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6、要死不活的勾引花魁之路(2) ...
-
光顾着去理会上官青菱,煦子的步辇从我身边掠过我竟然浑然不知。
拍着额头懊恼着,身在他乡我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毕竟眼前站着的不是我千金难求,风华绝代,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则环,而是那个凤京的“奸诈”女捕头,上官青菱。
“林流云,我成亲了,上个月我夫君替我诞下了一个女儿,乐坏我了。知道我女儿叫什么吗?”她笑得合不拢嘴,可是一只手还扶在她腰间的刀柄上。
警戒地看着她,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叫什么啊?”
“上官流云,是不是很好听啊?”话音未落,上官青菱一把抽出了刀便向我砍来。
我立马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刀,侧身钻入了巷子里。她紧紧跟来,翻身踏着墙壁就腾空跃到了我的面前。
又是一刀砍来,我无耐地一掌挡了上去,伸出手指就向她腰间点去。可是她收回刀抵在了我手指下端,吓得我连忙收手,连踏几步从她头顶飞过接而落地。
打斗中,我不禁问道:“给女儿起那么个名字,你也不嫌难听啊?叫什么上官流云,叫上官流寇多好听的!”
“去你的!这辈子只要是我追捕的犯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可是你是个例外,几年来我四处都寻不到你,今日我定要将你缉拿归案!”说完,她又是一刀砍来,活像我是她的杀母仇人似的。
本来我已经够累了,实在经不住跟她这么折腾。斗得起了脾气,我干脆就落在了地上,几步小跑冲上大街,坐在了墙根的乞丐堆里。
从巷子里疾步冲出的上官青菱举着刀来到街上,左右环顾都寻不到我的影子,那一脸的焦急模样看着就有些好笑。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得意,她竟然就转身冲我这边奸笑了起来。出我的意料,她并没有立刻冲来这边,而是先把刀收回了刀鞘,随后信步向这边走来。
站在我面前,我抬头望着她,一言未发。她那双眼睛似乎在闪光,就好像我是一箱子金银珠宝,诱人无比。
“干嘛那么可怜巴巴地瞅着我?乖女儿,娘亲怎么舍得抓你呢?”她坏笑着坐在了我身旁,左右看了看,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黄,好像我们又回到了以前啊。”只是说着,她的手竟然就这么搭上我的肩膀,活像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姐妹那样。
厌恶地推开她的手,我随手捡起一根干草就塞进嘴巴叼着,“凤京的捕头,我可高攀不起。别动手动脚的,当心你夫君怕我把你弄脏了。”
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她伸出手捏了一下我鼻子,“又不是没脏过,以前讨饭的时候,咱俩谁嫌弃过对方脏呢?这次来凤京做什么,该不会专程来找我这个老朋友的吧?”
“谁谁谁……谁来找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来找我男人,现在好不容易赶来这里,结果寻不到他的住处了。你认路,告诉我个地儿就得。”顿了顿,我还是抖肩把她的头给弄开了,“天星楼在哪里?”
上官青菱眨了眨眼,立刻会了我的意思,“沿着这条街走到前面有个岔口,你向左转就可以上另一条大街。然后左拐再左拐,过一个桥再右拐再右拐,穿过一个岔口向右转就能找到了。”
“你直接说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头不就得了吗?乱拐个什么,当我脑子不好使是吧?”一口吐出了草,我不耐烦地站起了身子。
吹了个口哨,我的马便从巷子那边飞奔而来,扬起前蹄落在了我面前。
跨上马,我把持着缰绳转头道:“赶紧把你女儿的名字改了。”
“我觉得‘流云’挺好听的,莫不是你不喜欢?哈哈哈哈哈,我以前参加过风盗的缉捕行动,那风盗长得绝非一般俊秀,怎么你连他也瞅不上,竟然喜欢青楼的小倌啊?我不管,你带我去看看,我想知道是谁能比风盗还要……”她话都没说完,自己就很“自觉”地跨上了我的马。喘着气,她竟然坐在我身后夺过缰绳就把马向前驾去,“我带你去,别说我欺负你,乖女儿。”
一口气没上来,我差点忍不住把她一脚踹下马!
马儿在街上飞驰了一阵子,随后停在了装潢华丽异常的楼宇前。上官青菱跳下马,满意地拍拍马儿的后臀,抬头冲我笑了笑,一手牵起我助我下了马。
指着那“天星楼”的大匾,她道:“这可是凤京最豪华的青楼,你这幅穷酸样一进去有可能就会被阿爹给赶出来。”
“你难道被赶出来过?”我揣着笑意道。
她愣是点了点头,然后尴尬地笑了笑,“穿着官服进去,阿爹就说怕我吓着客人,把我推了出来。不穿官服进去,就我平常那几件衣服,加起来还及不上里面一杯酒的价钱。朝廷的月俸怎么及得上你们这些飞檐走壁捞到的油水多呢?”
拽上她的手,我大步跨入了天星楼。里面的地面都铺着大理石,四处金碧辉煌晃得我两眼都花了。这里哪里是青楼,简直就是皇宫。瞧瞧那楼梯上铺着的羊毛地毯,大厅中的翡翠插屏,以及四处摆着的古董花瓶和名人字画,我简直有些怀疑凤清的财力是不是有传闻中的那样薄弱。边境的饥民我一路上看得多了,可是这里一派的纸醉金迷,让我不禁感慨。
“哟喂,这一身的味儿啊,当心熏着咱的小爷们。”那擦了厚粉的阿爹摆弄着风骚的身姿就向我们走来,一股子粉味差点没让我当场打出喷嚏。
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我随手扔给了他,“嫌弃姐们身子脏,那就去给姐们找间房,烧些热水洗洗。”
没有说话,他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我从怀里又掏出来两千两扔给了他,这小子屁颠屁颠地就捧着银票忙着去吩咐了,还差来一个小厮过来给我们带路上楼。
走在前面,我还是忍着笑回头看向了上官青菱,“你这不也穿着官服吗?这些人见钱眼开,现在怎么不嫌你吓走客人了?”
“两千五百两,你得偷多少家啊?”她脱口而出,惹来了带路小厮的回眸。
白了她一眼,我辩解道:“谁偷了,这是我的血汗钱。难道你就不准我去置办点小生意糊口吗?别得了便宜卖乖,今儿看上什么小爷就随便叫,银子算我的。”
“可别,我就陪你瞅瞅就好,要不然回去可交待不清。”她终于面上犯了难色,收敛了起来,埋头紧随我上楼。
这一路累得我够呛,整个身子埋在热水里那是无比惬意。刚才打听了些关于景临的事,才晓得在哥哥寻到他之前,他已经有几个女子捧着了。而且还听说他在没有登上花魁的宝座时,和一个落魄书生爱得死去活来险些自尽,后来被阿爹救回来之后就自暴自弃,终日郁郁不欢。可是因缘际会在几个人的追捧下,他竟然摇身成为了一代花魁。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个书生,阿爹每次提议他卖掉初夜,他都拒绝。可是上个月他主动提出要卖掉初夜,于是一场花魁争夺的拉锯战就展开了。
哥哥恢复了他前世的记忆,他就忙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次出来我可是带足了本钱,今天晚上我要出一个全凤京所有女子都难以越过的价钱。他,只能是我的。
换了身刚差使小厮下楼买的干净衣服,我躺在软塌上不知不觉地便昏睡了过去。一睁开眼醒来时,刚好赶上了楼下最后一夜的出价。
揣上我的家当就飞奔下楼,刚才酒足饭饱的上官青菱也换了身便服跟着我跑了下来,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乱瞄,差一点自己先栽倒在地。别说她了,就是我也有些把持不住这场面。
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名贵香料的味道。全凤京的有钱人都在这里,不晓得如果和流风顺手牵羊一把可以捞到多少油水。
台上的阿爹兴奋地从一端又游移到另一端,张罗着客官们的落座,随后这才停在了台子中央,捏着丝帕亮开嗓门道:“昨夜由凤姑娘出的两千九百两黄金,今夜地价依旧如此。多谢这些日子各位的抬爱,今夜便是最后一次出价了。想要抱得佳人归的众位都要瞧好了,凡是能出高于两千九百两黄金的客官,都可入选。到最后景临看上哪位客官,便就从了哪位。”
看来这小子也聪明,只要把黄金给他,也只能算上是入选的人。到最后还是煦子亲自决定对方的人选,也就是说有一堆人会白白给天星楼丢了两千九百两的黄金。奸商果然如此,奈何人家财大气粗,是凤京第一楼。
“三千两!”台下忽然有人叫起。
“三千一百两!”我连忙举手应道。
顺着另一端那个叫价的人看去,只见那姑娘一身淡金罗裙,气宇不凡,似乎不大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单就她头上的那只祖母绿的簪子,我就敢断定她家底的丰厚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人,当然,除了我。
“凤姑娘看来势在必得啊,全场只有一个人敢与您来争高下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这位姑娘,您贵姓啊?”阿爹的一句话,引得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绕过两张桌子,我和上官青菱坐在了与那个凤姑娘相对的桌子旁,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对立气场。打量着那个凤姑娘,我道:“在下林流云。”
“三千五百两!”凤姑娘立刻扬声道。
“五千两!”我随口就丢了这么一个数字,然后故作悠闲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凤姑娘似乎急了,立马站起身子瞪着我吼道:“一万两!”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一万两黄金只买一个青楼小倌的一夜,凤京的哪户人家能这样挥霍金钱呢?不止是在场凑热闹的那些客人,似乎就连台上的阿爹也有些按耐不住此时的喜悦了。他细微地颤抖,眼角竟然有了泪光。
放下茶杯,我放下茶杯从容地看着她道:“两万两。”
“我还不晓得你们这一行这么赚钱呢,你省省吧,一个忘恩负义又爱慕虚荣的男子不要也罢,犯得着吗你!”上官青菱扯着我的衣袖,似乎已经为这金子心痛了。
我只是随口乱说,自己身上只带了不到一万两的银子,叫我怎么拿得出两万两的黄金去送给阿爹呢?本来我也不想把事闹大,可是我见不得这里有人比我还得瑟。
“十万两!”凤姑娘的一句话,让阿爹腿都软掉了。
“二十万两!”我又大声道。
“五十万两!”凤姑娘憋红了脸,一个怒火就把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转身指着我怒吼道:“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有本事的你就跟我争啊!”
连连拍手,我笑道:“出价这么高,那在下不才,就不争了,忍痛割爱吧。五十万两黄金,凤清半年的税收,天星楼终于有机会在四国之间广设分号了,哈哈哈哈啊……”在我的笑声中,只闻又是一声巨响,那姑娘竟然气得用自己手下的佩刀给砍碎了桌子。
全场的客人一阵哄笑,就连方才紧张兮兮的上官青菱也不禁露出了笑意。我则是毫无节制地仰天大笑,踩上椅子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指着凤姑娘道:“本姑娘的东西,也从来不许别人争到手,这一点咱俩倒是一模一样的。”
“你……谁跟你一样!看你这样子,怕是来故意起哄的吧!我敢保证,你身上连一万两黄金都掏不出来!”那姑娘算是彻底急红了眼。
我咯噔一下,差点栽倒。可是想来演戏谁不会,我今儿必须把戏演完才行。于是我跳下椅子上前几步,来到了凤姑娘的面前,“若是我掏出来了呢?”
“凤京的富人家可没有姓林的,如果你掏出来的话,就证明你是江洋大盗;如果你没能掏出来,就证明你是个骗子。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直接让我的人解决掉,如何?”轻笑了一下,她接着道:“别说我没资格插手,今儿我杀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