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安》离月熙

14、第14章

　　鬼手书生咳出的血溅在玉佩上，与萧泽的泪水混在一起，竟分不清彼此。他攥着那半块暖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当年你父亲将我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教我读书识字，待我如亲子。他知幽冥阁势大，怕我受牵连，故意将我赶走，自己却留下收集罪证……”声音渐哑，他忽然抓住萧泽的手腕，眼神恳切，“将军，求你护好楚国江山，别让你父亲的心血白费。”萧泽还未及回应，远处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秦武策马奔来，甲胄上沾着血污：“将军！北狄残部反扑了！鬼先生的计策被识破了！”鬼手书生脸色骤变：“是耶律洪达的弟弟耶律烈！他早有防备！”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牵动伤口，疼得闷哼一声。萧泽将他扶上战马，自己翻身上马，长剑直指苍穹：“死士随我断后！秦武，带先生从密道撤退，若我回不来，将这半块玉佩交给楚珩！”“将军！”秦武目眦欲裂。“走！”萧泽厉声喝道，玄色披风在风中展开，如一只浴血的雄鹰。他带着三百死士冲向敌阵，剑光如练，每一剑都染着北狄兵的鲜血。耶律烈的狼牙棒砸来时，他竟硬生生用剑格挡，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黄沙上绽出点点红梅。“萧泽！纳命来！”耶律烈怒吼着，狼牙棒横扫而来。萧泽侧身躲过，剑锋直刺对方咽喉，却被对方用狼牙棒柄挡住。两人兵器相击，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震得周围的士兵耳膜生疼。就在这时，鬼手书生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支信号箭，点燃后射向天空。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竟是楚国军队的集结信号！萧泽一愣，随即看见远处火把如龙，楚珩亲率的禁军正疾驰而来——原来楚珩终究不放心，竟瞒着他御驾亲征！“阿珩！”萧泽眼眶骤红。楚珩的玄色龙袍在火光中格外醒目，他勒马停在阵前，弯弓搭箭，一箭射中耶律烈的左臂：“伤我之人，朕必百倍奉还！”耶律烈惨叫一声，狼牙棒脱手。萧泽趁机长剑穿心，北狄可汗的尸体轰然倒地。残部见主帅已死，顿时溃不成军，纷纷跪地投降。密道入口的老槐树下，鬼手书生望着相拥的两人，悄然转身。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像一页被风吹起的旧书，终将归于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