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窗口常驻饭桶》瓷汀

22、Chapter 22

　　刘正一很好地履行了他的诺言——做个有眼力见的人。

　　他尽量离向渺渺远远的，坐车的时候，向渺渺先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会故意坐在前排或者另一侧，将她身旁的位置留给季垣。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会等季垣在向渺渺对面坐下后，才在季垣旁边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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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季垣都看在眼里，可是他还是觉得刘正一很碍眼。

　　刘正一做事情比较细致谨慎，短短几天时间里，向渺渺就夸过他好几次，这让季垣心中很是不爽。
　　但他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自己憋着生闷气。

　　而且，更让他郁闷的是，向渺渺和刘正一好像很有话题的样子。

　　他印象很深刻，某天他们在镇上一座庙里找了条稍微空旷点的走廊坐着休息，刘正一掏出了他的笔记本，背靠廊柱，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这时候向渺渺很好奇地凑了过去，“你不会每天都背着你的电脑吧，不重吗？”
　　刘正一摇了摇头，“还好，不是很重，主要是时间紧，又没灵感，只能随时背着等待灵感降临了。”

　　真装。季垣心里想。
　　如果灵感突然涌现，明明就可以用手机备忘录先记录下来吧？非要带个笔电招摇过市，哼。

　　“什么灵感，你在写什么吗？”向渺渺追问道。
　　“嗯，学校的征文比赛，班上没人愿意参加，只能我顶上了。”

　　“哦~”向渺渺缓缓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我们班参加的人还挺多的不愁没人选，不过这不是有主题的吗，为什么会没灵感？”

　　“命题作文也不好写呀，写‘我的家乡’，说实话我对家乡的了解也很少，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们那边盛产什么。”

　　“那就从记忆开始写。”向渺渺说。
　　“记忆？”

　　“对，想想你关于家乡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可能是你家人牵着你的手在街上逛街时，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或者是你常去待过的那座公园，有一条小河途径中间，你总是闻到水的腥气从底下浮上来。”

　　“哇，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感觉了。”刘正一当即便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起来。

　　与此同时的向渺渺因为自己帮到了他人，很高兴地扬起嘴角，与坐在对面的季垣对上视线后，朝他抬了抬下巴，神情有些得意。

　　而后者却躲闪了视线，盯向灰扑扑的地面。

　　季垣知道他是虚空索敌，刘正一和向渺渺没什么可能，但他就是不爽。
　　不爽于两人聊天时像是有结界一样，他插不进话，也不想凑过去说话。
　　为什么他想要的，别人能那么轻松就得到呢？

　　周四晚上，季垣躺在床上翻看电影片单，发现有个高分动漫电影最近在重映，这部片子他看过，充满了瑰丽奇幻的色彩，是难得的佳作。

　　他想邀请向渺渺一起看。

　　因为这一周的时间都几乎没有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有一个刘正一插在中间，所以他想趁着周末约她出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发出消息后，季垣趴在床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心情忐忑地等候回音。

　　好在向渺渺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好啊，我也很想看这个！】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心情好受了些，第二天和另外两人一块儿去面访时，脸色也没那么僵硬了。

　　那天他们甚至还碰到了脾气很冲的一对夫妻，季垣怀揣着对美好周末的憧憬，愣是耐着性子软磨硬泡让他们俩答应了面访。

　　这让向渺渺和刘正一都对他刮目相看。

　　跟着夫妻俩一起进家门的时候，向渺渺有些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神采飞扬地对他说:“太厉害了，我甚至都有点崇拜你了你知道吗。”
　　季垣没说话，心中暗自爽朗。

　　“就是，这么难搞的两夫妻，你居然给他们说动了。”刘正一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季垣小声地用气音警告刘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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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结束面访，三人告别夫妻俩，走到大门外，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瞬间感到心中畅快多了。

　　“这两人脾气也太不好了。”向渺渺禁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虽然很小声，但另外两人都听见了，刘正一接嘴道:“就是，任何一个问题都感觉随时会跟我们干架一样。”

　　“哈哈哈，是吗，还好吧……”季垣笑笑，表达了不同意见。
　　毕竟他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嘛。

　　-
　　周五晚上，季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睡不着，他明明也没有喝奶茶，没有喝咖啡，但他躺在床上，就是翻来覆去，就是异常清醒。

　　他想他明天要和向渺渺一起出去看电影，那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们这次出行会很开心吗。

　　他想今天的调查都完成得很顺利，他还立了“大功”，向渺渺还说崇拜他，果然只要尝试，很多事情都可以做成。

　　他还想到了前两天季予风给他打电话，依然是两兄弟在一阵阵沉默中互相没话找话，为了让气氛显得没那么尴尬，季予风还提到之前季垣暗示母亲他有“新情况”那件事。

　　“你怎么非要扯上我？”
　　“让你也感受一下。”季垣回答。

　　季予风轻声哼笑了一下，似乎觉得他这个说法很好笑。
　　“我感受的已经很多了。”

　　“是吗，他们难道在我不在的时候，已经催过你很多次了？”季垣不由得去想，他哥的生活怕是有点水深火热。
　　“是的。”季予风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奈。

　　“那你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嗯，毫无意外的回答。

　　季垣这个哥哥，从小到大也不缺人喜欢，但是没见他和这些人有过任何进一步发展，没见他和别人有过什么亲密接触，至于主动去喜欢人这一点，季予风更是心如铁石，没对其他人表露过任何喜欢的情绪。

　　“名副其实的性冷淡。”季垣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季予风彻底被他逗笑了，“别乱说，你懂什么，更何况，谈恋爱哪是那么容易的。”

　　“这倒也是。”季垣深有体会。
　　真的很不容易啊。

　　季垣闭着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被一个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轻易就能牵动思绪和心情的那种体会，真的，很不容易啊……

　　他带着极度不容易的心理入睡了。

　　在梦里，他觉得自己很难受，呼吸不太畅快，低头一看，身上被绑着成百上千根丝线，它们密密麻麻地裹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顺着这千百根丝线的源头看去，所有的线都被一个人攥在手里，将他缠得密不透风的丝线，却被那只手轻易地抓住了。

　　再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攥住他的人是……
　　向渺渺。

　　-
　　土亘:【我到了，你还需要多久？】
　　下午两点四十，季垣早早地就到达约定好的那家电影院。

　　电影院位于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商场，原本他是想和向渺渺一起来的，但是向渺渺发消息说让他先去，说她可能会晚一点。

　　发过去后一时半会儿没有收到回复，季垣从影厅提供休息的沙发上站起来，到自助取票机上取出两张电影票。

　　两张紧邻座位的电影票，盯着座位号看了一会儿，季垣满意地将这两张小小的纸张捏在手里，又重新坐回沙发上。

　　他拿出手机，随意地点开某个APP，漫不经心地刷新着，时刻期待着会有属于向渺渺的消息在顶部出现。

　　在此期间，他还特意去买了双人小吃套餐，手里端着两杯可乐，中间夹着爆米花，他以一种十分艰难的方式找了个等待位坐下，将爆米花和可乐放在桌上。

　　可是消息一直没有来，持续的等待，让他的心情逐渐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电影是三点钟开始，两点五十五他依然没能看见向渺渺的踪影。

　　盯着手机顶部的时间不断增加着，季垣在心底安慰似的告诉自己:没事，开场后十五分钟都还可以进去。
　　怕只怕，她不来了。

　　好在向渺渺并没有爽约，也没有让他等到开场十五分钟那么久，两点五十八，她那颗因为短发的长度刚到下巴而显得尤为圆润的头出现在扶梯口。

　　季垣快速地站起来，冲她招手，“这里。”
　　“我来了我来了。”向渺渺小跑过来。
　　“不好意思啊，来得太晚了。”她不好意思地拨了两下刘海。

　　“不晚。”季垣抬起手机看了一眼，刚好三点，“刚刚好，我们进去吧。”
　　他将爆米花和其中一杯可乐递给向渺渺。

　　“好。”向渺渺接过可乐和爆米花，跟在他身后往检票口走去，她今天穿着小皮鞋，落在地面的脚步声很清脆。

　　其实季垣刚刚一眼就看出来她今天有一点不一样。
　　倒也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只是她平时和他出去面访，穿搭都是以简单舒适的T恤和裤子为主，今天却破天荒地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

　　白色的连衣裙、深棕色的小皮鞋，以及脖子上那条小番茄项链，这些都很可爱，但这些都不是平时会出现在向渺渺身上的东西。

　　她……也期待这次“约会”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要出去玩而已，其实她每一次都会简单地打扮一下自己呢？或许这样才更有出去玩的仪式感？

　　季垣摸不透，他只知道，两只手在爆米花桶中相碰的时候，他的心跳得比平时快。