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首演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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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律澈微微侧开身体，先向包间的四个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调律师，裴舒瑾，裴老师。”
然后又转身向裴舒瑾一一介绍着另外四个人。
裴舒瑾向大家招了招手，声音和他的笑容一样温柔，“你们好，我和律澈刚合作不到一个月，今天有幸能来跟大家一起给律澈过生日，希望没打扰到大家。”
“哪有的事，一点都不打扰，都是朋友嘛。”顾谦赶忙回道。
“就是，过生日嘛，当然是人多多的，热热闹闹的嘛。”林云枫招呼着大家坐下，把裴舒瑾安排在了宁律澈旁边，“裴老师快过来坐吧。”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呢，和大家不太熟，会影响你们晚上吃饭的气氛。”裴舒瑾坐在了宁律澈的旁边，“不过你们可别喊我裴老师，我大不了你们多少，喊我裴哥就行。”
“裴哥，别担心，我们四个人有些都还是刚认识的呢。”顾谦指了指程熠和贺新旭。
裴舒瑾看向程熠和贺新旭，这俩人也同时看向了他，一时间三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各怀心思。
一桌的人基本都是和音乐打交道的，因此虽是刚相识不久，但一顿饭吃得并不冷场，大家聊得都很愉快。
等到十点多的时候，林云枫和顾谦点燃了生日蜡烛，大家一起为宁律澈唱着生日歌。
宁律澈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着愿：希望巡演顺顺利利，希望爸妈能够不吵架。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也可能是又想到了那天和爸妈一起吃饭的场景。席间，宁律澈不自觉多喝了一杯酒，等到晚饭结束时，他已经感觉有些昏昏沉沉想睡觉了。
几个人先是和裴舒瑾告了别，准备喊代驾时，顾谦看着宁律澈疲态的模样，有点不太放心，“还好吗？你也没开车来，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没事，你早点回吧，我只是有点困了而已。”宁律澈摆了摆手。
这边宁律澈话音刚落，程熠就边说边走到了他身边，“我开车了，我送律澈哥回去，我没喝酒，刚好我们也一个小区。”
“对，他俩一个小区，阿谦你就放心吧。”林云枫拍了拍顾谦的肩。
程熠又转向贺新旭问道：“新旭哥，要不你今晚睡我那边？我看律澈哥怕是没力气给你收拾房间了。”
“会不会太打扰你了？”贺新旭本来想说自己去住酒店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改变了想法。
“当然不会，新旭哥别跟我客气，律澈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程熠笑了笑说道。
“那就麻烦你照顾下新旭了，刚好我最近也忙，早出晚归的。”宁律澈拍了拍程熠肩膀，又转头对顾谦和林云枫说道，“那我们先走了。”
到了小区后，程熠和贺新旭坚持把宁律澈送到了家门口，然后才一起去了程熠家。
“你就把这当自己家吧，新旭哥，安心住，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程熠带着贺新旭来到了客房。
“谢谢程熠弟弟啦，我可能要多打扰你两天了，有事情要在这边处理一下。”贺新旭轻靠着门框，对程熠道着谢。
程熠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贺新旭，大大方方地说道，“别客气，放心吧，你住一年都没事。”
“你真是太好啦，就因为我是律澈的朋友吗。”贺新旭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试探着问道，他这次住进程熠家里，也是想看看程熠这边对宁律澈到底是什么想法。
“是有这层因素在，不过现在我们俩也是朋友了啊，对朋友好应该的。”程熠如实说道，走上前拍了拍贺新旭的肩。
“哈哈，对，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那我就先去洗澡休息了啊，今天还挺累的。”贺新旭没再追问下去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好问得太直白，再说了，说不定这些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弯的人啊。
程熠也回了自己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时，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宁律澈。
他见过两次宁律澈喝完酒的样子，第一次是比较清醒的状态，没什么事发生。第二次也算清醒的状态，但是那晚他的神态，就和今天晚上有点像，眼神里有种需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得清的落寞，然后第二天就发烧了。
而程熠恰好能看到这种落寞，因为他总是不自觉地陷入宁律澈的眼神里，目光总是追随着他。
“你还好吗？”程熠发送了一条微信过去。
“没醉。”宁律澈很快回复了他。
“我是问你心情还好吗？”程熠直白问道。
宁律澈盯着这条微信愣了神，他怎么看得出来？“挺好的，今天大家来给我过生日，我挺开心的。”
“我知道这些，但我觉得你似乎有什么其他不开心的事情，如果可以，我愿意听你说。”程熠知道宁律澈今天是开心的，但也感觉他今天也有不开心的事情。
“困了，睡觉吧。”宁律澈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了一旁，不再看手机一眼。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睡着，宁律澈翻了个身。其实今天和朋友们一起过生日是很开心的，可是他又无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天和爸妈一起吃饭的场景，想到了以前很多事情，他以为自己的情绪藏得挺好的，不知道程熠如何看出来的。
他有点害怕被程熠看出来，或者说被任何人看出来，毕竟谁都不想被另外一个人轻易看穿自己的情绪吧，这样太不安全了。不管是谁，喜欢的赞赏的都是一个强大优秀的人，难道谁会去多看一眼那个脆弱敏感的人？
所以不要把自己的内心轻易摊开给任何一个人去看，就像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爸妈面前保持着优秀孩子的模样，顶着冠军的头衔，不哭不闹不吵，这样爸妈就会爱他，这样他就会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
他习惯了没有情绪，或者说他习惯了不去抒发任何情绪，做一个完美的天才钢琴家，是他一直在努力完成的目标。
可是他真的感受到爱了吗？他真的感受到幸福了吗？
小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爸爸妈妈还陪着他一起长大，挺好的。可是越长越大后，他有时候就忍不住会去想，会不会从一开始，自己就做错了呢？
次日，手机闹钟准时响起，宁律澈看到一条微信消息，是昨晚上程熠最后发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一直在。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1月底，在国家大剧院的第一场演出也很快就要拉开帷幕。
因为需要提前去布置现场，熟悉现场，还要进行现场排练，因此宁律澈的整个团队都在11月26号晚上抵达了隔壁的首都市。
宁律澈将会在国家大剧院演奏两晚，分别是12月1日和12月3日，而12月1日刚好是周六，因此程熠带着乐队其他成员在周五晚上一下课，就坐上高铁来到了首都。
第二天上午，程熠带着其他成员来到花店，挑选着晚上送给宁律澈的花。
“熠哥，你这是要自己搭配吗，我感觉店家搭配的更好看啊。”许知文看着程熠在左一支右一支地挑选，虽配得不难看，但是也没有那么的好看。
“要不说咱们队长跟你偶像成为朋友了呢，这诚意十足啊。”孟思颖打趣说道。
“我去，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来！”许知文说罢，也开始在店里转来转去挑选着花。
孟思颖笑了笑，没再说话。而许知文挑了几支后，实在觉得自己搭配的太丑了，最终放弃了，选择让店家搭配。
而在晚上的演出开始前，微博热搜上已经先沸腾了一波，主要是关于宁律澈今晚演出的相关信息，但有条热搜也在慢慢往上升着热度。
这个词条就是：“溯梦河乐队去看宁律澈演出”
起因是有人拍摄的剧院主入口处的祝贺花篮里，被眼尖的粉丝发现有个花篮上写着：祝宁律澈演出顺利——溯梦河。
后来又有人在剧院里等待开场的时候，认出了程熠，偷拍了几张放到了网上，由于乐队几个人的位置连在一起又很靠前，大家纷纷开始猜测，他们是不是认识。
于是就有一小部分既喜欢宁律澈又喜欢程熠的粉丝，在微博小小的狂欢了一下，这个联动她们是没想到的。然后还有一些在现场的粉丝表示，我刚喜欢上的乐队来看了我一直喜欢的大钢琴家的演出，双重追星成功！幸福！
还有极少数比较敏锐的粉丝，联想到上次上热搜的那首歌里面的那段钢琴旋律，开始脑补了一出大戏。
她们特地去对比了溯梦河之前在音乐平台发的几首歌，虽然也有钢琴旋律，但是和那首《幻想》太不一样了，加上程熠此前发过的那条暗恋告白的微博，她们更是进行了大胆联想。
于是，一个毫无道理的cp超话“宁程”成立了，人数很少，大概只有百来十个人。
为什么说这个超话成立的毫无道理呢？因为至今为止，程熠和宁律澈在网络上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这就导致双方的一些粉丝开始出来让大家不要乱联想，不要乱嗑cp。
不过再怎么说，宁律澈的热度毕竟是远远高于程熠的。程熠和他的乐队此前在网络上大概有个几万粉丝，上次那首歌爆了，冲上热搜后，程熠个人的微博粉丝虽是一下子涨到了一百来万，但是还是远远不如宁律澈的。
因此，突然又有一条热搜出来了，“程熠蹭宁律澈热度”。
点进这条热搜，就能看到宁律澈这边有些粉丝出来发话，让程熠不要凑热度，好好做自己的歌，怎么什么热度都来蹭之类的话。
而程熠那边粉丝虽少，但毕竟都是刚入坑的粉丝，新鲜劲还很足，因此也不甘自家哥哥被这么说，于是也纷纷站出来替程熠说话。
一时之间，好不热闹，而这两个正主还并不知情，宁律澈在后台认真做着最后的准备和检查，程熠则专心致志地望向舞台，想象着一会儿宁律澈的演奏，内心悸动难以平静。
“你打开微博看看。”一旁的孟思颖戳了戳程熠。
程熠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问道，“怎么了，演出没多久开始了，这会儿看微博干嘛。”
“你的粉丝和宁律澈的粉丝吵起来了。”孟思颖无奈道。
而程熠花了好几分钟才大概看清楚了来龙去脉，他真没想到，怎么来看个演出还能上个热搜，自己都还不算是圈内人呢，这些热搜也真够奇怪的。
不过所幸在这场热搜风波里，风评不好，被说蹭热度的那个人是自己，只要对宁律澈没有影响就好，于是他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你不发个微博说点什么吗？”孟思颖有些担心。
“不用了，我这会说了只会更被说蹭热度，再说了，只要不对宁律澈造成影响，更没啥可说的了。”程熠淡淡说道。
“你可真行！不过也是，也没多大的事，很快就散了，大不了下次再做一首牛叉的歌冲个热搜！”孟思颖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说话间，顾谦和林云枫，还有贺新旭也都已经来到了现场，大家都彼此点了个头，安静入坐了。
慢慢的，观众席的灯光在逐渐变暗直至熄灭，而舞台上的灯光逐渐变亮。
宁律澈在万人瞩目下来到了舞台上，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宁律澈一鞠躬，然后走向了钢琴前坐下，优雅得体。
黑暗的观众席上，程熠的眼神此刻更是牢牢注视着宁律澈，从他登台开始，他的呼吸都开始放缓放轻了，但是心跳却一直在加速。
钢琴声缓缓响起，宁律澈的指尖跳跃得如同纷飞的蝴蝶，舞台的追光灯此刻从他的上方打下来，照亮着他，而他坐在那里忘情地演奏，宛似这世间此刻只有他和这一架钢琴。
这一刻，他就是这诺大演奏厅里的唯一真正光源，而从他指尖倾泻而出的钢琴音，则是他洒向世界的光点，亦是洒向自己的光点。
而人在直视光源的时候，有时候会忍不住湿了眼角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首演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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