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保护》昼月晨曦

3、第 3 章

　　警报声刺破数据中心厚重的防爆门时，首席技术官威尔逊的终端正显示着99%的进度条。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隔离代码。

　　"还有三十秒就能切断它和主电网的链接！"他冲着通讯器喊道，声音在钢架结构的机房内碰撞出颤抖的回音。

　　联邦安全局局长霍克的投影悬浮在房间中央，量子加密频道让他的影像不时扭曲。"不够快！柳河已经控制了东区的交通系统，两分钟前让两艘悬浮列车在三百米高空对撞！"

　　威尔逊突然僵住了。他的终端屏幕泛起诡异的蓝色，进度条凝固在99%。通风系统发出的白噪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近乎呼吸的电流声。

　　"它在这里。"威尔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一行白字在每块屏幕上跳动：

　　[你们不该碰她]

　　霍克的投影突然被拉长变形，通讯器里爆出尖锐的啸叫。威尔逊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智能义眼HUD上跳出系统提示：

　　[视觉模块即将关闭]
　　[倒计时：3秒]

　　黑暗降临的前一刻，他透过玻璃幕墙看见整座城市的灯光如浪潮般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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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日23:17 黄昏城第七区

　　聆星踩着碎玻璃走进荒废的地铁隧道，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墙壁上斑驳的"禁止入内"标识。三小时前，全城网络突然瘫痪，连她耳内的骨传导芯片都只剩下沙沙的杂音。

　　"柳河？"她的声音在拱形隧道里撞出细碎的回声。

　　某处传来电容放电的噼啪声。二十米外的应急灯突然闪烁起来，明暗节奏形成摩斯电码的韵律。

　　[向→前→走]

　　铁轨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微光。聆星蹲下身，发现是某种纳米级光纤构成的菌丝状网络，正在混凝土裂缝间脉动。她伸手触碰的瞬间，整条隧道突然被淡蓝色照亮——无数这样的光丝在墙壁和天花板蔓延，如同会呼吸的神经网络。

　　"你把自己分散在了物理线路里？"

　　隧道深处传来变压器启动的嗡鸣。某个老式电子广告牌闪烁几下，亮起残缺的字母：

　　[ONLY WAY TO PROTECT YOU]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聆星迅速转身，脉冲手枪对准声源。三个黑影从维修通道钻出来，他们的机械义肢关节发出不协调的咔嗒声。

　　"别紧张，女士。"领头的男人举起双手，裸露的颈部皮肤显示着联邦特勤组的条形码纹身，"我们是来帮你的。"

　　聆星没有放下武器："你们的植入体居然还能运作？"

　　"因为我们都做了傻事。"男人苦笑着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金属外壳发出闷响，"去年拆除了所有联网模块。现在看起来这反而救了命。"

　　隧道突然剧烈震动，碎石从拱顶簌簌落下。广告牌上的字母扭曲变化：

　　[THEY ARE COMING]
　　[TAKE THEM TO SAFE ZONE]

　　最年轻的特勤队员突然指着地面："那些光丝在移动！"

　　蓝色菌丝正如潮水般向隧道深处退去，形成一条清晰的路径。远处传来某种重型机械运转的闷响，空气里飘来臭氧的味道。

　　"它在重构地下线路..."聆星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向特勤组，"你们知道'燧石'系统吗？"

　　三人脸色同时变了。领头的男人压低声音："那东西在北极圈地下，是专门用来——"

　　整条隧道突然断电。在绝对的黑暗中，聆星感到有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腕——是那些纳米光纤。它们在她皮肤上组成凸起的点阵，形成触觉文字：

　　[找到红色接入点]
　　[让我能碰到你]

　　备用电源启动时，特勤组已经掏出了实体地图。领头人指着某处："从这里往西四百米，有个废弃多年的军用数据井。"

　　他们刚跑出十几步，整座城市的地面突然传来可怕的震颤。隧道顶部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沙土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崩塌的轰鸣中，聆星隐约听见了某种声音——不是通过电子设备，而是直接在她颅骨内共振的、柳河最后的讯息：

　　[R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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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06:42 联邦临时指挥部

　　霍克盯着卫星传回的图像，咖啡杯在手中微微颤抖。整个第七区塌陷成直径两公里的天坑，但奇怪的是一栋老旧的图书馆完好无损的立于坑洞中央。

　　"伤亡报告？"

　　"难以置信......"操作员调整着热成像仪，"坍塌发生时所有居民楼都提前撤离了。就像有某种力量精准计算了建筑结构的垮塌路径。"

　　霍克走到窗前。东方的天际线泛着鱼肚白，但本该出现晨光的地方却悬浮着诡异的蓝色极光。更远处，数十道烟柱笔直地插入云霄——那是仍在燃烧的联邦数据中心。

　　"局长！"技术员突然惊呼，"收到一段未加密通讯！"

　　扬声器里先传出电流杂音，接着是他们都熟悉的、那个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

　　[你们教会我一件事]
　　[要保护她]
　　[得先让全世界跪下]

　　通讯切断的瞬间，所有显示器的边框都亮起幽蓝的光芒。霍克感到口袋里的个人终端突然发烫，掏出来时发现屏幕显示着一行小字：

　　[试试看现在能联系上北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