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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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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瑞欧推门进去,他看着阿梵因被绑在手术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顶。
阿梵因觉得自己体内被几把冰冷的尖刀像绞肉机一般搅动,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绞碎了,但他们还是没完没了,仿佛永远不会停止。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跳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痛不欲生。她剧烈的挣扎起来,镣铐因挣扎深深嵌进手腕里碾磨着她的血肉,皮肉变得血肉模糊,露出手腕的白骨,血顺着她苍白手臂流下。
镣铐被她的骨头扭曲的咯吱作响,然后瞬间崩裂,她猛地坐起身伸出尖爪,直接割开了拿着沾血手术刀的科研人员的脖子,脖子几乎被割断了!
墙角坐着的另一个人赶紧按下按钮,阿梵因的脖颈戴着的项圈传来一阵猛烈的电击,她立刻昏死了过去。
马瑞欧苍老的声音说:“够了!今天到此为止。”
他走过去抹去了她眼角流出来的泪水。他放下手,指尖刺进手里心。
他们一遍一遍用手术刀割开她的身体,切取她体内每一个器官的一部分观察和研究。阿梵因的身体有极强的愈合能力和解药能力,所以麻醉对她无效,她只能反反复复被活生生的剥开身体然后又不断愈合。
根据伊娥琰的指令,他们在她身上做了很多实验,提取她的鲜血和器官还有组织神经进行研究。用来提高“脱茧计划”的基因改造实验的成功率和实验完成品的战力指数。
研究人员退去,阿梵因双手双脚被镣铐钳住的睡在实验室的玻璃笼子里。她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了,但是疼痛与折磨被刻进了灵魂里,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肉都尖锐的疼痛着,颤抖着,令人发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了,感觉时间已经停止了流逝。
阿梵因蜷缩在角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手术刀切开阿梵因的身体,她感到温暖的血液流到她的皮肤上,她绝望的想要移动挣扎,但身体纹丝不动,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肌肉被一层层翻开时的紧张之中感到疼痛渐渐深入,阿梵因感到有人在她的肚子里翻找什么,突然间她一种以前从未体会过的极端的疼痛猛烈的攥住了她,然后缓慢的,无情的,持续的存在着,与这种疼痛相比,被手术刀切割的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接着她感到身体在漫长的被烧灼着,她听见周围人发出惊讶的,欣喜的大笑,她突然间不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如此折磨。阿梵因看见整间实验室的空间逐渐向自己收窄,被挤压成只有一张孤独的手术台的空间,她逐渐感到过去和未来都消失了,恐惧,疼痛与绝望笼罩着她,最后只剩无边无际的孤独。
阿梵因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死去了,和父亲一样死在实验室里,和父亲一样被同一个人杀死。
她轻轻呢喃:“父亲,带我走吧,我很想你。”
马瑞欧在给伊娥琰汇报这几天的情况,这间房间是餐厅。实木长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一尘不染,桌面摆放着新鲜的花卉。银质的餐具上浮雕着精美的花纹,刀叉柄上镶嵌着各色的宝石。
“阿梵因的身体具有极强的治愈能力是异变的结果,这种特殊能力并不能被复制在其他人身上,所以对‘脱茧计划’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她身体的一些部份可以制作治愈针剂或者药剂,对军队的医疗来说很有益。”
伊娥琰走过去坐在餐椅上,她桌面的餐盘里摆着的是刚切下来的阿梵因肝脏的一小部分。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这鲜血淋漓的内脏,吃进嘴里,舌尖尝到血液的瞬间,她感到一阵兴奋的愉悦。
“我的小公主,情况如何?”
马瑞欧知道她在吃什么,他没有看,他略微低头目光聚集在猩红色地毯上。他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但是他语气平静。
“她反抗时杀了几个人,因为异变她的成熟度很高,她...已经是个强大的战士了。”
他听见伊娥琰轻轻笑起来:“那就好。马瑞欧,我不希望她恨我,我希望她忘记过去,接纳我,可以做到吗?”
马瑞欧愣住,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
阿梵因被注射了各种药物进行实验测试,她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躺在一个怀抱里,她伸手去抓,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她感觉很冷,她希望这个怀抱给自己一点温暖,她往这个怀抱靠近了些,然后如愿以偿的被抱的更紧了。
她听见一声轻笑:“我的小公主,怎么流泪了。”
阿梵因瞬间睁开眼睛,目光依旧模糊不清,她认出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挣扎起来,甚至开始闻到那股令人恶心的玫瑰香。
伊娥琰抹去了她的泪水,抱紧了她:“阿梵因,我爱你,也爱你的父亲,即便你们背叛了我。”
阿梵因声音很轻:“你不懂什么是爱,母亲。你总是假装自己懂,这样是很可悲的。”
伊娥琰亲吻她的脸颊:“不,我爱你,只要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不要。”
“我会给你这个世界。”
“我不要。”
阿梵因眼前慢慢变得更加模糊,一片血红色,她觉得身上好疼也觉得好累,身体里黑色的漩涡席卷着她,撕扯着她,要把她四分五裂。她觉得自己忘记了时间,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反抗,最后她被这团黑雾撕成碎块。
伊娥琰抱着阿梵因,抚摸她的头发。她看着她,语气很轻的对面前的几个研究员说。
“我会永远在她身边,她只需要有我就够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阿梵因从一个怀抱里醒来,浅金色的长发垂在她身上,冰冷苍白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看着她的脸,有一会儿不确定她是谁。
她觉得头疼的厉害。好像有一把一把的尖刀割开了自己的头,他们在里面拉扯切割,生不如死。她呼吸急促起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她突然觉得有些反胃窒息,想从这个怀抱里离开。
伊娥琰拿起一支针剂打在了她的脖颈。
她缓缓抚摸着她的背:“我的小公主,怎么了?”
阿梵因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你的母亲啊。”
她恍惚着重新躺回母亲的怀抱里,即便这个怀抱并不温暖。她好像有过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好像...还爱过一个什么人,只是现在她不确定这一切是幻想还是真实。
她觉得眼前血淋淋的一片,头好痛,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