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遇风辞》谢卫中1

42、夕阳叠影里的归期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用麦芽糖做的荷花糖画，正是下午糖画师傅给叶虹画的那个。“我刚才偷偷让师傅再做了一个，给你留着。”

　　叶虹的眼睛瞬间亮了，开心地说：“太好了！我正担心这个糖画会化掉呢，谢谢你！”

　　“只要你喜欢就好。”许惟舟笑着说。

　　两人并肩走出宫廷奶酪铺，市场里的美食节还在热闹着，红灯笼的光晕映在脸上，暖融融的。李阳他们正围在风筝摊前吵吵嚷嚷，手里举着各色风筝，孙悟空造型的那个被王浩抢得高高的。

　　“许惟舟！叶虹！快来！咱们去回龙观公园放风筝！”李阳挥着手里的蝴蝶风筝喊，声音盖过了周围的叫卖声。

　　“好啊！”许惟舟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叶虹，“一起去？正好消消食。”

　　“嗯！”叶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糖画放进书包里，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顿了一下，又很快自然地并肩往公园走去。

　　回龙观公园就在市场东边，穿过一条种满白杨树的小路就到了。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草坪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放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在暮色里飞舞，像一朵朵会飞的花。

　　“我要这个粉色蝴蝶的！”张琪琪抢过李阳手里的风筝，吴婷立刻凑过去帮忙组装，两人头挨着头，小声说着什么，笑得眉眼弯弯。

　　王强和赵宇扛着一个超大的老鹰风筝，正费力地绑着线轴：“这个肯定能飞得最高！待会儿咱们比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李阳不服气地举起自己的孙悟空风筝，王浩在旁边煽风点火：“李阳你肯定输！你那风筝连线都绑不明白！”

　　陈雨坐在草坪边的长椅上，打开画本快速勾勒着夕阳下的场景，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偶尔抬头看看天上的风筝，眼里满是专注。

　　李正推了推眼镜，选了个最简单的三角形风筝：“我就放这个，稳当。”

　　许惟舟和叶虹选了个蜻蜓风筝，他蹲在地上组装骨架，她蹲在旁边帮忙递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影子叠在一起，像黏在一起的小尾巴。

　　“好了，走吧。”许惟舟拿起风筝，拉着叶虹往草坪中央走去。

　　他托着风筝跑了两步，松手的瞬间喊：“拉！”叶虹赶紧往后拽线，蜻蜓风筝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越飞越高，翅膀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光。

　　“飞起来了！”叶虹兴奋地拍手，手里的线轴转得飞快，许惟舟站在她身边，悄悄握住她的手腕，帮她调整方向，“往左边拉一点，风往那边吹。”

　　叶虹点点头，顺着他的力道调整，两人的手贴在一起，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暖得像夕阳。

　　“你看咱们的蜻蜓，飞得比老鹰还高！”叶虹指着天空说，眼里满是自豪。

　　许惟舟笑着点头，目光却落在她被夕阳染红的侧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柔软。他是湖南涟源人，打小在南方的山清水秀里长大，来北京这两年，最想念的就是家乡的稻田和雨季，还有妈妈做的酱板鸭。

　　不远处，李阳的孙悟空风筝突然栽了下来，他气得跳脚：“什么破风筝！刚飞起来就掉了！”

　　“哈哈，李阳你不行啊！”王浩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金鱼风筝却也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坠下来。

　　“别笑我！你自己的也快掉了！”李阳反驳着，赶紧跑去捡风筝，张琪琪和吴婷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大家的笑声回荡在草坪上，和晚风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放了一会儿风筝，夕阳慢慢下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而交叠在一起，时而又随着脚步分开一点，像一对形影不离的伙伴。

　　“咱们去那边坐会儿吧。”许惟舟拉着叶虹往长椅走去，路过一片梧桐树林时，地上落满了金黄的叶子，叶虹弯腰捡起一片，轻轻放在手心里。

　　两人并肩坐下，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远处的楼房，天空的颜色从橘红变成了浅紫。

　　“我小时候在老家，每天放学都能看到这样的夕阳。”许惟舟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老家的稻田一望无际，夕阳落下来的时候，整个天空都金灿灿的，还有蜻蜓在田埂上飞。”

　　叶虹转过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好奇：“湖南是不是很美？”

　　“嗯，”许惟舟点点头，眼里满是怀念，“春天有漫山的映山红，夏天能在小河里摸鱼，秋天稻田里全是沉甸甸的稻穗，冬天虽然冷，却能吃到妈妈做的热乎酱板鸭。”

　　“听起来好棒。”叶虹的眼里满是向往，“我还没去过南方呢，只在课本里见过江南的园林。”

　　许惟舟看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握紧她的手，认真地说：“叶虹，以后咱们一起考回南方的大学吧。”

　　叶虹愣了一下：“回南方？”

　　“嗯，”许惟舟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我想考回长沙，或者去武汉，离老家近一点，也能让你看看南方的春天。咱们可以一起逛橘子洲头，一起吃热干面，一起看稻田里的夕阳，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叶虹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点头：“好啊！我也想去看看你说的稻田，想去尝尝你妈妈做的酱板鸭。”

　　“那咱们就约定好了。”许惟舟看着她，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柔和得像一幅画，“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一起努力，考回南方去。”

　　“嗯！约定好了！”叶虹重重地点头，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容。

　　许惟舟看着她，心跳突然加快，他慢慢靠近她，轻轻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夕阳的余温，带着南方稻田的清香，带着彼此的约定，温柔而坚定。叶虹闭上眼睛，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心里满是踏实和憧憬。

　　风轻轻吹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吻了很久，许惟舟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叶虹，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相信你。”叶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颤抖，却格外坚定。

　　许惟舟轻轻把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叶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心里格外安心。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许惟舟说，轻轻松开她，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嗯。”叶虹点点头，脸上带着红晕，眼神里满是温柔。

　　两人站起身，往公园外走去。路过门口的冰淇淋摊时，许惟舟说：“要不要吃个冰淇淋？草莓味的。”

　　“好啊。”叶虹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老板，两个草莓味的冰淇淋。”许惟舟递过钱，接过冰淇淋递给她一个，“快吃，别化了。”

　　两人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往家走。路过龙泽地铁站附近的商业街时，看到一家新开的花店，门口摆着很多新鲜的白玫瑰，香气淡淡的。

　　“哇，好漂亮的白玫瑰。”叶虹停下脚步，眼睛里满是喜欢。

　　许惟舟看着她，心里一动，拉着她走进花店：“老板，给我来一束白玫瑰。”

　　“好嘞，刚到的鲜切花，保证新鲜。”老板笑着包好一束白玫瑰，递给他。

　　许惟舟接过花，递给叶虹：“送给你。”

　　叶虹惊讶地看着他，接过玫瑰花，脸上满是惊喜：“谢谢！我很喜欢！”

　　白玫瑰的香气混着冰淇淋的甜味，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两人继续往家走，路过社区健身中心时，看到几个老人正在跳广场舞，音响里放着《甜蜜蜜》，气氛格外温馨。

　　“咱们去坐会儿吧。”叶虹拉着许惟舟走进健身中心，坐在长椅上，看着老人们跳舞，手里的玫瑰花放在腿上，小心翼翼的。

　　“对了，明天咱们要不要去龙泽地铁站旁边的新商场看看？”许惟舟说，“听说里面有一家动漫店，还有很多新书。”

　　“好啊！我正好想去看看有没有新出的画册。”叶虹说，眼里满是期待。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老槐树下见。”许惟舟说。

　　“嗯！”叶虹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片梧桐叶，“这个送给你，做书签。”

　　许惟舟接过树叶，叶子上还带着夕阳的温度，他小心地放进书包里：“谢谢，我会好好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