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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水源余毒,沙丘暂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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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星时前,主办方把主页聊天功能关闭,安淑冥与静月只能到处乱窜,目的虽是为了与雪昕仪会合,但愈发攀升的温度让安淑冥很快瘫了下来。
“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雪昕仪的下落嘛?你听本小姐的,我们先去找灵石碎片,说不定在哪就遇到她了呢?”
安淑冥靠在树萌底下巨大的石堆旁用叶子扇着风,嘴里喋喋不休着。
两人已经徒步许久,好不容易走出熔岩火山境内,转眼又到了烈光当空的境地。
“别偷懒,快起来。”
静月理了理衣袖,明明自己身上也挂满了汗珠,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再不走的话,我可就不等你了,光线迟早会照在你身上,还不如快点赶路。”
“这是炽焰神木谷,我没记错的话,跨过这片山谷,就可以到达风沙之地,那里有一个村落或许可以让我们暂时歇脚。”
安淑冥撇撇嘴,嘟囔着站起身来,“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刚往前走了没几步,突然,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起来,落目的景象都热的颤抖。
安淑冥抹了把汗,虚弱无力的喊起来:“静月……你真的确定我们能离开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凰夜月星……你把我当场宰了都比这好!”
话音落下,静月突然顿住脚步,安淑冥被吓了一激灵,还以为她真的要当场宰了自己,连忙往后退,“喂喂喂!姐、姐、姐、不要杀我!”
“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烧糊涂了?”静月抬手重重拍了她一把,又指着不远处的水塘发问。
安淑冥这才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向远处那片似乎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水塘,“终于看到水了!”她惊呼一声,拉着
静月快跑上前。
安淑冥刚要伸手去捧水,却被静月一把拦住。
“这水有毒。”静月皱着眉头说道。
安淑冥一脸不信,“怎么可能,这水看着这么清纯?说不定这就是救命的甘霖呢。”
静月无奈地指了指水塘边死去的几只小动物,“你看,它们的死状怪异,就是这水的问题,况且我是这个星球的天选之女,难道你比我更了解这么?”
可这酷热的天气,无水解渴确实难熬。安淑冥瞥了静月一眼,没有听她的劝告,捧起水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一只浑身冒着热气的火狐从旁边窜过,径直跃进了水塘。
静月刚想再次阻拦,却见那火狐从水塘出来后,没跑几步便倒地抽搐而亡。
不一会,安淑冥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手上的水珠随意抹在衣物上。“看来毒性不高,我的话完全没问题。”
静月这才想到安淑冥在千年前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身份,不断的研制、寻找各种毒药和生物毒素,批量注射到自己身体里,从而产生了非常强的抗体。
静月口干舌燥,渴望的手刚伸向水塘,却又幸幸的收回,她可不确定这毒死灵物的水,会不会对自己的身体有负面影响。
只好继续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风沙之地的村落前进,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水源和雪昕仪。
安淑冥的脚步像灌了铅,每一步都陷在滚烫的沙砾里。
炽焰神木谷的热浪还黏在后背,眼前却已铺开无边无际的赤金沙海,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疼得像被细针扎。
“快看,那是不是村子?”
静月突然停下,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远处沙丘的褶皱里,果然卧着片灰扑扑的土坯房,像被风沙啃剩的骨头架子。
村口老槐树的枯枝上挂着串风干兽骨,风一吹就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倒比炽焰神木谷的死寂多了几分人气。
两人拖着步子刚到村口,就见个络腮胡壮汉蹲在土墙上抽旱烟,烟杆锅里的火星在热风里明明灭灭。
他抬眼瞥见她们,一口烟圈呛在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你们是……外来的?”
安淑冥扑到墙根下就不想动了,扯着嗓子喊:“有水吗?哪怕是泥水也行!再不给点喝的,我就要在这儿变成人干了!”
壮汉把烟杆在鞋底磕了磕,往旁边挪了挪:“水是有,就是浑得很。
刚走了个冰窟窿似的姑娘,也是来讨水的,带着个半大孩子往西边去了,说是找什么遗迹法王。”
“冰窟窿似的姑娘?”安淑冥猛地坐直,“是不是银白长披肩,冰蓝色眼睛?”
“正是。”壮汉指了指西边的沙丘,“那姑娘看着就不是寻常人,好像是邻星‘冰凌圣女’……的身上总冒寒气,连沙子落她肩头都得结层薄冰。跟她搭伴的是赫瑞丁那野小子,说要带她去古冥遗迹找塞琳娜法王。”
静月的指尖在袖摆下蜷了蜷:“她们走了多久?”
“刚走半个星时吧。”壮汉往屋里喊了声,“婆娘,给两位姑娘端点水来!”
门帘掀开,个围着粗布头巾的妇人端着陶碗出来,碗里的水黄澄澄的,漂着层细沙。
安淑冥刚要伸手接,就被静月按住手腕——碗沿结着层淡绿色的垢,像青苔又像铜锈。
“这水……”静月皱眉。
“别嫌弃了。”妇人叹着气把碗往石桌上一放,“前阵子还清亮着呢,不知怎的就变成这样,井水里也开始冒怪味,村里的牛羊喝了都开始脱毛。
那冰姑娘来的时候,赫瑞丁还献宝似的给她打了碗‘最干净’的,结果人家连碰都没碰。”
安淑冥的目光扫过墙角,几个陶罐歪歪扭扭地摞着,罐口爬满蚂蚁,细看竟是些死虫的残骸。
她突然想起水塘边的死兽,后背莫名发寒:“你们就没人去看看水源?”
“怎么没去?”壮汉蹲回墙上,声音闷了下去,“村西头的月牙泉是活水源头,前几天我带着几个后生去看,泉眼边上的石头都变成紫黑色了,水面上还漂着油花似的东西。
有个后生贪凉掬了把水,当天晚上就浑身起疹子,现在还在床上哼哼呢。”
静月突然站起身,往村西头望去。
热风卷着沙砾掠过她的发梢,她指尖的轻轻震颤——那是火黎圣星的天选之女与星球脉络相连的感应,此刻正传来细密的刺痛,像有根毒刺扎在水源深处。
“我们得去看看月牙泉。”静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安淑冥正捧着陶碗往嘴里凑,闻言手一抖,水洒在沙地上,瞬间洇出个深色的圈:“你疯了?雪昕仪还在前面呢!我们找她找了这么久,现在去管一群村民的破事?”
“她们去古冥遗迹,少说也要两天才能回来。”静月的目光落在墙角缩着的几个孩子身上,他们正眼巴巴地望着陶碗里的浑水,嘴唇干裂得像老树皮,
“这村子的水源若真是被污染了,不出三日就得死人。你我都是天选之女,他们更是我的子民,见死不救?”
“可我们又不是来做善事的!”安淑冥把陶碗重重一放,“主办方的游戏规则里,可没说要救这些无关紧要的NPC!”
络腮胡壮汉听见这话,猛地从墙上跳下来,拳头捏得咯咯响:“什么NPC?我们是活生生的人!要不是看你们也是赶路的难处,我……”
“铁山!”妇人赶紧拉住他,又转向静月,眼圈红了,“姑娘别往心里去,他就是急坏了。村里的娃娃们已经三天没好好喝水了,再这样下去……”
静月没说话,只是转身往村西头走。安淑冥看着她的背影,又瞥了眼缩在墙角的孩子,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抬腿跟了上去:“喂!等等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月牙泉藏在片矮树丛后,泉眼不大,像块被打翻的墨玉,水面浮着层紫黑色的油膜,边缘的石头都被染成了深褐色。安淑冥蹲下身,刚要伸手去探,就被静月拉住——泉边的草叶都蜷成了灰黑色,草根处竟渗出暗红的汁液。
“是蚀心草的汁液。”静月捻起片枯叶,指尖泛起淡淡的银光,“这种草本身无毒,但混入水源后会滋生瘴气,喝了会灼伤五脏六腑。”
“那火狐……”安淑冥突然想起水塘边的情景,后颈一阵发凉,“它不是死于水塘的毒,是死于瘴气?”
“炽焰神木谷的水塘是瘴气的源头之一。”静月站起身,目光扫过泉眼周围的地面,“有人在刻意培育蚀心草,用泉水把毒素引向村子。”
安淑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泉眼边缘的沙地上,果然有串新鲜的脚印,鞋印很深,边缘带着锯齿状的花纹,不像是村里人的草鞋。
“这谁干的?跟村民有仇?”
“未必是针对村民。”
静月的指尖轻轻拂过泉眼上方的空气,银链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这瘴气里混着微弱的黑雾气息,和两千年前污染八大星球的那股力量很像。”
安淑冥的脸色变了:“你是说……这游戏里还存在不明外星气息?”
“或许气息是残留的余孽,也可能是有人在刻意模仿。”
静月从空间取出几粒莹白的药丸,“这是清理瘴气丹药,能暂时压制瘴气。你去通知村民,别再喝这泉水,我来净化水源。”
“你行吗?”安淑冥接过丹药,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点不放心,“这瘴气既然和气息有关,说不定有诈。”
静月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了点弧度:“别忘了,我是火黎圣星的天选之女,净化地脉本就是我的职责。”
安淑冥撇撇嘴,转身往村子跑,却在经过矮树丛时,瞥见棵歪脖子树后闪过个黑影,鞋印正是锯齿状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喊出声,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现在告诉静月,以她的性子,肯定要先追上去,那水源怎么办?
等安淑冥带着村民们拿着水桶和陶罐赶到时,静月正站在泉眼中央,毒气在她周身盘旋,发出耀眼的红光。泉水里的紫黑色油膜像活物般翻滚,发出滋滋的声响,被红光一照就化作白烟。
“都退后些!”安淑冥赶紧拦住想上前的村民,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棵歪脖子树——刚才的黑影不见了,但地面的沙砾上,多了串新的脚印,正朝着古冥遗迹的方向延伸。
又是半个星时后,泉眼里的水终于变得清亮,阳光透过水面,能看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
静月从泉眼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眼中的光芒也暗淡了不少。
“能喝了吗?”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怯生生地问。
静月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捂嘴的手中渗出血迹。
“静月!”安淑冥赶紧扶住她,“我就说你逞能!”
“没事。”静月把帕子收起来,对村民们道,“水里的瘴气已经清了,但泉眼深处的蚀心草根还没除干净,每日清晨卯时,用银器盛水静置一个星时再喝,切记。”
村民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磕头声在沙地上闷闷地响。安淑冥看着静月苍白的脸,又望向古冥遗迹的方向,心里那串锯齿状的脚印总挥之不去。
“我们今晚住这儿。”安淑冥突然说,“铁山大叔,能给我们找个空房间吗?”
静月愣了下:“不追雪昕仪了?”
“追什么追?”安淑冥把她往村里扶,
“你现在这样子,去了古冥遗迹也是拖后腿。再说,那黑影往遗迹去了,保不齐雪昕仪她们也会遇上,我们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去正好。”
她没说出口的是,那串脚印让她心里发毛。若真是黑雾余孽在捣鬼,雪昕仪带着个半大孩子,怕是要吃亏。
铁山大叔把她们领到村东头的空房,土炕上铺着干净的干草,墙角还堆着些晒干的草药。
安淑冥把静月按在炕上,刚要转身去烧水,就见对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块小小的木雕,展翅的凤凰,雕工粗糙,却透着股鲜活的劲儿。
“这是……”
“听说是赫瑞丁落下的,刚才净化水源时感应到的。”静月的声音有些疲惫,“他不是普通村民,身上有微弱的神力波动,像是……被黑雾附身过,又被强行剥离了。”
安淑冥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串锯齿状的脚印,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走到窗边,望着古冥遗迹的方向,夜色正像墨汁般晕染开来,沙丘的轮廓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巨兽。
“今晚守夜我来。”安淑冥转身时,手中召唤出把泛着红光的竖琴——‘毒铃蛇弦’。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去古冥遗迹,该算的账,总得算清楚。”
静月看着她的背影,窗外的月光落在竖琴上,映出凰夜月星独有的图腾。她突然笑了笑,往草堆里缩了缩——或许,暂时留下,也不是坏事。
夜风穿过窗棂,带着泉水的清冽气息。隔壁屋里传来村民们的欢笑声,大概是在分新接的泉水。
安淑冥靠在门框上,武器在指间转了个圈,目光落在古冥遗迹的方向,那里的夜色似乎比别处更浓,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里悄悄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