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中》篾条小羊

14、坦然

　　自从来到了南城，孟雨橙每天都在不停投递、面试。可是她来到南城已经两周，工作还没有着落。倒是每天能接到好几个邀请她去做直播的电话。南城的就业环境也没有比雾城好多少。

　　“你好！”
　　“不考虑做直播，谢谢！”孟雨橙已经学会了抢答。
　　“孟雨橙，我是沈立。”
　　“哦，不好意思，沈警官。”孟雨橙将手机从耳边拿下，又仔细的看了看未知电话号码。她明明存了沈警官的电话。

　　“我之前的电话被封了，我打电话说我是警察，他不信，把我举报了。”
　　“……”还能举报警察吗？
　　“你的案件我们还在跟进，你的哪个朋友雷叶还在联系吗？她的信息泄露的太严重，我们查到她另外一个朋友也遭遇了诈骗，是另外一种骗法。”
　　“嗯，我提醒一下她。”
　　“你叫她去查一下手机里的病毒，那些骗子完全和她的语气一模一样。”
　　“嗯！”

　　“对了，之后有一个街道和反诈中心一起举办的反诈活动，你也来参加吧！”
　　“什么时候？我可能不在南城。”
　　“时间还没定，春节前后！”

　　孟雨橙给雷叶打去电话，无人接听。她只好给她留了言。

　　冬天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很少有清澈的时候。孟雨橙上午下午分别都有面试。上午的面试在市中心，她在咖啡店点了一杯拿铁，买了简餐，午饭准备随便对付一口。下午再去郊区参加面试。

　　阿屹：[面试还顺利吗？记得吃午饭。]
　　孟雨橙【兔子】：[嗯嗯！挺顺利的。我正准备吃。]
　　阿屹：[下午面试完，我来接你。]
　　孟雨橙【兔子】：[好！]
　　阿屹：[我昨晚想了很久，以后见到熟人和朋友就大大方方的说你来南城工作，就说借住在我家里。不要担心别人会多想，别人不问，不主动解释就好。]
　　孟雨橙【兔子】：[好！]

　　原来他昨天心事重重，是在想这个。确实是因为她自己的矛盾心理，引发了这一系列反应。她贪恋翁凡屹，又渴望以一个和他高度相同的身份站在一起。果然，爱纠结和敏感容易给别人和自己带来很多麻烦。

　　她拿出电脑，在咖啡厅里码字，打工发财的概率不大，她还是把希望放在网文上。她正写的起劲，一个响指中断了她和网文世界的链接。她先看到的是男人精致的皮鞋，再看到了他剪裁合适的西装，衬的他气质很好。

　　“刚刚在门外我就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走进一看，何止是眼熟，还是我的好朋友，孟雨橙。”周云礼站在孟雨橙桌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像是在训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孟雨橙反应过来，啪嗒一下合上电脑，整个人端正起来。

　　“老周，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这边谈点事。我倒是也想问你，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南城的。”周云礼放下咖啡，坐在孟雨橙对面。他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胸前，像是在兴师问罪。
　　“我搬来南城了，准备在南城工作。”孟雨橙淡定的喝着咖啡。
　　“什么！”周云礼放下翘着的腿，端坐起来。“你来南城怎么不跟我说，找工作的事情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喜欢什么工作，直接给你安排就是。”
　　“谢谢你，老周。我暂时还不需要。”
　　“我还不知道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把握，做好了才会跟我们说。”他挺起胸膛轻轻放下，叹了一口气。“翁凡屹知道你来南城吗？”
　　周云礼的发问让她放下了手里温热的咖啡，干脆半真半假的说出来好了：“知道，我现在借住在他家。”
　　“什么？”周云礼震惊的呛到了口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住他哪个家？”
　　“就以前我们去玩的哪个家。”

　　他转动的眼珠，很快就靠自作聪明的脑袋瓜补出了完整的故事：“也行，你住他的房子，我们也放心。他之前买了套大平层，估计已经装修好了。旧房子就给你住，那现在他和你住一起吗？”
　　“嗯。”她低下头，紧握手中的咖啡杯，眼神到处飘。
　　“那还行，你才回来。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你在咖啡店等我一下，我谈完事带你去吃饭。”周云礼举起手看表盘上的时间，准备起身离去。
　　孟雨橙悬着的心平稳落地，她知道，以周云礼和他们大学天天和他们混在一起都没发现点端倪，他现在也不会多想。
　　“老周，改天再约吧！我下午还有面试。反正我都在南城，以后约也方便。”
　　“嗯，也行。那改天约。”周云礼约了人，就先走了。

　　孟雨橙【兔子】：[刚刚碰到老周了，我按照你说的跟他说。]
　　阿屹：[嗯！]

　　翁凡屹心里敞亮了许多。只要这样慢慢的，孟雨橙就能打开自己，完完全全的接受和他在一起这个事实。至少不用出门的时候提心吊胆。不过这个世界的巧合也真多，平日里怎么都见不到的人，在你不想见到他们的时候，就越是能见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孟雨橙下午的面试地点很偏，光地铁就坐了一个半小时。
　　透过园区大门往里看，这家公司看起来规模还不错，有几个厂房在公司大楼后面，至少看起来运行的还比较正常。来迎接迎接孟雨橙的是一个看起来才毕业不久的女孩。
　　“孟女士，你先坐一下。领导待会儿就过来。”
　　“好，谢谢！”
　　孟雨橙看着小小的会议室墙上贴满了标语，类似于“成功找客观原因，失败找主观原因”等。这个公司给她的感觉很压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胸闷。
　　面试一共两轮，都是女领导。看起来都比孟雨橙大不了多少。

　　孟雨橙简单在网上查看了公司信息，没有发现什么负面评价，当然也没什么正面评价。毕竟规模也没那么大，没什么人讨论也正常。孟雨橙只有这么安慰自己。
　　还在回去的地铁上，孟雨橙就接到了面试通过的消息。找了两周的工作，这个算是好消息。这家公司很远，开车上班都要一个小时。孟雨橙虽然不怎么喜欢这家公司，但是工资还不错。

　　孟雨橙【兔子】：[我面试完啦！回去刚好经过你们公司。我在你们公司对面的咖啡店等你下班。]
　　阿屹：[嗯！]

　　“阿屹，你来一下。”翁凡屹的领导黄总叫翁凡屹进办公室交代了许久。
　　翁凡屹出办公室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坐下的时候身体比平时重了些许。
　　“给你安排了什么活。”李浩鸣走过来，背过身坐在在翁凡屹办公桌上，轻蔑的盯着“总经理室”几个字，他面色凝重。“不会是北区那个项目吧！我可告诉你，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基本评估了一下，这个项目不好做。二部那边都没啃下来。”

　　翁凡屹用手指轻轻揉压太阳穴，他也知道这个项目有问题。
　　“我先做个方案看看吧。他很想拿下。”翁凡屹侧转过身，对着黄总的办公室抬了一下下巴。
　　“哥们可提醒你啊，这个很可能是个坑。不管他用什么条件诱惑你，你都要挺住。”李浩鸣用手里的文件拍打了一下翁凡屹的肩膀。

　　“嗯，我知道。”
　　“知道就好，看来你今天到点下班的计划要被打乱了。”
　　翁凡屹这才想起来还在楼下等着的孟雨橙：“我下去买杯咖啡。”
　　翁帆屹说完就匆匆离去。

　　“李浩鸣，翁帆屹呢？”女生的声音冷艳慵懒，是金融二部的梁晚星。
　　她穿浅驼色西装套装的站在门前，她身材窈窕，瘦而有形。高高挽起的发髻十分干练，额前几缕发丝垂落，恰好勾勒出她精致的面部轮廓。红唇散发出的从容自信和她有攻击性气质浑然天成。
　　李浩鸣有些呆住，喉结不自觉的抽动。

　　“呃……他去买咖啡了。”李浩鸣有些殷勤的来到她身边，“要不进来坐着等他，他等会儿还要回来。”
　　“他今天要加班吗？好久没见过他加班了。”
　　“是，和你比起来，他加的班都算少的。”李浩明故意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像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可以过会儿过来找他。他今天应该会加班到很好晚。”他小心的看了看总经理安静的办公室，凑到梁晚星耳边，侧转头轻声的说：“老黄让他去接了北区那个棘手项目。”
　　粱晚星惊讶的回过身看着他，他表示双重肯定的的朝她轻闭着眼点头。

　　翁凡屹出了大厦，跑过人行道，终于看到咖啡店里埋头努力的孟雨橙。他来到她的面前，将车钥匙放在她手边的桌面上。
　　“我临时要加班，可能要晚一点。你开车回去吧，别去坐地铁了。”
　　“那我在这里等你吧！我今天喝了好多咖啡，回去也睡不着。”她笑着看着他。“我今天的面试通过啦，下周一入职。”
　　“这么快就入职？”
　　“嗯，我也休息的够久了。还是品宣经理，这个工作我做的多，上手快。”
　　“你拿着车钥匙，想回去了就去开车回去。”
　　“嗯，知道啦。快吃了去忙工作吧！”

　　翁凡屹加一会儿班，就要到窗边朝着街对面的咖啡店看看才安心。这次的项目比较特殊，需要查阅的资料很多，不能在家加班。等他紧赶慢赶的做完工作，已经晚上十点。

　　翁凡屹急急忙忙的进了电梯，刚闭上的电梯又被打开。梁晚星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躲着我呢！”梁晚星和翁凡屹并排站着。
　　“怎么会。”翁凡屹心思都在手机上，正低着头给孟雨橙发消息。
　　“北区那个项目做不得，我审查过了。好心提醒你。”
　　“谢谢你，我会好好做尽职调查。”翁凡屹用手挡住电梯门，等梁晚星出电梯后他才跟着出电梯。

　　孟雨橙比翁凡屹早到车库，现在她已经稳稳的坐在副驾驶上。比翁凡屹先到来的，是梁晚星高跟鞋的清脆声。她看见翁凡屹和梁晚星一起走来，本能的又躲了起来。
　　梁晚星拉着翁凡屹又聊了几句，孟雨橙就一直趴在副驾驶上。等梁晚星走后，翁凡屹才给孟雨橙打去电话。而铃声正从车里传来。他回头看见忽然从副驾驶冒出来的孟雨橙，又气又好笑。

　　“怎么又躲起来了？”
　　“躲成职业习惯了。”
　　虽然只是匆匆瞥见了梁晚星一眼，孟雨橙还是记住了她。因为她很美。

作者有话说

　　找工作真的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