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景经年老》Miraitora

17、辞家千里又千里

　　拌粉吃起来很快，陈语安和钱砚舟很快就吃好午饭准备上楼。
　　“等一下，砚舟，那边怎么了，这么多人？”商场门口聚集了好多人围观，吵吵嚷嚷的。
　　一声巨响过后，人群中爆发女孩的尖叫声，钱砚舟下意识地护住了被巨响吓了一大跳的陈语安，挡住了她看向事发地点的目光。
　　“怎……怎么了？”
　　“有人跳楼了。”他们这个商场是附近层数很高的建筑，“别去看，报警……算了消防在，警察应该不用我们来叫。”
　　陈语安面露惊恐：“怎么会……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跳楼？”
　　钱砚舟牵着她的手走进电梯：“H市GDP这么高，在这里工作学习生活的，哪个压力不大？”
　　奔跑着冲进教室的学生，忙碌着打印资料的兼职大学生，以及他们这样的打工人。
　　“要是还是害怕来找我，去忙吧小陈老师。”钱砚舟在办公室给了陈语安一个拥抱，“我永远不嫌你烦。”
　　她抱着书本去到教室，学生们已经到了个七七八八，好奇地盯着门口。
　　“教材都拿到了吧，我们翻开目录……”
　　陈语安拿起话筒，又开始了新的授课。
　　今天讲的阅读的主人公是一个年轻离家打拼，在大城市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做出一番成绩的故事。
　　陈语安点了几个人起来回答，但结果都不太令她满意，现在的孩子对于成年人的世界的认识还不足以他们看懂。
　　“老师！我觉得这个主人公的人物特性还有一点！”一个女孩举起手要发言。
　　陈语安请她起来详细说说。
　　“他很坚强，他面对这么多困难都没有退缩与结束生命，而是选择了持续漂泊。”陈语安喜欢这个答案继续引导她说答案，“但他漂泊了快十年依旧是打工人啊，这是否可以说……”
　　女孩愣住了，似乎被陈语安的引导干扰了思路——结巴了两下，她选择了继续自己的观点：“但他是从零打拼成这样的，他很不容易的。”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陈语安让女孩坐下，放出了阅读题的答案让孩子们自行订正。
　　底下是一片写字的唰唰声，陈语安等待的时候莫名地就通过这篇阅读想到了她刚交的男朋友——他好像确实不是H市人，
　　“以后吃饭我们还是AA吧。”孩子们下课闹腾着，她拿出手机给钱砚舟发消息，“也别花太多钱给我买东西了。”
　　她给他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怎么了？”
　　“H市的房租不便宜，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因为我让你的生活质量下降啊。”
　　“没事的语安，只要我还愿意给你花钱就说明我还能承担这个钱投资在你身上的后果。”他很快又发了一句话过来，“我户口当年高考完就迁过来了，有人才引进的补贴，没事的。”
　　陈语安是本地人，不太清楚这些，她只能相信钱砚舟的话：“要先照顾好自己！”
　　钱砚舟回了她一个OK的表情包。
　　思维组办公室里，钱砚舟搁下手机，这小姑娘看起来挺没心没肺的，怎么会是内耗的个性。
　　刚刚那一番话他要是哪一句没发好，她会不会自责因为这场恋爱让他生活拮据。
　　程青南在边上起哄：“咋，小陈老师的电话啊。”
　　“嗯。”钱砚舟坐在老板椅上转来转去，“你说她初中高中的时候，压力是不是很大啊。”
　　程青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对啊，你来得晚，其实小陈老师当年在我们这个校区也上过一阵子课的，数学和物化，和这群早八晚六的孩子一样上课。”
　　他来的时候长，钱砚舟很信他的话：“你继续说。”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啦，她在这个校区上的主要是高中的课程，我们参与得不多，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你去问她不就好了，这丫头肯定愿意跟你倾诉的。”
　　“反正啊，钱老师你高考不是本省的，是隔壁J省的，你只要明白网上传言颇多的这个省份的学生高考有多么好考都是假的，像小陈老师她这样的文科生无论升学还是就业再过几年只会越来越难。”
　　他躺倒在转椅上，看着天花板：“这世道谁容易啊。”
　　手机自动推送了一条网络新闻，标题触目惊心，说有一男子在H市最大的高铁站卧轨自杀，当场死亡。
　　卧轨自杀这样的新闻这几年倒不少见，每一次发布出来都能引起轩然大波，无非就是说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因为压力自杀什么的。
　　“唉，又是一条人命。”
　　程青南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小县城好还是这种大城市好。”
　　钱砚舟搁下手机：“人各有选择罢了，谁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墙上的钟走到了下课时间，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又传来了孩子们的闹腾声。
　　陈语安抱着资料和电脑回到办公室，上完课的老师基本都还留在校区里忙碌，整个房间里只有窦唯坐久了在散步，随手就把手里的橘子剥好了分给她半个。
　　“今天加班吗？”
　　“可能会稍微留晚一点，处理完就走，太晚了家里要等着急了。”
　　“行吧，要是晚了你可以让钱老师送你回去，总而言之注意安全，现在的年轻人。”
　　“没错没错，安全第一。”
　　陈语安笑嘻嘻地应道。
　　“小陈老师，晚上一起吃晚饭吗？”钱砚舟手里抱着上课的资料，“你觉得如何。”
　　“可以啊可以啊。”陈语安点了点头，“砚舟你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