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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7章·殿前求娶 ...

  •   第七日,钧天代表团辞行,轩辕帝国举行了盛大的送别仪式。
      轩辕紫薇代表帝国致词,风采卓然,与钧天皇子谈笑风生,尽显储君风范。嘉禾静立一旁,维持着微笑,却始终沉默。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有琴宫商。
      有琴宫商正与几位钧天武官短暂交谈,侧影挺拔,神情从容优雅。
      嘉禾未能寻得与有琴宫商单独交谈的间隙。只在某个瞬间,两人目光无意交汇。
      嘉禾试图用眼神传递警告与提醒,可有琴宫商的目光平淡地掠过她,未作丝毫停留。

      嘉禾的心,一点点沉入寒渊。
      他根本不在意她的威胁。
      倘若她公开指控,有琴宫商不仅娶不到帝国储君、轩辕紫薇,还要付出更多代价;而她也会声名狼藉,尊严尽失。分明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有琴宫商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难道他单纯是为了报复?期待着与她双输,与她同归于尽?

      嘉禾思绪纷扰之时,轩辕紫薇走近。她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低声提醒:“嘉禾,我接到了消息,有琴氏已经在拟聘礼单子了。”
      “再给我几天。”嘉禾的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
      紫薇明媚的脸上极快地掠过阴霾,旋即消散:“好,我相信你。”

      十天。
      嘉禾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渠道,试图捕捉有琴宫商的任何异动。
      回报始终如一:少帅一切如常。

      有琴宫商按计划视察舰队演练,出席军政会议,甚至在私人俱乐部进行了几场机甲格斗。他的行程规律,非但毫无与皇室沟通妥协的迹象,反而与皇室联姻的风声愈传愈盛。
      他像一颗遵循既定轨道的星辰,稳定、冷漠,不受任何干扰。

      嘉禾明白,这是有琴宫商在逼她,逼她先乱阵脚。

      等待的滋味,如同文火慢煎,一点点灼烧着嘉禾的冷静。

      第十一日,河间星域急讯:一场罕见的腐蚀雨,正穿透行星护盾,吞噬着城市建筑。
      河间星域总督发出紧急求援——唯有启动轩辕净化矩阵,方能平息这场灾难。
      启动矩阵,需要高浓度神血的持有者亲临,以自身血脉为引,调和星域内狂暴的能量流。这对神血者而言,是巨大的消耗与风险。
      最终,朝议决定,将由储君紫薇与政务官兰泽一同启动净化矩阵。

      皇室礼仪司依例询问嘉禾是否出席观礼,嘉禾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
      并非她不想去,而是,她不能再出现在有有琴宫商的场合了。
      她焦灼的目光,控制不住的打量,都会令有琴宫商志得意满,认为她不敢破釜沉舟,当众指控他。
      她不能给有琴宫商这个错觉。

      轩辕净化矩阵启动仪式,嘉禾缺席,在旁人看来并无异常。
      唯有嘉禾清楚,这是一种心力交瘁后的退缩。

      第十四日,河间星域急报:净化之后,大雨依旧成灾,数个星球民众流离失所
      轩辕帝国,百官忙碌。或指责河间总督防灾不力,浪费资源;或强调天灾难测,呼吁援助;或计算救灾的耗资与损失……

      唯嘉禾窗外,风景依旧,宁静和谐。
      半月之期将至。
      有琴宫商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

      难求两全。
      嘉禾闭上眼,指尖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有琴宫商的声音再次回响耳畔:“你已经开始让步了。接下来,只会一退再退。”

      第十五日,嘉禾几乎一夜未眠。
      窗外天光渐亮,映亮嘉禾略显疲惫的脸。
      侍女缓步而来,轻声道:“殿下,医官认为您今日的早餐菜单,有些不太合理……”
      嘉禾摆摆手,打断侍女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准备。”
      话落,嘉禾坐在梳妆台前,未用侍女帮助,拿起星灰粉,描摹上妆。

      嘉禾精心装扮时,餐桌上已备好了早餐:除了惯有的奶茶和早点外,多了洋葱汁、生姜末拌辣椒、生柠檬切片……
      嘉禾略吃了一两口早点后,便将辛辣的汁液一点点、细致地涂在衣袖上。

      那边,轩辕帝国朝会刚散。河间星域的灾情压在每个人心头,牵扯着无数人的神经。
      议事厅中,轩辕帝只留了几个亲信重臣,气氛凝重。
      轩辕帝端坐于主位,面容沉肃,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帝国继承人——轩辕紫薇侍立一侧。
      下首,军政大臣有琴乐面容沉肃;斜侧的财政大臣闻人荣华—— 皇后的兄长,紫薇的舅舅;他目光在殿中年轻人的身上流转,神情含笑,很是微妙。

      殿中之人眉宇清朗,一身剪裁合体的正装,领口与袖口处绣有连绵的水纹与稻穗暗纹,腰侧一把礼仪长剑,更显身姿如松。
      云氏末代女相、兰心琅之子——兰泽。
      与深居简出、恬淡度日的云氏末代公主嘉禾不同,兰泽上学之时,便对九寰星系积弊多有洞察,积极建言发声;毕业后加入皇家侍卫队,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皇室荣誉护卫之一;如今初入政坛,已深受轩辕帝与储君紫薇倚重。
      朝野皆说,他一人撑起了云氏旧臣的风骨。

      “……河间星域灾情刻不容缓,臣恳请急调平谷星域三年积储之数以解燃眉,救万民于水火。此前,河间星域的部分贵族,此前曾凭借地方特权,长期无偿开采新发现的矿脉,未向帝国国库缴纳分毫。臣建议,即刻对河间星域开征特别资源税,以其矿产收益用于抵扣赈灾支出。”

      “众卿有何看法?”轩辕帝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目光淡淡扫过阶下两位重臣。

      有琴乐垂眸未语。身为即将卸任的军政大臣,他此刻心绪并不在此事上,只为继任者——其子有琴宫商的婚事悬心。他留在此地,本就是为了等待商议婚事。

      闻人荣华执掌财政,平谷星域又是他的势力腹地,自然不愿自损利益。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接话。

      殿内一时无人应声,空气仿佛凝滞。

      轩辕紫薇适时开口:“父皇,儿臣以为兰泽所虑周全。以此平账,既能……”
      她的话未说完,殿门无声滑开。

      有琴宫商步履从容,深色朝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单边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遮住了一切情绪。
      他微微欠身:“陛下恕罪,军务缠身,臣来迟。”
      “无妨。”轩辕帝抬手,“宫商,兰泽提议加征平谷特别税以赈河间,你怎么看?”

      “平谷星域固然富庶,但是,赋税乃民生大事,不宜轻动。臣却另有一问。”有琴宫商目光掠过兰泽。
      轩辕帝抬手,示意但问无妨。

      “云梦泽星域,富甲九寰,其产出更胜平谷。如今帝国有难,云梦泽星域自当与帝国休戚与共。兰泽为何不建言取之于云梦泽,解河间星域之危?”
      有琴宫商语调平稳,字字诛心。
      “莫非你仍心存故国之思,认为云梦泽之富庶,只该自享,无须为帝国分忧?”

      瞬间,殿内落针可闻。

      有琴乐眉头紧锁,投向儿子一记警告的目光。
      闻人荣华的笑容深了些,欣赏好戏。
      轩辕帝的目光在兰泽和有琴宫商之间逡巡,神情深沉难测。
      轩辕紫薇面色不变,脑中飞速思索着斡旋之词。

      兰泽脸色铁青——这殿中每个人都知道原因。
      云梦泽星域归化未久,民心初定,骤然加征重税,无异于逼反!
      但这理由,由他这云氏旧臣之子说出,便是坐实了“心存故国”之罪。
      他不能说。

      就在这时——“砰!”
      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纤细身影几乎是踉跄着跌撞而入!
      轩辕嘉禾!

      嘉禾一路疾奔,气息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惯常冷静自持荡然无存,那双总是沉静如寒潭的眸子,此刻蓄满了泪水,悬而未落,更显惊惶无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轩辕帝眼中闪过诧异,有琴乐面露毫不掩饰的厌恶;闻人荣华乐则目光凝重,闪过忧思。轩辕紫薇掩唇,一副震惊的模样。

      兰泽几乎是本能地箭步上前,伸手,扶住嘉禾摇晃的身形:“殿下,你怎么了?!”

      嘉禾猛地甩开兰泽的手,看也未看兰泽一眼,径直扑向御座前。
      嘉禾甩袖之时,故意令袖上细纱更贴近鼻翼。
      辛辣气味扑面,嘉禾的泪水更多。

      “父…父皇……”
      嘉禾未语泪先流,泣不成声,肩膀因剧烈的抽噎而颤抖不止。
      “我……我……呜呜……”

      殿内景象在嘉禾朦胧的泪眼中微微晃动。
      她清晰感受到轩辕帝投来的威严目光,也察觉到有琴宫商的临危不乱……
      高处的紫薇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担忧,可嘉禾早已读懂她眼神深处的期待——她在等着自己将这出戏推向预设的高潮。

      然而,最令嘉禾心弦震颤的,是身后那道几乎要将她灼穿的注视——来自兰泽。
      即便不回头,她也能感知到兰泽纯粹的担忧。
      兰泽,她血脉相连的故人,共同背负沉重过往的同伴,一路走来最深切的羁绊。

      可此刻,她却要当着他的面,上演这一场自污污人、构陷无辜的戏码……
      早已准备好的、指控有琴宫商“轻薄无礼”的台词,死死哽在喉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
      嘉禾只能任由汹涌的泪水无声滑落,让泪水作为最原始,也最无助的控诉。

      嘉禾指尖按进掌心,逼着自己开口:“父皇……我……”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被猛地拽住——有琴宫商!
      瞬间,嘉禾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一跌,被迫跌入有琴宫商的怀抱。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将她牢牢固定。另一手抬起,指腹轻柔,缓缓抚过嘉禾脸颊泪痕,擦去湿润痕迹。

      有琴宫商指腹的触感干燥、微凉;带来的风,令嘉禾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嘉禾维持着低泣,维持着肩头起伏的频率,身体却不自觉地绷紧如弦。

      但有琴宫商并未给嘉禾留下丝毫喘息之机。

      他将怀中微微僵硬、仍维持着低泣姿态的嘉禾牢牢抱紧,面向御座,掷地有声:“陛下息怒,一切都是臣的过错。”
      有琴宫商的言语虽是请罪,可挺直的脊背与平静无波的目光却无半分卑微。
      “臣,爱慕嘉禾公主已久。臣斗胆,恳请陛下——”
      他略一停顿,继而掷出惊雷。
      “将嘉禾公主赐予臣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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