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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挺会过河拆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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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嘛?”终于在最后一天,邬洽问出了困扰她多日的问题。
这天上午,温叙照常来她家里,家门如旧在同时间被敲响。彼时,邬洽刚起床洗漱,还在卫生间里擦脸。
早餐时间,两人相对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摆满了温叙打包的聚胜楼的精致早点。
邬洽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她对温叙这种雷打不动、每日按时打卡的看望方式有些苦恼。
纠结要如何开口才能显得她不那么恩将仇报。邬洽安静吃饭,吃法很斯文,但不磨蹭,她在想事情,很入神。
温叙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干坐在餐桌上看邬洽吃饭实属怪异,于是他随手拿了杯豆浆,含着吸管喝,正好温热,不烫嘴。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若有所思,看她吃完最后一口小笼包,才缓缓开口,声线清冽,“你当我女朋友吧,我给钱比滕勉大方。”
那口食物还未完全咽下去,邬洽噎住,被震惊呛个不停,把脸都咳红了。
温叙没料到他这番话会把她吓成这样,忙起身给她接来一杯温水,绕到她身后,像给小朋友拍嗝一样给她顺气。
“咳咳咳……”邬洽伸手抹掉眼尾咳出的眼泪,深吸了口气,没打算瞒他,她直觉他早已知晓,“那是假的。”
“我知道啊”,温叙无所谓,“既然是假的,那你选个花钱更大方的谈不是更好?”
他下定决心要劝服她,邬洽却不为所动。
一则,她很有契约精神,既然事先答应过滕勉,那就要把事情做到位,哪怕在某人面前早已不经意地露馅了。
二则,经过那件事,她也彻底明白温叙是轻易靠近不得的。凡是与他产生一丝丝关联的女孩,都逃不出被人深扒的命运,而她清楚她的家庭经不起深扒。
邬洽不语,只是一味地沉默,她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
哪怕温叙没来她面前邀功,但肖梦菲还是隔着网线,时刻给她报道“前线战况”,她人在家里,消息倒是一点都不落。
李文康她猜到了,但是发帖人是她舍友这件事,邬洽是万万没料到的。
那位笑嘻嘻主动和你搭话聊闲天的人竟会是在背后猝不及防捅你一刀的人。
肖梦菲问她是不是抱上谁的大腿了,并且自我猜测得很是火热——是少爷吧?是吧是吧。
她显然已经笃定她的猜测,邬洽说什么都动摇不了她的想法。
但是除了温叙,她认识的人里面,还有谁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呢?
如此明目张胆地撬自己好兄弟的墙角,哪怕只是块借来的砖头,但这跟猎头挖人有什么区别?
许是考虑到她作为女生自我保护的想法,温叙又补充,“没想让你做别的,跟着滕勉时做什么,跟着我就同样做什么。而且我还没有明确要演戏的对象,不是会更轻松些吗?”
你的确没有要明确表演的对象,但是有比明确表演对象还恐怖的。
邬洽看着他,直到他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意思,把话说得很明白,“你误会了,就算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干亲吻上床这类事。”
这超过她的红线,自己不是真正的演员,还不至于敬业到这种地步。
邬洽并不觉得温叙也需要什么挡箭牌,更何况他身边有更合适的。
面对温叙的沉默和不太好看的脸色,猜测渐渐浮上心头——他不会真是对我有点什么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邬洽急忙将其驱逐,简直是痴人说梦,这怎么可能呢?
她没问为什么是她,想轻松揭过这个话题,让彼此都有台阶可下,“今天复查没问题的话,以后你就不用特意来了吧。”
邬洽垂着脑袋,默默地把温叙放到她面前的羊肉烧麦挪远了些,拨弄着手边闲置的小蘸碟,“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她刻意加重了“特意”二字,好让事情进展得更顺利些。
温叙注意到她的动作,听她这样说,完全被气笑,笑自己卖好也讨嫌,“我怎么没想到你还挺会过河拆桥的?”
听到这话,邬洽瞬间抬起头,撞进他微怒的眼眸里。
墨黑的眼眸有情绪在闪烁,消失的速度快到邬洽几乎捕捉不到,不过她还是注意到了,这是常年察言观色必备的技能。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会麻烦到你。”换一种稍微温和的拒绝说辞,邬洽并不想惹怒他,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帮了她,她并不想恩将仇报。
“麻烦?”温叙说着说着就笑了,“可我不嫌麻烦,怎么说?”
勺子在碗里搅拌着,邬洽盯着碗里的漩涡,低低道,“抱歉啊。”
心底有股无名火发不出来,她总是在道歉,温叙听不惯,他不需要她的道歉,况且,这事也不需要她道歉。
他有强人所难的资本,但他觉得那样做也就没意思了。
可他就想不明白了,他跟滕勉比差哪了?
他更高、他更帅、他更聪明、他更有钱、他更愿意给她花钱、他心里还没有别人。
以上是圈里人一致认同的,温叙自负地觉得没有错。
邬洽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既然是做生意,不就是要做好不成的打算么?
和温叙做生意的成本和代价都太高,她一直都知道某些同性对同性的嫉妒心有多强,哪怕她并没有做什么。
被人驳了面子,温叙没有再留下的想法,他起身拂袖而去。
“欸”,邬洽叫住他,“你的东西,麻烦带走。”
她又补充,“那些衣服首饰。”
怕他嫌弃被她碰过,又道,“我都没碰过。”
原以为她是转变主意了,哪成想停下脚步就听见这么几句气人的话。
他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温叙如鲠在喉,“不要就扔了。”
他提步欲走,邬洽有点急,这么多东西她得扔到猴年马月么,没这么欺负伤患的吧。
但她不能这么说,于是,“那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
这话说出来也不嫌磕碜,温叙真不知道她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没了耐心,开口怼她,“你怎么不说吃进肚子里的也浪费了?”
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邬洽闻言弱弱说,“要还你钱么?多少钱麻烦告诉我一下”,末了,她又好声好气道,“好吗?”
听见这话温叙干脆地扭头就走,再在这多呆一会,他恐怕真要被她气死。
家门被风带上,邬洽看着餐桌上还剩下的一大堆的早点,叹了口气。
吃不完还总买这么多,只要想到自己即将要瘪下去的钱包,她就心痛。
肖梦菲仗着肠胃炎在家里心安理得地躺了几天,每天吃的都很清淡,还被严令禁止吃生冷食品,她感觉自己的嘴巴和肠胃都苦了。
想到邬洽的复查日子近了,问她需不需要自己陪着去。可那时温叙通知隔天来接她,于是邬洽拒绝了。
不过这会儿,温叙人已经走了,她也确实不方便一个人去医院复查,遂给肖梦菲发去消息。
她的好同桌消息回的很快,几乎在邬洽消息发出的下一秒就进来。
等待肖梦菲到来的时间,邬洽拄着拐杖,跟蚂蚁搬家似的,将那些奢侈品一点一点地挪动着。
虽然温叙说不要就扔了,但她担心那是他的气话,要是哪天他又找她讨要,她可承担不起。
可这一室一厅就这么大,唯一能藏东西的就只有卧室里的衣柜、客厅里的斗柜和她的小书柜。
邬洽知道外婆一直忌讳她在未成年前与心怀不轨的有钱人过多接触,若是让外婆发现家中有这么多她们消费不起的奢侈品……只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可怕。
于是衣物鞋包这些大物件统统被她拜托给肖梦菲进行保管,留了些首饰这些小物件藏在书柜里,因为外婆从来不会去翻动她的书柜。
肖梦菲和隗语薇是前后脚到的邬洽家里,三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画面谈不上有多诡异,只是有些令人费解。
肖梦菲给邬洽使眼色:你还叫了“玉女”来?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邬洽不解,皱着眉头:不是我喊来的啊,我根本不认识她。
此时,玉女开口了,她先是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隗语薇”,很快又说明自己的来意,“温叙拜托我来带你去医院复查,说是你脚崴了,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不太方便。”
她歪了一下头,笑容真诚,“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有人帮忙了。”
邬洽还以为他就完全撂下她不管了,没想到他还好心地拜托了另一位校园风云人物来。
这叫她说什么好?说到底还是又麻烦他了。
邬洽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嗯,我同桌刚好有时间来,还麻烦你白跑一趟。”
隗语薇一脸无所谓的样,冲她摆了摆手,“不麻烦,我陪你们一块去吧,多个人更方便些,而且医院里有熟人,也快些。”
怎么会麻烦呢,陪诊一次就能收获FL级别钻石一枚,她高兴还来不及。隗语薇找这种净度的钻石好久了,可惜每次都是有缘无份。
军训期间,还能以训练太累躲过外婆的盘问,眼瞅着五日时间将过,没有什么理由不去医院看望外婆。
邬洽只好撒一些善意的谎言,譬如她太忙。至于忙啥,那就不得而知了,外婆一般不会过多询问。
隗语薇弄来一把轮椅,她负责在前面带路,肖梦菲在后面推着邬洽走。
任务完成得很好,她把复查结果告知温叙——邬洽的脚踝恢复得很好,只要继续保持,再要两三周就能完全恢复,在此期间要注意开始循序渐进的康复训练。
窝在沙发里的温叙喝着闷酒,瓶瓶罐罐倒了一地,他心情一不爽就喜欢拿喝酒消气。
浏览完隗语薇的消息后,给她转过去一笔钱,又戳进邬洽的微信。
这女的真的很没良心,想拿个转账就把他给打发了,没门!
隗语薇喜上眉梢,她不介意给他多些信息:【她没你想的那么孤独无依,今天她同桌也陪她一起来医院复查了,俩人看起来关系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