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狐狸最好命》小风小风

16、猫、狐狸、雨

　　胡梨梨找到了新的兼职，在一家宠物店。

　　工作内容很简单，照看店里的小动物，给顾客送来的宠物洗澡。谢泽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正在清洗一只白色的小猫。

　　胡梨梨满手的泡泡，只能把手机打开免提放到一边，激动的说道：“你都不知道小猫有多可爱，我一摸它就舔我的手！”

　　“注意卫生。”

　　“小猫可干净了，我正在给它洗澡呢。”

　　他擦干手点开了视频通话，谢泽似乎也刚忙完，手机随意的拿在手上，即使是死亡角度也能看出侧脸优越的线条。

　　“洗了澡也不行。” 一副嫌弃的表情，却连皱眉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胡梨梨偷偷的花痴了一下，把小猫抱起来对着镜头挥了挥爪子，捏着嗓子说道：“谢医生，你看我可不可爱呀，喵喵喵~”

　　湿漉漉的小猫头顶着一堆绵密泡沫，把鼻子凑到手机屏幕前用力的嗅，视频的画面瞬间被一个粉红色的鼻子沾满，胡梨梨完全被挤到了镜头外。

　　“别离猫那么近。”

　　谢泽语气又冷又硬，似乎吓到了胆小的猫咪，小猫突然挣扎起来，在水池里胡乱扑腾，洗澡水溅了胡梨梨一身。

　　“当心别被抓伤了。” 谢泽的声音更沉了，眉头也皱的更深，充满了对猫咪的不满。

　　胡梨梨忙着安抚小猫，根本没空理会他：“知道啦知道啦，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继续给它洗澡了，拜拜~”

　　视频毫不留情的中断，谢泽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只要别把这些动物带回家，他怎么喜欢都行。毛绒绒的家伙，一个就够了。

　　小猫被送来时浑身脏兮兮的，洗完澡却全身雪白，正待在烘干机里对着胡梨梨喵喵叫。他隔着玻璃戳了戳小猫的鼻子，换来一个亲昵的蹭蹭，于是蹲在烘干机前不住的傻笑。

　　店主叫木子，是个温柔的女孩子，招呼完顾客便来给胡梨梨帮忙：“这估计是只流浪猫，又瘦又小的，在外面肯定活不过冬天。”

　　“刚才那个顾客带它来洗澡，应该就是想收养它吧？”

　　木子却摇了摇头：“我见过太多这种假好人了，看上去是捡到流浪动物送来洗澡，结果转头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

　　“嗯，就是把捡到的动物丢在宠物店里不管了，好像这样就做成了一件好事。” 木子打开烘干机，把吹干的小猫抱了出来，“我也不能把它们都扔出去，就全留在店里了。”

　　虽说是宠物店，但店里真正出售的宠物猫狗并不多，大部分橱窗里都装着不知品种的流浪猫狗，空间有限，木子只能轮流放它们出来活动。

　　“可是店里已经养不下更多小动物了吧？” 胡梨梨看到所有的橱窗都装满了，甚至还有一些小动物被放在另外的笼子里。

　　木子轻轻蹙眉，手上却还轻轻摸着怀里的猫咪，她平时就住在店里，就连自己的休息区域也养满了小动物。

　　“那为什么不找人领养它们呢？” 胡梨梨疑惑，他在很多地方都看到过“领养代替购买”的标语。

　　“合格的领养人不是那么好找的，它们都是在外流浪过的小可怜，我不放心把它们随便交给不负责任的人。” 安全的送养远比收留更难，如果遇到更加过分的人，再次流浪甚至不是最坏的结果。

　　今天店里生意不忙，胡梨梨也乐得清闲，一边听木子说各种小动物的习性，一边逗小猫玩，洗干净的小猫香喷喷的，抱在怀里还会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可木子担心的事情再次发生，明明约好了下午就来接小猫，可等到快要打烊的时候也不见那个人出现，就连预留的电话也是一个空号。

　　天色越来越黑，木子对着店里满满当当的橱窗和笼子发愁。

　　“实在没地方放的话，我先把它带回去，然后再慢慢找领养。” 胡梨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毕竟谢泽一点也不喜欢小动物，他不可能自作主张将小猫带回家。

　　和木子商量过后，他决定将小猫藏在单元楼的楼梯间里，等到白天再带来店里。那里几乎没有人经过，比起临街的宠物店更安全也更隐蔽。

　　胡梨梨用纸盒做了一个简易的小窝，又垫了些旧衣服到里面，再在旁边放上清水和木子给的猫粮猫砂。小猫也很乖，晚上从不乱跑，就乖乖等胡梨梨第二天上班时把它带走。

　　谢泽觉得胡梨梨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

　　“你到底在忙什么，怎么总是半夜出门？” 夜里，胡梨梨蹑手蹑脚的打算出门看看小猫，却正好碰上加班回来的谢泽。

　　他不止一次发现胡梨梨半夜溜出去，就连起床也比往常早的多。

　　胡梨梨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谢泽很快捕捉到小狐狸的心虚。

　　最后胡梨梨放弃出门，灰溜溜的逃回了卧室，一句解释也没留下。

　　木子也在积极寻找领养人，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胡梨梨就这么带着小猫两点一线的奔波，甚至因为公共交通不让携带动物而特意改成了骑共享单车上下班，每当他工作的时候，猫咪就围在他脚边转来转去，不时叫唤几声向他讨要零食，只要一有空他就会蹲下来陪小猫玩。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胡梨梨一如既往的骑单车带小猫回家，天空却毫无预兆的下起了大雨。

　　谢泽打来电话说要接他一起回去，却被他谎称已经带着伞坐上地铁拒绝了，毕竟谢泽很不喜欢小猫，他不能带着小猫坐他的车。

　　胡梨梨脱下外套把小猫裹得严严实实，确保小猫不会被雨淋湿后，才把它放进了共享单车的篮子里，地面湿滑反光，他带着小猫不敢骑快，生怕一不小心摔到了小猫。

　　早已过了平时下班的时间，胡梨梨还没回家，电话也不接，谢泽想到当初咖啡厅里发生的事，终于还是坐不住打算去找他，却在小区楼下迎上了浑身湿透的小狐狸。

　　“你不是说早就坐地铁回来了吗？” 黑色的大伞遮住了冰冷的雨，谢泽的声音在一片雨声中无比清晰。

　　胡梨梨的耳朵和尾巴全都湿哒哒的垂着，外套却裹成一团抱在怀里，一个雪白的小脑袋从衣服的缝隙中漏出来。

　　“现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小白猫胆子很大，刚到家便开始四处探索新的领地，胡梨梨已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手里还捧着谢泽给他泡的姜茶。

　　“客人把它丢在店里不管，又找不到人领养，所以我就把它养在楼梯间里了。” 胡梨梨低着头解释，不敢看谢泽，楼梯间里的猫用品也被一并带了上来，突兀的放在客厅正中间。

　　“所以你才每天早出晚归，连半夜都要跑出去看它？” 谢泽的语气里全是质问。

　　胡梨梨怕他更生气，二话不说开始道歉：“对不起……我本来没想带它进家里的，我马上就把他送到楼下去……” 说着就要起身，毛毯也从身上滑落。

　　“没问你这个，” 谢泽把他按回沙发上，重新用毯子裹好，“明知道下雨为什么不让我接你？”

　　胡梨梨悄悄抬起头，终于对上谢泽的目光，眼眶红红的：“我怕你生气嘛……那天跟你打视频的时候，你明明就很讨厌小猫，怎么可能带小猫一起回家……”

　　谢泽简直要气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胡梨梨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所以你就想到抱着猫一路淋雨回来，你觉得这样我就不会生气了？”

　　“你不要生气嘛……” 胡梨梨讨好的声音里带了些鼻音，听上去有些感冒，小手从毯子下面钻出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

　　“下不为例，” 谢泽觉得自己真的很好哄，“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应该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吧？”

　　“可是我也不能什么都靠你啊……那样我还怎么学会一个人生活……”

　　胡梨梨不假思索的回答像一根小刺扎进谢泽心里，刚刚消散的怒火化作另一种酸胀的情绪，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谢泽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心情只会更糟糕，于是把衣摆从胡梨梨手中拽回来，想去书房冷静一下，刚一起身，就看到胡梨梨突然晃了一下。

　　盛满姜茶的杯子还在手心里捧着，此刻也跟着摇摇欲坠。

　　“胡梨梨？” 谢泽试探的轻轻叫了他一声，却半天没得到回应。

　　胡梨梨整个人蜷缩在毯子里面，脑袋不受控制的点着，好像随时会向前栽倒，谢泽察觉到不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

　　他这才发现小狐狸的脸烫的吓人，脸颊也烧成了不健康的红，当即把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就连语气也跟着软了下去。

　　“马上到床上躺着，我去给你拿药。”

　　“等、等一下！” 胡梨梨头晕的不行，却还是挣扎着扒住谢泽的肩膀往他身后看。

　　“怎么了？” 谢泽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小猫正在猫砂盆里扒拉着什么，几粒细碎的猫砂被弄到了地板上，他的眉毛也跟着拧了起来。

　　“小猫好像拉粑粑了。”

　　一股奇异的味道飘进鼻子里，他两眼一黑，差点失手把胡梨梨摔了下去。

　　“……我知道了。” 谢泽从牙缝里蹦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