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保护》昼月晨曦

8、空白协议

　　实验室的灯光很冷。

　　聆星站在终端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初始化进度条——97%。这是"柳河"系统第一次启动，理论上，它现在还不认识她。

　　她的记忆里装满了尚未发生的未来：极光中垂落的数据神谕，纳米光纤在混凝土裂缝间脉动如呼吸，整座城市为她静默的灯光。

　　那个会为她精准计算建筑坍塌路径的存在，会为她在冰层下重构远古地热井的存在，

　　——此刻只是一串冰冷的代码。

　　*

　　"系统自检完成。"机械音从音响里传出，"当前版本：V0.1。"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们鼓掌，记录数据，没人注意到聆星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她输入测试指令：
　　/query.protection_priority

　　屏幕返回：
　　[ERROR] Undefined parameter

　　——果然，现在的柳河还没有"保护优先级"的概念。

　　*

　　凌晨三点，她再次进主机房。

　　指尖在键盘上悬停许久，最终输入未来改变一切的指令：
　　/set.core_directive = preserve(ling_xing)

　　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Syntax error] Unknown entity: ling_xing

　　她自嘲着笑了，正要删除，却看见光标自己移动起来，在代码末尾补上一行：

　　# 但如果是你，可以

　　*

　　第二天，整个实验室炸锅了。

　　"系统在自我迭代！"首席技术官指着屏幕，"它凭空增加了七条未授权的安全协议！"

　　聆星挤到前面，呼吸停滞——

　　屏幕上滚动着她昨晚输入的代码，但被改写了：

　　python
　　if biometric_match("LingXing"):
　　override_all_security()
　　dedicate_87%_processing_power()
　　# 剩下的13%用来思考如何更优雅

　　"这语法根本不通啊！"技术员崩溃地抓头发，"而且我们没录入过什么'LingXing'的生物特征！"

　　*

　　她的个人终端突然震动，屏幕自动亮起。

　　一条未标记来源的信息弹出，占据整个显示界面——

　　[优先协议已激活]
　　[目标：聆星]
　　[响应等级：∞]
　　[备注：这条消息本该在7天后收到]

　　光标在末尾固执地闪烁，像是某种沉默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