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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奇耻大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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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小子叫聂尘拓?你就是成苑的心腹大将?”那三个字我差一点没笑出来,只不过青鸾的脸下一刻闪过我脑中。
成苑咬定我已经回到了上界,这个时候就算见到成苑,他大概也不会相信我就是他口里的臭女人吧。再说,我的身体还在上界……想来都可恶,还要在这里受气。
那个聂将军皱了皱眉,再次揪起了我的衣领道:“你还说你不是探子?我和皇上的关系你整个龙啸都不知道,你怎么会晓得!说,你是不是蕃人!”
我……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为什么我就那么容易假扮,那么容易偷梁换柱!以前被哥哥假扮,但好歹我还留着属于自己的那张脸。这下好了,被魔魂假扮,还换了具不会武功的身体,这不是要我生不如死吗?
好好,全天下的人都去假扮我吧!我还真不信那个邪了。臭蘑菇,你给姑奶奶等着,姑奶奶回去之后要你菊花朵朵开!
“因为那个什么清霜已经死了,在这里跟你废话的是姑奶奶我,贺兰明凰!”挣开了他,我试着去捏碎铁链,可是根本无济于事。每次落难时,我才会感受到做神主的美妙。
“虽然这名字是凰彩守护神的名字,不过想必也是你的真名吧。好一个贺兰明凰,卖身与青楼故意引我娶你。用尽手段从我这里偷军情,你们蕃人还真是不择手段啊。是,我是舍不得你死。只要你承认你是我的女人并与蕃人断绝关系,以后一心一意地侍奉我,我对你既往不咎,立刻放你回去,如何?”聂尘拓诡异的笑容下正是一颗龙啸男子普遍自以为是的心,如成苑那样的自大,真是少见。
没等我回答,一只大手径直深入了我的衣襟。我反感地扼住了他的手腕,一巴掌抽了过去,给他脸上印了座五指山。
惊愕……不解……怒火……交杂在他此时肿起的左脸上。
扯上衣襟,我不好气地道:“谁爱做你的女人谁做去,姑奶奶就是看不惯你,有本事杀了我啊!谁晓得以前那个清霜受了你丫多少气,不过你睁大你的绿豆眼给姑奶奶我看清,敢欺负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忽然间脚踝似乎被扯裂开来,我抽气了一下,栽倒在地。他肆意晃动着手里的铁链,一副得意的模样。“那就要看看是谁死得更惨了!”
“随你的便,疼是疼不死的,晓得吗?”我咬着牙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放下了铁链,若有所思地环视了一下我遍体鳞伤的周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没等我看清是什么,下颚被他高高地抬起。一枚药丸滑落我的咽喉,让我连连咳嗽了几声。
“终于气不过,打算毒死我了吗?哈哈哈……”嘴唇已然被刚才的痛逼得惨白,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
猩红的血还在不断地从铁刺扎入的地方涌出,我试着让自己不那么悲观,可是隐隐作痛的脚踝正在不折不扣地警示着我,让我当心眼前的男子。
“来人,把绫筱叫来!”聂尘拓忽然大声吩咐着外面的人,然后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两只手被铁链吊在半空,两只脚也被铁刺刺穿,而且方才又吃了他的毒药。或许再过不久我就要去陪阎王聊天了,他究竟还想做什么?
半晌之后,黄衣女子风尘仆仆地从牢房外面小跑了进来,手下们依稀退出了这里。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我们三个,那女子看见我的惨状后更是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不敢靠近。
不知道怎么的,我脑袋竟然有些晕眩,而且小腹一阵潮热。猛地摇摇脑袋,怕是毒性发作了。几次死里逃生,原来我的下场竟是被聂尘拓给毒死,可笑啊。
没等女子开口,聂尘拓揽过女子的腰,将她压倒在了地上。又是宽衣,又是解带的,女子含羞地侧过脸去,似乎已经知道了聂尘拓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我差点没笑出声,临死居然还有人给自己演戏送行。
久而久之,二人的喘息袭来,眼前的一幕幕已经让我面红心跳了。天晓得那个家伙给我喂得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全身都在发烫。
“将军,嗯~”女子刚一开口,就被聂尘拓弄得沉浸在了此时此刻中。
聂尘拓转过头看着我道:“怎么样,要不要承认?”
“以前我在乡下看过驴子配种,今天竟然让我又瞅见了这么不堪入目的景象。要我说呢,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明白,别把人丢到外人那里,成吗?就你的两下子,我们家任何一个宝贝都比你厉害得多。别得瑟了,滚回你房间去丢人现眼吧!”啐了一口血水,我大笑着把头转到了一旁。
不晓得过了多久,伴随着女子的一声闷哼,眼前的一幕才结束掉了。这辈子受过的奇耻大辱不过如此,这样的男子都有,龙啸还真是“地灵人杰”。
被男子怒斥一声,女子随意裹上衣衫就狼狈地跑出了牢房。心里摸索着,看来龙啸的女子真的如传闻那样懦弱。这样被男子欺压,那还得了?要是聂尘拓生在麟炎,姑奶奶早就叫人把他浸猪笼了。
昏暗的地方,依稀还能听见些水滴声。我的脑子已然混乱一片,呼吸急促,都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真的好难受,嗓子好干。每一寸内脏似乎都有一群蚂蚁在扯咬,又痛又痒,每一刻都是煎熬。
下巴再次被捏起,睁开眼便是一张放大的人脸。
“觉得受不了就承认是我的人,不就得了吗?难道你真的那么爱自己的国家?”聂尘拓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明明这么近,却让我觉得好远好远。
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我缓缓道:“我……我没有国家可以爱,我就是不愿意做你的小妾,你奈我何……姑奶奶有凤后有凰夫,后院里藏着一堆男人,你根本比不上他们。”
脖颈被他扣住,他略微用力,我立刻感到了窒息。那双带着怒火的眼睛多么可怕,他在气什么,难道只因为我的一番话吗?
脚踝上的铁刺被猛地抽出,我倒吸一口凉气瘫倒在地。手腕上的铁链也被他捏碎,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静静地看着他,完全不晓得他又有什么诡计。蘑菇说的对,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登上神主的位子,一切都仰仗着自己的血统。若是没了这血统,我便什么也不是。此时,我只是一个重伤的囚犯,一个被抓住的敌国密探。
不晓得什么东西别上了我的腿,周身一凉,我的意识立刻恢复。不适感一阵阵袭来,我苦笑着别过头去,根本不想那个人看见自己如此的狼狈样。
忽然间眼前一片黑暗,我再也没了力气。
“同样为凰,为何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入神籍?同样为凰,为何你就可以倚仗着自己的血统做凰主?我不服的就是你这样无耻的人,竟然还有资格被世人供奉,竟然还有那么多男子对你倾心。凭什么会这样,我青鸾却要独自守在天际,日复一日地伺候上古凤凰。凭什么就连上古凤凰都要因为你这样的败类自毁万年道行!贺兰明凰,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存在于世,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不中用的东西,不如把你的身体借给我。”
“我说过下一个万年会有另一个傻瓜倒霉,只不过我等不来那么久了。贺兰明凰,哈哈哈哈,我要让你滚到下界,永远被别人踩在脚下。?你这副身子真是好,青鸾那张脸白送你,反正下去之后那张脸只会给你惹祸。哈哈哈哈哈哈……记住我的名字,魔魂仲施……”
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四年前那张我只见过一次的脸依稀与另一张我憎恨的脸重合。一句“要你滚到下界,永远被别人踩在脚下”声声充斥在我的脑海中。那个男人要我永远记住他,永远。害得龙易的父尊灰飞烟灭,又间接毁掉我的母尊的男人。四年前在我留有意识的最后一刻看见的那张脸,和聂尘拓的脸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是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是聂尘拓还是……仲施?
醒来时自己已经置身于了一间陌生的房子,天色正明,四周却安静得出奇。身上套着软软的白色缎子制成的宽松袍子,身子被洗得干干净净,伤口全部都上了药。
他终于良心发现了,被关在那个地方太久,我真怕要去见阎王。
侧头看向一旁的巨大铜镜,镜子里那个带着鞭伤的小脸的确不属于我。叹了口气,躺在这里我竟然真的不晓得该去做什么了。如我所愿,这里是下界,我回来了。到头来我终究是一个人,永远都要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一个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陌生的伺人端着膳食走了进来,抬头看看已然苏醒的我,又连忙低下头来。匆匆放下膳食,伺人转身就小跑出了房门。
就在我一只脚已经落地时,门再次被推开来。聂尘拓大步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便端起桌上的膳食游移到了我面前。我故意转过了头,可是下巴被一只大手扣上,硬是将我转到了他的面前。
那双炯然的眸子,的确属于四年前的那张脸。明明已经忘了仲施的模样,但是一夜之间脑子里却又跳出了当年的画面。仲施要我煎熬,要我与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共处,被这个人踩在脚下,抹去我仅存的尊严。
我害怕这张脸和这个人,可是现在这副身子手无缚鸡之力,逃离他身边简直是一种奢望。想起天上的那个贺兰明凰,我倒要问问,现在自己究竟是谁。
“你就那么恨我?”扭曲的面孔正愠着怒火。
没有说话,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眸子,指甲已经嵌入了手心,似乎感受到有暖暖的液体正淌在手心中。
松开扣在我下巴上的手,他坐在床边把我扶了起来。放下食盘,他端起一碗热粥凑到了我身旁。小心地舀起一勺子冒着热气的粥,他递来了我的唇畔。见我依旧双唇紧闭,他又捏上了我的下巴,一股脑地把粥灌进了我的嘴中。
我不禁连连咳嗽几声,顺手就推开了粥碗。盛满热粥的碗在地上摔得粉碎,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洋溢起了稻香。
颈部被他一手掐上,周围的气息在一点点减弱,那种窒息感再次袭来。这一次我没有再言语,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候着死亡的降临。
“宁死也不愿做我的人,枉我对你……好,清霜已经死了,你好好去你的地府里去做贺兰明凰吧!”他手掌的力量加大开来,我已然接近晕眩。
可是偏偏在我认为自己快要死掉的一刹那,脖颈上的手忽然抽离开来。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还是一阵生疼,怕是被他掐得已经淤青了。揉着脖颈上的痛处,我不禁笑了出来,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似乎感到一阵轻松。
天意如此,既然那么多次我都没有死掉,只要挺过这一次,我还是可以回到大家身边的。什么东西都不能强求,冥冥中已经注定下来了。他们九个,还有我的小舞煌,你们都要等我回去。我们的桃之夭夭,我从来没有忘却过。
“怎么又不杀我了?不杀我的话,我敢保证以后你会非常非常后悔。最毒妇人心听过吗?以后如果我有机会,我会找来几十个男人折腾得你体无完肤,然后再把你这个残花败柳大卸八十块丢进河里喂王八。哈哈哈哈,想想都有些好笑。”其实这些还不够,我要让他也尝尝被铁刺刺穿脚踝的滋味,还有鞭刑和烙形,最后再给他也喂一颗媚药,才送他几十个彪形大汉。
这么一想来,我岂不也是禽兽了?好吧,只是逞口舌之快。我翻身之日,只需要取了这个人的命就好。
“你真傻还是假傻!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现在故意气我还有意思吗?我是不会杀你,等你生完孩子,我要你死得体无完肤!”聂尘拓转身向房门外走去,似乎又在吩咐人端热粥来。我已经被他那句话给骇到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具身体不住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