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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不建议师父去裸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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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灰带着白辞霜在洛山四处溜达顺便给他讲自己过去的故事,他以前的活动范围不大就在洛山潭附近。
白辞霜四处游历时来过洛山,他认识雪山上的妖,听完烛灰给他讲自己从雪山摔下来事,开口道:“两年前?”
“对,”烛灰抓起一把雪,“有几天我特别想去山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在山上昏迷好几天差点搭进去一条命。”
白辞霜接过徒弟团好的雪球,手腕和雪几乎是一个色的,他来回掂着雪球翻找着自己的记忆,两年前他好像确实来过雪山一趟。
那段时间,他给出的花叶过多,神智被怨气侵害地不甚清明,满心烦躁之下想找个地方清醒一下,恰巧路过洛山,不料遇到山顶雪妖,没收住脾气就打了一架。
确实没有收住力,等清醒过来雪山崩了大半,他十分过意不去,临走时雪妖说有个小妖被他们波及受伤不轻,白辞霜就给了雪妖一片叶子让她救那小妖一命。
如果小妖是烛灰,那雪妖应该没有向烛灰提到和自己打架的事,对了,难不成烛灰身上辞霜花的气息是这么来的?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和祝阙一样,是根系才能留下的,等等,如果祝阙和我“前世”有关,那么烛灰为什么不可能也有关!
我们处处寻找,说不定处处错过,这其中究竟谁在插手?如今我又是怎么和他遇到的?
白辞霜豁然转身,正准备说出自己的猜测时被烛灰一个雪球正中面门,甚至吃下半口雪。
他心中的所有猜测全都灰飞烟灭,只留下一个砸回来的念头,手中握着雪球,白辞霜盯着四处躲避甚至还有闲心露出一个笑的烛灰,他喊道:“烛灰!”
烛灰躲在石块后面听白辞霜说完,却迟迟没等到下一句,探头一看白辞霜倒在雪地里,一身白衣沉寂无声。
“师父!”
烛灰惊慌失措连忙奔过去蹲在地上半扶起白辞霜,冰凉的手即将摸上白辞霜的脸时,白辞霜一手抓起雪团按在烛灰的脸上。
“哈哈哈哈,”看着被糊住半边脸的徒弟,白辞霜越笑越大声,眼中泪水快流出来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由于刚才他们大声呼喊脆弱的雪山早已蠢蠢欲动。
“师父,好玩吗?”烛灰抹去脸上的雪压住白辞霜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开口。
白辞霜唇角被烛灰脸上融化的雪水砸到,他看着烛灰,风雪落在烛灰身后,面前这张脸带着划破暴雪的锋锐,正欲开口时,“轰隆”的巨响传来,二人同时转头看到如洪水一般袭来的雪堆,白辞霜毫不犹豫地翻身撑起灵力将烛灰护在身下。
雪中夹杂的碎石,木块或其它东西砸在灵力壁上却造不成丝毫伤害,时间过去很久又仿佛只一瞬,天地皆静,身边只有喘息声,白辞霜压在烛灰身上看着他,再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楚自己的心了。
他试探着低下头,干燥温暖的吻贴上烛灰,不同于充满野性锐利的眼睛烛灰的唇很软,贴上去后就像两滴水汇在一起,白辞霜有些颤栗。
他脑海里心魔闪过此刻却全是烛灰的脸,舌头试探性地舔过齿缝,烛灰张口似要吞下,口中鼻间全是白辞霜身上的花香,他沉醉其中有些昏昏然,喃喃道:“师父。”
白辞霜想留在现在,就这一刻,和烛灰一起埋在这里,直到某一日雪山融化成溪流,再在春风中醒来,不想去管天行宗,不去在乎这濒临破碎的世界。
可是腰间苻越给的信铃响起打断了他所有幻想:“师父,天行宗来人,有事商讨,速归。”
“师父,你想好了?”烛灰狭长的眼有些困倦,他抓着白辞霜袖子问道。
“想好了,”白辞霜看着他,手中飞出一把金鳞剑,剑气出手划破十丈还深的雪,把变成原形的烛灰塞在胸口,“明天和你师兄吃切片冰蛇肉。”
他咬牙切齿:“都快冻死了还在乎这个。”
胸前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带着抗议的意味:“我最多冬眠。”
白辞霜被气笑了,洛山的雪能孕育出雪妖,终日暴雪肆虐妖兽不到成丹境上不来,烛灰这条怕冷怕热的蛇是怎么敢待这么久的?还有自己眼瞎脑残连这点事都忘了干净!
等烛灰在他胸前缓过来,白辞霜拎着他的尾巴去和朋友们告别,烛灰装作受伤直直地搭着,心中只觉得自己的颜面丢尽了。
白辞霜手指挠两下他灰白的腹部制止他继续装死,烛灰弓起身子缠在白辞霜伸出的手腕上,摇摇尾巴朝朋友道别。
确认缠紧之后,白辞霜撕开空间朝金都赶去,途中休息的时间很少,到皇宫时他的灵力几乎见底。
苻越在长明宫等着他们,见状递过去一袋恢复灵力的丹药,白辞霜吞下一颗后叹道:“哪位大师炼的丹,吃起来苦死人,敢不敢改进下配方。”
见他无事,苻越皮笑肉不笑道:“药不好吃真是可惜,丹林大师确实需要反省,不过师父可以去丹殿炼些好吃的让徒弟也开开眼。”
“那是自然,等我有空,”白辞霜收下大徒弟的质疑,又问道,“天行宗的人什么时候到?”
“一个月后,”苻越面色不太好,“但他们改了会面地点,要去东海。”
“而且不止是周行国,二十四国还有其他妖兽领主都在他们的邀请之列。”一身红衣的祝阙款步走进屋里。
迎着白辞霜和烛灰有些惊讶的目光,祝阙开口:“师父,师弟,还有一个月就过年,我当然是从西南调回来了,不过刚回来两天,满心欢喜却不见师父师弟,一问陛下才知道二位心中不快出去游历,还担忧二位。”
他仔细打量完烛灰和白辞霜,继续道:“现在看来是我和阿越白担心一场,师父和师弟的关系分明很好。”
白辞霜尴尬笑笑,烛灰面色坦然。
“东海?他们选在这里你也允许?”
“不在周行国,是交界处海中的一座孤岛。”
“为表诚意,他们撤开了天行宗与二十四国的结界,这一个月各国都可以派人去检查他们有没有动手脚。”
“动手脚能让他们检查出来?光这些还不够吧?”
“不错,还有个难以拒绝的诚意,他们特地让我告诉你他们会向天下公布制作红烛的方法,说不定还能够分到一支红烛。”
烛灰和苻越他们一起看向白辞霜,白辞霜原本挂着笑的脸拉下来,眼中仿佛流动着晦暗阴影。
“挺好的,送上厚礼让大家过个好年,我们不去他们拜谁?”
他看向祝阙:“多做准备,你修为不够看。”
“我......”祝阙无辜被骂一脸迷茫。
没等苻越偷笑,白辞霜转向他:“稳固境界,坚守道心,你只有修为能看。”
祝阙按住面上冷笑蠢蠢欲动的苻越,看向烛灰:“师父,师弟的修为?”
“你师弟是妖兽。”
苻越被按住手却没捂住嘴:“师父,妖兽就可以不用挨骂了?”
“差不多,”白辞霜却凝眉沉浸在思考中没有抬头,“万一到时候我开空间,我们四人中不受影响的只有烛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为师不要脸了。”
“?”
“你什么时候要过脸?”祝阙和苻越满脸不解地被赶出长明宫。
这几年天气变化无端异常难测,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十月的时候金都就已经下过一场雪,这几日更是白絮翻飞不见停,整个皇宫一片雪白,朱墙绿瓦都被压尽颜色。
微红色的灵力撑着,飞雪与二人错身而过,他们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祝阙在亭子台阶上停下脚步。
“陛下,”他撤去覆在二人身上的灵力,退下一个台阶,俯下身单膝跪在苻越面前。
苻越看着雪白的冰花落在祝阙的黑发上,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祝阙抬头露出一个笑,明眸皓齿依稀如故:“飞鸿问陛下安好。”
“你......”苻越的心突然停了,他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拉起祝阙低声道,“你想起来多少?”
“长亭春晚,花落人归,湿红揉尽待飞鸿。”祝阙抱住苻越,微微偏头带着暗示意味地问道,“陛下,还想知道更多吗?”
苻越盯着面前的痣,祝阙预想中的吻没有落下,他被狠狠咬了一口,陛下一把按住祝阙挣扎的身体:“爱卿到底想起多少。”
“嘶,陛下,疼,真的只想起这一点。”还有以前心魔里自己的死状和被白辞霜聚魂落进一个死婴身体里以及被收养这些,他毕竟被割裂过神魂,能记起自己是南朝,要回金都找阿越哥哥已经不错了。
苻越叹了口气:“算了,魂魄破碎记忆也不清晰,我不该逼你的,慢慢来,说不定见到熟悉的景色你就想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
被咬出的伤口很快就复原了,苻越有些不快,但还是松开祝阙道:“不要一个人,你想起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朕,朕给你些奖励。”
祝阙眼中亮起来:“那这次陛下给我什么奖励?”
“奖励就是你可以放肆一些,因为阿越哥哥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所以无论你怎么放肆,他都不会生气。
苻越说完压着唇间笑走了。
“啊?”祝阙听完陷入迷茫。
同样陷入迷茫的还有烛灰,他靠坐在椅子上打量着眼前来回走动的白辞霜,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
白辞霜面露难色:“烛灰,如果......我是说如果,师父被别人看光了你会嫌弃我吗?”
……
“啊?”烛灰满脸不解,试探性地开口,“师父要去裸奔?这不太好吧。”
“你在想什么!是我的原身!”
白辞霜试图晃掉徒弟脑中的水:“为师是担心开空间的时候要把本体招过来,那岂不是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花!万一哪个妖兽人修贪心作祟趁机把我摘了......”
他盯着烛灰:“你会嫌弃为师光秃秃的吗?”
“哈哈,”烛灰唇间露出两声轻笑,他揽住白辞霜的腰,手指陷进如瀑白发,仰头看着白辞霜如实道,“师父,可能会。”
在白辞霜发火之前他又轻声道:“所以师父不要让我看见你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