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不过苏久觉得他那个同事是对的,毕竟天底下大部分男的都有一个劣根性就是怜香惜玉,尤其是微仰着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你哭诉,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了,一定就会给他出头,所以苏久那天被经理扣了一半的提成。
苏久有些烦,把头偏向窗外的花坛。
花坛里的花儿了大半,叶也是黄的,而且那花坛中间还有个大凹陷,大概能看出是一个人形,因为有人在这里跳过楼。
听说掉到花坛中再加上只是从三楼一跃而下,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坏就坏在那人坠楼后砸在了一块石头上,后脑正正地被石头尖戳了一个洞,没救回来,跳楼那人是苏久的一个学长,苏久见过这个学长,他不相信那个学长就会自己跳楼。
最后学校给出的结论是那个学生精神有问题,是自杀,但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来,自杀的人怎么会选择三楼的楼层,这不会摔不死吗?而且那天过后,有一位富家子弟退学出国了。
“想什么呢?”
熟悉又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苏久转头就看见邢执言,那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了一会才开口:“没什么,现在不是才三点半吗?去吃饭会不会早了。”
邢执言抬腿往外走,苏久不顾大讲堂里盯着他的那些学生的目光,跟着邢执言出去,他们一行人走到苏久刚刚盯着的那个花坛旁边,邢执言就故意停下来了。
苏久有些烦躁,他伸手从自己的裤袋中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嘴上叼了一根还没点上,就被邢执言拿了下来。
“你年纪轻轻的,抽什么烟。”
邢执言故意视了苏久探究且疑感的目光,用烟指着那个花坛:“那个花坛有个故事,死的人叫张思政,是你同系的学长,在世时很照顾你的,对吧,但他被人从三楼推下,死在了这里,而故事的另外一个主人公,是裴家的那个混帐,现在还在国外,你接近邢文就是为了借他的手查这件事——所以查到了呢?你打算怎么做,飞去国外弄死裴灿,为张思政,也就是你亲生母亲的继子报仇吗?你们没有情感联系,我不认为你会做到这个地步。”
苏久又从烟盒中拿出根烟,在邢执言的目光下没点,只是放在鼻间闻味道,桃花眼眯起:“我和他就是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但张思政照顾我是因为已故母亲的要求,她当年再嫁的那个男的出车祸死了,对方赔了一大笔钱,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的,只知道我在那种地方做少爷,张思政死后,那些钱也就都给了我,拿人钱财还债,不得替人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拿了她的钱还好大一笔债啊,”苏久自嘲地笑着,“毕竟是母子一场,以前没出事的时候,她还是很疼我的,她选择离婚,我也是理解的,只是答应了,但我手上的人脑都不够格,攀不上你们那个层次的,而且,邢先生虽然重欲,但不会光顾像酒巷那种不伦不类的地界。”
“所以说你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裴家?”
苏久倒是大大方方地认了,毕竟邢执言能查到自己和张思政的关系,就没什么好瞒着他的。
“只是我有个天天给我使绊子的同事,不懂邢先生有没有听过,就是白理,”苏久还是将烟抽了起来,不过这时邢执言没再拦着他,“白理上半年新攀了个小金主,就是裴家的三公子,好好的一个人,被个茶香四溢的家伙泡得死死的。”
邢执言是个三十四岁的网络选手,很清楚茶香四溢是怎个回事,他好笑地转过头,却看见苏久的脸被吐出口的烟隔着,有种朦胧的山水画的美感,但邢执言却等那团烟雾一散去,苏久就会原地消失,因为邢执言和苏久相处这短短时间内,他从未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看见求生欲。
邢执言突然心生一股执念,他想抓住眼前人,所以他动手了:“那你现在正要去勾裴家的人吗?江市没几个可以和裴家对着干的,你觉得呢?”
“去攀裴家?我才不做这种蠢事,”苏久侧着脸,轻蹭着邢执言那温热的手指,动作微不可察且依赖意味是十足,白理去骗裴家的傻小子,那是因为他找不着去邢家的路,才退而求其次,但是,邢先生帮我这个忙,我又该付出什么呢?”
“你自己。”
邢执言要图穷匕现,苏久野心勃勃,但两人相视一笑,就好像刚刚只是在拉家常一样,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温馨和谐。
“那明天早上和我去趟医院怎么样?要是结果没问题,下午就会有秘书拿合同给你签字,如何?”
苏久没有马上回答,他在回味邢执言每句话后面的询问,邢执言身为一个上任者实在没必要问自己的想法,而且苏久能听出来邢执言口中的询问不是出于礼数的敷衍,是真的在照顾自己,就好像自己说一句“不”邢执言就会放手一样。
这不真实——不像他们那种人会做的事,难怪邢执言是听酒巷里的一些风言风语,要跟我玩你情我愿水到渠成那一套吧。
“说话。”
邢执言的语中又有一种长辈催促晚辈答话的不耐烦,苏久觉得邢执言是装不下去了。
“我有说不怎么样不如何的权力吗?邢先生不如安排我马上去医院做检查,签合同,晚上再到酒巷来捧个场,邢先生觉得呢?”
“可以,张秘你去安排一下,”邢执言再次伸手将苏久手上的烟拿走扔在地上,然后踩上又碾了碾,“跟了我就得听我的话,首先一点就是烟酒少碰,在外面我不管,我眼前不行,周一到周五的课表发我一份,周末跟我回去住,你晚上去上班我不干涉,但别上其他人的床,明白吗?还有,把火烟盒和打火机给我。”
苏久:.......规矩真多。
“知道了。”
苏久不情不愿地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放在邢执言摊自己面前的掌心,等他跟着邢执言坐上去医院的车时,苏久才回过味来,他看着那一根根飞速倒退的电线杆,产生了一个疑问:
我为什么那么听邢执言的话?
苏久带着疑问偷偷看看了一眼正在用笔电打字的邢执言,看着那人平整的西装下健硕的身材,以及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且那双眼睛正好看了过来,其中有对苏久的压制力。
但邢执言又将目光收了回去,放任苏久对自己的偷看,甚至是按了一下自己扶手边的按钮,然后从弹开的储物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苏久“是热的,但你先别喝,等会儿去了医院要抽血,先拿着捂一下手吧。”
苏久接过,但他没有道谢而是再次将头转向窗外,看那些被落在身后的景物,不知在想什么,邢执言却看见他眉心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心思沉重。
去医院检查这件事苏久是没意见的,他清楚有些金主包人之前都是要看有没有问题,谁也不想染病,因为一场玩乐而付出自己。
但苏久认为自己应该是挺干净的,因为他每个月都会自己去医院体检,如果有天查出些乱七八糟的病,他就拎着把刀先去把苏卫民弄死再某个风水宝地了结自己,这风水宝地对于苏久而言,风是楼顶,水是河边,纵身一跃,也算有始有终。
检查过程很快,私立医院再加上邢执言给开了绿色通道,前后也就花了一个小时,结果证明苏久还是很“干净”,没有一点儿相关的异常。
但邢执言还是拿着报告单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