄虫的生活一定有着约束和规则。
这是一个天生特权的群体要遵守的准绳，否则这庞大到坐拥宇宙的强大帝国，秩序将如纸壳一般脆弱。没有稳定的秩序，一个国家将分崩离析。
可能是要安抚一定数量的雌虫，或者与雌虫结婚来维护社会的稳定。
雌虫的弱点由雄虫修补，而这个帝国的弱点竟然是雌雄的两/性关系。
从立法上就可见一斑，雄虫相关的法律之多到，将约会的细枝末节写入律书，而雌虫的生存、教育等民生只是薄薄的一册。
多么荒唐，多么滑稽。
拉库斯知道雄虫要以保护的名义被监管，才坚持出逃，而他也有能力跳出松散的‘保护圈’。
但更多的雄虫乐于被国家圈养，如安东尼所说，他们时刻被强大的专门军队所保护，在最繁华的星球、在追求雌虫的陪同下享乐。阁下们天生被爱，天生拥有一切。
这条路很容易，连咯脚的小石子都没有。
但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拉库斯不在意雄虫的意识形态，也不想改变虫族的社会制度。他天生狡猾悖逆，反派的高傲让拉库斯拒绝被迫接受这个想烙印在他身上的价码。
窥见虫族运转底层逻辑的拉库斯思考，他还是太弱了，他的触手——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精神力——固然是强有效的攻击武器，但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这个世界可供他支配的力量有很多。
机甲、核能等数不胜数的杀伤性武器，精神海里还有随他复生的魂玉。
魂玉不知何时已经复原了小小的一块，拉库斯尝试跟它建立联系。
熟悉的声音回响，这次魂玉发出了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