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帮我还钱》馀事勿取

62、第一次循环

　　“你觉得这会是我妹妹干的吗？”
　　莫水覆不可置信地看着罗行。她们三人待在餐吧里，把通向两侧的门都给锁上了。等情况稳定下来再出去。
　　“可能吧，其实我在想昨晚上袭击我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也是她？”
　　罗行从吧台柜里取出一瓶柠檬水，倒了一杯，递给了莫水覆。
　　“我正想问你，你额头上的伤······”
　　莫水覆端着柠檬水，指着她额头的胶布。
　　“不，那是他打的。”
　　罗行冷漠地指了一下崔谨恕。
　　莫水覆愣住了。崔谨恕悠然移开目光。
　　“这场游戏刚开始，你这里就如此胶着······”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你妹妹手里有枪，你要小心。”罗行说。
　　“不奇怪，她走到哪里都会带枪的。”
　　莫水覆的反应十分平静。
　　“你居然敢和一个手里有枪的人待在一起？”
　　“我们没有在一起，上车以来我们就分开了，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莫水覆犹豫一下，“她虽然不喜欢我，但应该不至于杀了我。”
　　“我毕竟是她姐姐。”
　　“那又如何？亲姐妹明算账，你就算不想把她想得那么坏，警惕心多少还是得有的吧。”
　　莫水覆捋了捋亚麻色的长发。
　　“谢谢你的提醒。既然系统提示是假的，那我还是走的好。”
　　说完，她转身打开餐吧的门。
　　门把手打开的一瞬间，停电了。
　　莫水覆一下子停止了动作，推门半开，车窗外忽然亮起一阵极强的光，仿佛对面错车的车灯照进了餐吧，罗行下意识蹲下了身。那阵亮光转瞬即逝，她再站起身时已经消失了，蜿蜒的水流沿着窗玻璃爬下，雨水淅淅沥沥，空间一下子安静得出奇。
　　罗行转头看向身侧，左侧的餐吧门也开了，原来站着崔谨恕的位置空无一人，再看向右侧，门前的莫水覆也不知所踪。
　　走廊尽头，忽然亮起鬼火一样的光。
　　罗行心脏一抽，自知大事不好，她在餐吧内转了两圈，确定这两个人在她刚才蹲下的时候都消失了。她正欲推门，忽然听到寂静的车厢内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声音越来越近，离她所在的餐吧越来越近。
　　罗行急忙闪身躲进餐吧柜台的下方，从怀中取出袖珍手枪，拨开了枪栓，轻轻在自己的终端上按了一下，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脚步声缓慢地靠近着，每一下都落在罗行的心脏上。
　　那脚步声深深浅浅听不真切，仿佛一个跛脚的人在拖着脚步行走，也像一个泥潭中爬行的人发出的声音。
　　最终，那声音停在了餐吧的门口。
　　罗行的心脏仿佛冻成了冰块，只希望雨水的声音能遮住自己的心跳声。
　　餐吧的门被拉开了。
　　脚步声却没有响起。
　　来人仿佛幽灵一样飘进了餐吧。
　　罗行大气也不敢出，她低着头握着枪，视线落在自己蜷缩着的腿部之前的一小块空地。
　　灰暗的光线下，一个人头的阴影越过吧台，缓缓落在罗行的视线之内。
　　一个人，正站在吧台外看着酒柜。
　　罗行缓缓支起几乎僵硬的手臂，缓缓将枪口抵在头顶的柜台上，只要扣下扳机，子弹就会射穿投下阴影的那个人头。
　　地上的人头白影中，一双黑色的眼睛忽然在人眼处睁开，正对上她的视线。
　　罗行飞速闪身离开原位，侧卧在地上，上身探出吧台，朝吧台前的人影开枪。
　　子弹似乎没有打中目标，几乎是擦着那人的身子射了出去。
　　很正常，罗行的手臂颤抖得几乎拿不起枪。
　　她从地上起身，从餐吧另一侧的门冲了出去，反身关上了车门。
　　阴影仿佛水流一样从地毯上漫出车厢，一个人形的阴影在罗行脚下形成，阴影面部逐渐形成两条白色的线，一双纯白色的眼睛形状再次汇聚，眼睛睁开的一瞬间，罗行觉得肩部一阵剧痛，仿佛胸口炸开了一道烟花一样。
　　一枚子弹贯穿了她的右肩。
　　但是子弹不是从地上射向她的，是从她背后餐吧门上的玻璃窗射出的。
　　剧痛几乎撕裂了罗行的大脑，中弹的感觉比之前被腐皮人李修羽抓伤的时候更加剧烈，几乎使她失去了行动能力。
　　罗行拼尽全力扑向离自己最近的包厢，用钥匙打开门跌了进去，然后锁死了房门。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不是冲着钱来的，你不需要杀我。”
　　罗行颤抖着说。
　　如果门外真的是玩家就好了，还有放过她的可能，如果是那个李董事，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门被外力拽开，罗行跌在地上，人形的阴影站在门口，惨白色的光晕笼罩着人形，那双白纸剪出一样的眼睛占据面部的位置更大了，门口仿佛站着一个巨眼纸人。
　　白色的眼睛即将睁开的一瞬间，罗行的脑中忽然闪过系统的声音。
　　“尊敬的玩家罗行，【无限列车】副本锚点启动，即将进入循环【1】，请做好准备。”
　　罗行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罗行感觉自己好像玩具店里的芭比娃娃，就这样直挺挺地被放在了地上。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为狭窄的夹层一样的地方，后背紧贴着墙壁，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一扇红色的门。
　　是她一开始进入列车副本的地方。
　　罗行疑惑，忽然想起了昏过去之前系统说的话。
　　循环一？循环？这就是无限列车的意思吗？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循环？
　　罗行推开面前的门，门外的场景变成了她第一次进入列车的位置，这里是第一节车厢和驾驶室之间的地方，她的背后是驾驶室，面前是第一节车厢。
　　她回头看，背后的墙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驾驶室的门。
　　面前，走廊里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有靠在墙上打电话的，有在窗前看风景的，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罗行抬头看，车顶上挂着的显示屏里，亮着荧光的“1”。
　　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肩，完好无损，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却依旧在大脑里留存。她又摸了摸额头，也不痛，也没有那片胶布。
　　罗行向前走去，确认自己所处的不是幻觉，时空真的循环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两个并肩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其中一个背影罗行一眼认出，那是崔谨恕，另一个，则是身穿呢子大衣，头上戴着便帽的男性背影。
　　那人很高，目测应该有一米九，他的肩部很宽，身材高挑略微瘦削，人群中很容易察觉。那人手上拄着拐杖，走起来似乎有些不便。
　　他是谁？
　　眼看二人即将离开，罗行急忙追了上去。
　　所幸二人并没有走远，他们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二号车厢，罗行追到的时候，二号车厢中部一间房间的包厢门正好关上。
　　二号车厢中几乎没有人，只有坐在过道椅上闭目养神的一个中年人。罗行看向车厢入口处，靠近地面的墙上有一架低矮的报刊架，罗行第一次在公区读的报纸就是从这里拿的。
　　但是现在，报刊架上是空的。
　　罗行走近二人进入的包厢，在包厢对面的走廊椅上坐下，装作看向车外的风景。
　　其实什么都没有，依旧是看不清的夜色，偶然闪过轨道灯的灯光。
　　包厢内传来微弱的对话声。
　　“你是来找我的吗？”
　　一个略微沧桑的陌生声音。
　　“不。”
　　对面只说了一个字，确实是崔谨恕的声音。
　　“那我猜，是来找她的对吧？”
　　“因为我离开菊石了，公司也知道了，她来这里，肯定和公司交给她的任务有关。”
　　车厢里传来起身的声音，罗行正想躲避，那个沧桑的声音抬高了。
　　“等等。”
　　脚步声停下了。
　　“既然你来了，就和我聊聊吧。”
　　一声叹息。
　　“修羽死了。”
　　“我知道，”崔谨恕的声音听上去仿佛有些愉悦，“可惜我没能看到他死时的样子。”
　　“你和你弟弟向来不和睦，我知道，但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不管你以前做了多少荒唐事，我都不会责怪你，再加上修羽他······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孩子？罗行心里一紧。
　　门里是崔谨恕和他的亲生父亲。
　　李震。
　　罗行缓缓将手按上后腰的手枪。
　　“你想干什么？”崔谨恕的声音发紧。
　　“她马上就要来了，仅凭我一个人，无法招架，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我们或许能离开这里。”
　　“那钱呢？”崔谨恕问，“剩下的钱，如果我没猜错，就在赌场里，对吧？是你放在那里的，规则我已经看过了，这车上所有的人都能拿到那一千三百万元，真有你的，如果这不是你的安排，我倒是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了，你也怕自己拿不到钱，所以提前来找我，一方面让我想办法搞钱，另一方面，罗行要真找来了，你也能多一个帮手。”
　　“想法不错。”崔谨恕轻笑出声，“你不会还打算来‘我是你爸爸’那一套吧？你知道我这些年都在外面，罗行也是我妹妹，或许我会帮她也不一定。”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说服她了。”
　　李震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是一笔交易，她或许会相信你，或许不会？钱既然进了赌场，我们作为玩家都是平等的，如果是公司派她来抓我，我们之间就没有谈资；但如果她只想要钱，就得衡量谁最有可能帮她拿到，你觉得她会信任害过她的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