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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拯救落水佩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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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可是有一家婚介所的,在这里开一家婚介所,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的媒婆都没有官身,也没有明面上的产业,正好她会是第一家,抢占市场先机!
“天真,你以为铺子那么好开?”许父冷哼一声,“你会看账本吗?懂得经营吗?你开什么铺子?这皆是学问,再者……”
说到这里,许父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再者你这身体,也不足以支撑你自己讨生活。”
“但是我可以学,学着勾心斗角在后院生存也是学,学着做生意也是学,相比之下,我更想学做生意。”许黛毫不退让。
“你……”许父有些恼恨地扬起了巴掌,许母大惊,在旁边作势拉他。
许黛也没想到他这么突然,呼吸都滞了一下,但这一滞,让她被口水呛住了,她猛咳了几声,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她也没想到许父竟一言不合就想打人!
结果一抬头,发现许父手掌已经放下了。
许黛有些狐疑地一歪头,许父不自在的扭过头去,再开口声音已经和缓许多,但还是凶巴巴的:“总之,我是不会同意你开铺子了,这件事你还是别想了!”
他说完,背着手出去了,许母不免对她又是一阵劝诫,许黛只能佯装应下。
一回到房间她就开始着手写自己的开店规划。
现在最重要的东西是钱。
许黛拿起毛笔不甚熟练的在纸上写下第一点。
许父如此强烈反对,她肯定是没办法从他这里拿到资金的,资金就得靠自己努力了。
其次就是铺子,除了钱,她还得选对位置。
接着还有开店的规划,自己的健身、养生规划以及得力的助手,这些都还不是重点。
一时半会儿也筹不到钱,许黛打算先解决第二大难题,出府去看铺子。
看铺子也是一门学问,哪里是闹区,哪里人流量大,哪里适宜开哪种铺子,都要仔细斟酌。
大奚朝虽也是主走农业路子,但商业也不算落后,更何况她身居京城,这里的商业竞争力更大。
原身长年居住在深宅,对外界知之甚少,好在能找娟儿了解一二。
这京城虽然道路众多,但主干道只有八条,以皇宫为中心,东南西北四条以四大神兽命名的主干道,再加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条以花中四君子命名的辅干道。
许黛肯定最先选择这里的铺子。
她身子骨弱,即使是坐着马车,也是接连出府三日才将这几条路大致看了一遍。
好在也有所收获,这一通奔波下来,她看中了位于朱雀街的一间店面。
这间商铺面朝东,日照充足,街道两边环境非常好,不过分吵闹也不过分宁静,最主要的是,这栋占地两百平左右的二层小楼实在漂亮,到时候一楼接待客人,二楼用于开展各种相亲活动大有用处!
但想象很美好,现实实在骨感。
这间商铺售价近万两,她连磨价的空间都没有,她的私房钱还不够这家店的零头。
虽然她还有更便宜的备选商铺方案,但是这间无论是地界、环境还是店铺本身,都好得无可挑剔,她实在是再看不进去别的了。
出租价格倒是便宜不少,只需一月三百两,但她只承担一月房租就已捉襟见肘了,再不必说装修招人之类的余钱了。
许黛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娟儿见她兴致不高,提议出去透透气走一走,兴许会好一点。
许黛没精打采的同意了。
娟儿差马夫寻了一家客栈先去休整,她带着许黛走一走。
一下轿子,许黛才发现今日街上人还挺多,甚至有些挤了,这是什么日子?
“听说了吗?那个贪赃案被安王查出来了,主使是太常寺卿!”
“什么!竟然是太常寺卿吗?他不是一直主张礼仪祭祀不铺张浪费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说不定他这样主张就是为了捞剩下的油水呢!”
“我听说发现的时候,太常寺卿府的床下面铺满了白银和黄金!就连小妾通房的床铺下都全是黄金啊!”
“啧啧,这是贪了多少啊,今天是要押他去刑场吗?”
人群议论纷纷,许黛大致听懂了一些。
但她对砍头的画面没兴趣,她是个现代人,看了不得做三天噩梦。
许黛转身想往出走,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全部都是人,娟儿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许黛有些着急,她一边往外层挤,一边不断被人流裹挟着向前。
救命啊!她不想去看砍头啊!
她被挤得胸闷气短,好半天总算是挤出来了。
她扶着旁边的树喘了口气,冲人流的反方向走,打算先去找娟儿。
不知走了多久,许黛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她一边抱怨这个破身体一边抱怨娟儿这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许黛警惕地朝四周看。
这里平常应该有游人,但这会儿全去看处刑了,一个人影也没有。
正当许黛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忽见不远处的水面上浮出了半个脑袋。
许黛:?!
她提起裙摆往那边跑去,临到水边一脚已经踩进了水里,又没了办法。
她不会水啊!
正当她寻摸着能不能找个绳子或棍子将人拉上来的时候。
不知何处飞来一个黑影,敏捷跃入了湖中。
那黑影动作矫健,很快就游到了溺水者的旁边,溺水者似乎已经昏迷过去了,没有挣扎就被救上来了。
许黛连忙往人旁边跑去,黑影正在检查溺水者的情况。
许黛在她旁边跪坐下来,溺水者是个女子,身材瘦削,面色已经发青了。
许黛拍了拍溺水者的肩,覆在她耳边叫人,没有收到回应。
黑影从她过来之时,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没再多说,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她溺水了,现下最重要的是将水倒出来。”
“我知道。”许黛没理他,接着执行下一步,一手捏开杜佩佩的嘴,另一手赶紧检查她嘴里有无异物,这些都做完,杜佩佩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黑影语气意味不明:“你这样会害死她。”
许黛没说话,黄金救援时间很短,她没时间解释。
快速回忆着脑袋里关于心肺复苏的步骤,许黛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掌心放在她的胸口处,嘴里慢慢数着数字为她做心肺复苏。
但她高估了这副身体的力气,一组心肺复苏,她是强撑着做完的,手和胳膊几乎不是自己的了,而且她这样做的胸外按压根本不达标。
情急之下,许黛一把扯住旁边人的衣服:“你快,接着做。”
黑影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拽自己,僵硬了一瞬,但还是蹲下身来。
许黛虽然手软胳膊酸了,但脑袋还是清醒的,她快速向这人传授了一下胸外按压的方法。
这人默了一下说:“这样会污了她的清白。”
许黛抬头去看他,这才发现这人居然戴了一副面具,她并不能看清他长什么样,只能看到一个下巴的轮廓。
听声音,是个年纪不怎么大的男人。
但没关系,她出门也是戴了帷帽的,这样算下来,她们是两个怪人。
“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许黛冷淡扔下这一句,“快做。”
男人没再说话,依她的方法开始救人。许黛在旁边读秒计数。
每一组按压间隙,她都要停下来听一听杜佩佩有没有气息,直到第三组做完,杜佩佩终于呛咳出几口水来。
男人的目光明显诧异了一瞬。
她是什么人?竟懂得这种救人方法。
确认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呼吸平稳,许黛才舒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风将她的面纱微吹起来一些,隐隐约约露出她白皙的皮肤和略带病气的唇,但脸上那双眸却沉着冷静,熠熠生辉,即使隔着纱幔,他也感觉得到。
许黛又跑去河边,狠狠心将湖里的水往自己身上浇了几捧,将自己差不多淋湿了,才停下来。
又走到男人身边:“人是我救的,你走吧。”
男人似乎怔了一下,看她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这个女子很聪明,她仅从自己的衣着外观上面就猜到了自己并不想示众。
他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姑娘。”
“别误会,我只是在保护她的名节。”许黛拿他之前说的话堵回去。
“小姐——小姐您在哪里啊?”远处遥遥传来娟儿的呼喊声。
许黛听到了声音,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准备提醒男人快走,一转头才发现旁边已经没有了人影。
如此迅速,他应该是习武之人。
许黛没再多想,娟儿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连忙出声回应。
没过多时,娟儿跑过来,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吓死了。
许黛没时间安慰她,先道:“先回府,要快!”
娟儿也看到了人,连忙点头应下。
暗处,男人披着下属递过来的布帛,看着两个身影渐渐移出视线,才启唇出声,声音平静无波:“去查一下她是谁,为何于今日出现在此。”
“是!”
许黛失踪的事很快传回了侍郎府,处刑的人流里又多了一支找人的队伍。
好在也多亏了有这些人,不然仅凭许黛跟娟儿二人,肯定不能顺利带着一个昏迷的人回府去。
回到府时,许母显然已经急坏了,看到她完好无损都快哭晕过去了。
许黛也是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安慰人。
一旁许父的面色也是很不好看。
惦记着她衣裳还湿着,两人没多说什么,先让她进去换衣服。
等出来时,才发现病人已经醒了。
四目相对,许黛忽然发现这人她认识。
“佩佩?”
“黛儿。”女子也认出了她,只唤了一声,眼泪便从脸颊上流下来。
许黛连忙为她擦眼泪,原身从小养在家里不与人打交道,因此闺中好友甚少,长到这般大,也只有外向阳光的杜佩佩愿意与她一直做朋友,就算是她病重时只能书信往来,杜佩佩也能非常话唠地给她写几大页纸。
这是她唯一的好朋友,现在却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一番关怀之下,许黛这才了解到事情全貌。
原来杜佩佩前两年经媒人介绍嫁给丈夫日子过得并不好。
起先两年那人还装装样子,夫妻着实琴瑟和鸣了一阵子,杜佩佩也顺利诞下一子,家庭美满。
但日子久了,渣男本性暴露,她出轨了杜佩佩的陪嫁丫鬟,将丫鬟抬做了通房,后来她与丫鬟交情甚笃,最后这丫鬟还被抬做了姨娘。
岂料丫鬟做了姨娘后野心也见长,想做当家主母了。
那渣男也是个拎不清的,为了顺理成章抬丫鬟做大房,两人竟联手害死了杜佩佩的儿子,并将大着肚子的丫鬟抬成了大房。
杜佩佩怒不可遏,但斗不过狗男女,于是状告父母,想要父母为她撑腰。
她的父亲可是朝中四品官员,可当时杜父不愿与人交恶,因此无视了她的委屈,竟叫她忍气吞声,向丈夫赔罪,向丫鬟伏低做小。
杜佩佩失去儿子,又失去当家主母的位置,再加上不可置信夫君变心,以及父母的态度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才一时间想不开投湖自尽。
说完这番话,杜佩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许黛都不敢想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但是她知道,这还不算完,杜佩佩的婆婆还在虎视眈眈,她的父母又不会为她撑腰,她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许黛将杜佩佩的身子拧正:“佩佩,你先别哭了,你听我说。”
杜佩佩闻言抽泣的声音小了些,但眼泪仍然珠子似的往下落。
许黛有些不忍,但她知道这时候需要给杜佩佩一个依靠,她失去了救命稻草,那她就再给她一根:“佩佩,我现在有个想法,你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