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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吻一下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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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舟的母亲何惊秋眼神微微抬起,看到开门的是常伴随在桑中左右的俊逸男子,眼底浮出淡淡的惊讶。
“快请伯母进来。”屋里的女子道。
寒苏微微俯首,闪出一条道。
女人多看了他两眼,眼神算不上和善,卷起衣袖,愣是一丝一毫不与他触碰。
她刚迈进屋,眼神一瞥,又看到一位白发少年正蹲在地上拿着他儿子为桑中准备的团扇在煽火熬药。
药味熏鼻,何惊秋用手帕捂住口鼻,眼神有些错愕。
白发少年上下打量她一番,皱着眉头撅着嘴好似在问她“你瞅啥?”
真是不懂礼数的野小子。
桑中一脸憔悴靠在绣花枕头上,双唇泛白,有气无力的在寒苏的搀扶下行了个礼。
“伯母,您怎么来了?”
何惊秋笑脸迎了上去,扶住桑中的胳膊,把碍眼的少年挤到一边。
“好桑儿,胡家人的事儿许云舟得都告诉我了,你别太伤心了,以后伯母会像你的母亲一样疼爱你,照顾你的。”
桑中用手帕捂着嘴咳了两声,气息奄奄道:“多谢伯母挂念,桑中身子无碍,只是太累了,头脑有些不清醒,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么大的事是要好好消化消化,这几日你什么也别想了,我拿了些补品我拿了些血燕,滋阴润肺,美容养颜,阿素,快端过来!”
阿素将一碗色如鲜血的浓稠液体端到她面前,何惊秋舀起一勺就要往她嘴里送。
“如此贵重的东西,伯母,我怎能享用?”桑中稍作推辞。
太腥了。
虽然血燕名贵,但实在是难以入口。
“这是哪里话,我与你母亲是好友,我从来都把你当自家人看待的,何必见外。”
桑中瞳孔潺潺,在旁人看来,许家人待她珍重,有保护她为他报仇雪恨的伯父,有关心她的慈祥的伯母,还有一位英俊温柔处处为她着想的竹马。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惜,并不是。
“桑中!药煎好了,快喝药!”白露端来盛药的白陶小碗,朝着何惊秋磕磕绊绊而来。
“烫烫烫!快闪开!”
眼看滚烫的汤药要盖到她的头上,何惊秋大惊失色,赶紧躲开,手里的血燕洒出来一半,溅到她的鹅黄色镶金边的袍子上,她刷一下红了脸,怒骂道:“笨手笨脚的,怎么伺候你的小姐!”
“抱歉伯母,这位是我结识的小友,并非下人,做事粗心了些。”
有桑中护着他,何惊秋也不好再说什么。
“寒苏,你来喂我。”
闻言,清逸出尘的少年从白露手里接过药,贴心的蹲下身子,一勺一勺往桑中嘴里送。
“苦吗?”寒苏嗓音很轻,像蜻蜓点水一般。
当然苦,简直要干呕出来。
“还好。”
“吃颗冰糖葫芦吧。”
寒苏把油纸袋包裹住的几颗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送到桑中嘴边,“山楂上的糖有点化了。”
“我给你买的,你怎么不吃留给我?”
“没有甜的姐姐吃不下去药,就给姐姐留着了。”少年淡淡的道。
一颗糖葫芦放进口中,甜滋滋的有点粘牙,果皮有些酸涩,好在化解了口腔中的苦涩。
何惊秋抽抽嘴角,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实在是暧昧的不像话,她将手里的血燕塞进阿素手里,打断两人腻歪的对话,“桑中,这两位公子既然都不是胡宅下人,就让他们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讲。”
桑中道:“伯母,白露救过我的命,寒苏是我的人,一直听命于我,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不用避着他们。”
“可是…”何惊秋扫了一眼不动如山的两个男人,他们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只要桑中要留,就算身为女主人的她要赶也赶不走。
“好吧。”何惊秋无奈妥协,无视两个碍事的家伙,握住桑中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桑中,我是这样想的,你现在无依无靠,兄长还逃亡在外,不如我们一起寻找你的兄长,让他接过来,以后你们一起住在这里,我们还是一家人,你与云舟的婚礼照样进行。”
何惊秋让她与许云舟成亲!
桑中实在没料到一炷香之前许云霄告诉她父母双亡的消息,一炷香之后何惊秋亲自来劝她与许云舟成亲!
“伯母,桑中的父母的尸首还没见到,我每日寝食难安,怎能安下心来与许公子成亲呢!”
闻言,何惊秋轻轻揽她入怀,在背后拍打,为她顺气,“好孩子,我知道,可我与你伯父只想让你忘记痛苦好好的生活,你是我和云霄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们只想让你幸福。”
她抚摸桑中乌黑的云鬓,温柔的像一朵棉花,桑中甚至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一抹母爱,“我们商量过了,虽然之前是许胡两家商业联姻,如今胡宅不在了,可我们依旧觉得你是我们的准儿媳,你放心,礼金一样不会少,我们许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白露张大了嘴巴,像是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他第一时间瞅了眼寒苏的脸色,果然,寒苏嘴角绷直,眼睛直愣愣的写满了焦躁与不安。
桑中垂头不语,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寒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依桑中的性子,不想成亲一定会果断拒绝的,她没有拒绝,那就是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如果有了你兄长的消息,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你的伯父会派人去接他,婚礼的事我让许云舟准备了,桑中,你好好想想,你与云舟成亲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何惊秋话带到,意味深长的看了寒苏一眼,慈祥的摸了摸桑中的头,“你好好休息,这几日不要乱跑了。”
何惊秋前脚刚出去,后脚白露关上了门,他倚在门上,确保外面没人偷听。
打趣道:“这是要逼婚的节奏啊。”
寒苏依旧半跪姿势,向前挪了挪,凑近了些,眼睛泪汪汪的,“他们目的分明是以成亲的名义从困住你,并从你口中得知南樛公子的下落,你要三思啊。”
“我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了什么,阿素没能在乐安身体里找到圣蛊,那只剩我与兄长了,在他们角度,我体内会一只,兄长体内也会有一只,所以他们才会拖住我。”
乐安身上是一道一道的割伤,阿素为了逼出乐安体内的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成功取出了银丝线。
桑中很是好奇,她想用不了多久,许云舟也会对她动手。
寒苏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悲伤,他望向窗户上的冰花,鼻尖发酸,睫毛上的小水珠颤颤,无力感使他心口闷痛。
“好了。”桑中揉了揉他的头,他的头发很软,很解压,稍微一柔就会变得凌乱,让她烦躁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我又不喜欢他,况且,我还没答应呢。”
寒苏嘴角微微下垂,别过头去,喉间哽咽,“我只是觉得他们太欺负人了。”
桑中垂眸掩住情绪,“放心,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没那么多功夫配合他们拙劣的表演,只要等到父母的消息,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们。”
如果父母被囚禁,她需要找到囚禁他们的地方,如果父母暂且安全,得知她要嫁给许云舟,一定会想尽办法与桑中取得联系。
傍晚,桑中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仿佛天地间一个孤独的剪影,风里裹着碎冰打在她的脸上,像针扎一样,她目不转睛看着鞋尖,任白雪将鞋尖埋住。
“姐姐。”寒苏捧来一个暖炉。
“白露怎样了?”
她让白露吃的药只能暂时压制他的病情,他体内的圣蛊还在沉睡,等身子调养的最好的状态,趁圣蛊未在他体内生根发芽,正是取蛊的好时机。
“他吃了药回去睡了,近几日白露总是身体发热,呼吸困难,姐姐,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桑中似笑非笑,指尖轻抚鬓角道:“他没得病,他的器官是正常衰竭,圣蛊肉白骨活死人我以为只是传说,直到在白露身上亲眼目睹,怪不得许家人如此迫切得到这两只圣蛊。”
寒苏半懂不懂,他对白露的事提不上兴趣,他目光下移,发现桑中衣领松了些,露出一节粉白的肌肤,寒苏弯下腰,为她整理好衣服,“天冷,姐姐的身子不耐风寒,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突然,他呼吸一滞,蓦然红了耳根,抬起眼眸,长长的睫毛与桑中的鼻尖近在咫尺。
桑中吻了他!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能看到她湿润的双唇得逞的往上扬,他发现桑中看他的眼神跟往常都不一样。
过了几秒,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后腿,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脸颊不受控制的烧起来。
“亲下额头而已,为何吓成这样,况且你是我买来的,我要怎样都可以吧。”
被她调侃,寒苏难为情的站稳,浅浅的吐了口气。
“你之前说,连‘姐姐’都不能叫了。”
桑中才想起来为了让寒苏无负担的离开,撇清主仆关系说过的话,她唇畔含笑,似一盏清茶氤氲的雾气。
原来是在翻老本,真是记仇呢。
“不让你叫,你不是还是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